汉光武帝刘秀麾下有二十八员开国大将,功勋卓著。汉明帝刘庄在位时,命人画了这二十八员大将的画像,悬挂于洛阳南宫云台阁,称为云台二十八将,以此褒扬他们的功绩。下文讲述的是云台二十八将中吴汉的故事。
吴汉,字子颜,南阳宛城人(今河南南阳宛城区),出生贫苦,长大当了亭长(乡村每十里设一亭)。王莽末年,吴汉因门下宾客犯法,逃命到渔阳郡(今北京市密云区一带),以贩卖马匹为生,期间结交了很多英雄豪杰。
当时正值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农民起义军——绿林军推举西汉宗室刘玄为皇帝,史称更始帝。不久长安内乱,王莽被杀,更始帝入主长安。更始帝派使者韩鸿招降河北,有人向韩鸿推荐的吴汉,于是韩鸿召见吴汉,相谈甚欢,便任命吴汉为安乐县令。
当时河北有个算命先生王郎,诈称是汉成帝之子刘子舆,聚众起兵,河北各郡县不明真相,纷纷响应。之前刘秀奉更始帝之命持节安抚河北,但手上无兵,因此遭到王郎的迫害,只好逃亡。
吴汉向来听闻刘秀是仁德之士,想归顺他,于是劝渔阳太守彭宠依附刘秀,助刘秀攻打盘踞在邯郸的王朗。彭宠虽然同意,但他的属下都想依附王朗,彭宠不能定夺。吴汉于是伪造刘秀的文书,告示渔阳官民,并让人揭露王朗的假身份,于是彭宠派吴汉等人领兵攻打王朗。刘秀来到广阿县时,任命吴汉为偏将军,攻破邯郸后,封吴汉为建策侯。吴汉为人淳朴,不善言辞,经邓禹及诸将举荐,成为了刘秀的亲信。
刘秀打算夺取幽州兵权,请邓禹举荐人才,邓禹便举荐了吴汉,称吴汉有勇有谋。刘秀立即任命吴汉为大将军,持节前往幽州调兵。幽州牧苗曾效忠更始帝,命令将士不要服从刘秀的调兵命令。吴汉率领二十名骑兵先到,苗曾放下戒备而出来迎接,吴汉趁机突袭斩杀苗曾,夺了苗曾的军队,于是幽州各县纷纷归顺。
当初,更始帝派尚书令谢躬率领六位将军进攻王郎,不能攻下邯郸。正好刘秀大军来到,于是一同平定了邯郸。刘秀心里很忌惮谢躬,但常常慰问夸赞他,因此谢躬对刘秀没有戒心。刘秀南击青犊贼军,请谢躬攻击惊走的尤来贼军。谢躬于是留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城(河南安阳一带),自己率大军出征,结果战败,损兵折将。刘秀趁谢躬在外,于是派吴汉与岑彭袭击邺城。吴汉先令辩士劝降陈康,于是陈康归顺,开门接纳吴汉。等谢躬回邺城时,被汉军伏击,因此被杀,部众全部归降。
刘秀北讨群贼,吴汉常常率领五千精锐骑兵为先锋,冲锋陷陈。刘秀平定河北后,在鄗城(今河北省邢台市柏乡县境内)称帝(公元25年),年号建武,任命吴汉为大司马,改封为舞阳侯。
建武二年(公元26年)春,吴汉率领王梁,杜茂,贾复,王霸,马武、阴识等诸将在邺城东边漳水上击败檀乡贼兵,收降十多万人,因功被封为广平侯。吴汉又率领诸将讨伐邺城西边山贼兵黎伯卿等,攻破贼兵所有营垒。刘秀亲自过来慰劳吴汉,又派他进兵南阳,攻取宛城、涅阳、郦县、穰城、新野诸城,所向皆克。吴汉又率军南下,在新野黄邮水击败秦丰,在昌城击败五楼贼张文等人,又在新安攻破铜马贼、五幡贼。
建武三年春(公元27年),吴汉率领大将耿弇、盖延,在轵西大败青犊军。又率大将杜茂、陈俊等在广乐(今河南虞城北)围攻军阀苏茂。梁王刘永派大将周建招聚兵十多万人来救苏茂。吴汉出战不利,坠马伤了膝盖,只好还营,于是周建得以进广乐城。诸将都说:“大敌当前,而将军卧床养病,将士为此心中恐惧。”吴汉于是奋起,杀牛慰劳将士,鼓舞士气。第二天,汉兵击败苏茂、周建。吴汉令杜茂、陈俊继续包围广乐,自己则率兵去睢阳帮助盖延围攻刘永。刘永被部下杀死后,广乐和睢阳二城才投降。
建武四年(公元28年),吴汉率领大将陈俊、王梁在临平击败五校贼,追到东郡箕山,又取得大胜。吴汉又北击清河长直贼及平原五里贼,全都平定。当时鬲县有五个豪族共同驱逐县令,据城反叛。诸将争着想进攻,吴汉不听,派人收捕县令,向鬲县豪族谢罪。豪族大喜,于是归降。诸将因此都佩服吴汉,能不战而胜。这年冬天,吴汉率领大将耿弇、王常等人,在平原县击败富平、获索二贼。
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五万多贼兵夜袭汉营,军中惊乱,吴汉安卧不动,不久汉兵都安定下来。吴汉立即发精兵出营突击,大获全胜。又追击余党来到无盐县,进击勃海,全都平定。又参与征讨董宪,围攻朐城。第二年,吴汉攻破朐城,斩杀董宪。至此东方全部被平定,于是吴汉还京。
西北军阀隗嚣早期归顺刘秀,后来反叛,于是刘秀派吴汉屯兵长安。建武八年,吴汉跟随刘秀围攻隗嚣,西蜀军阀公孙述发兵援救隗嚣,吴汉败退。
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春,吴汉率大将岑彭等人讨伐公孙述。岑彭攻破荆门,先行入蜀,被公孙述派去的刺客暗杀,于是吴汉兼并了岑彭的军队。
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春,吴汉在鱼涪津击败公孙述的部将魏党、公孙永,于是围攻武阳(今四川彭山县)。公孙述派女婿史兴率兵五千人援救,结果被吴汉全歼,吴汉因此进兵犍为郡。各县都坚守不出,吴汉于是进兵攻打广都,攻破城池,逼近成都。
刘秀告诫吴汉说:“成都有十几万士兵,不可轻敌,你只需坚守广都,等敌军进攻,不可与他们争锋。他们若不敢来,你就上前挑衅,等他们力疲再攻击。”吴汉不听,率两万多人进逼成都,在城下十几里外的江北安营扎寨,又令副将刘尚率领一万多人在江南安营扎寨,两军相距二十多里。
公孙述派部将谢丰等人率领十多万士兵进攻吴汉,又令偏将率领一万多人阻击刘尚,令他们不能互救。吴汉大战一天,兵败逃入营垒,因此被谢丰围困。吴汉激励诸将,夜间突围和刘尚合兵。谢丰没有发觉,第二天分兵继续包围江北汉营,自己率兵攻打江南汉营。吴汉率领全部兵马迎战,从早上战至中午,大破敌兵,斩杀谢丰、袁吉。
吴汉令刘尚留在成都城外,自己率军回到广都,并向刘秀谢罪。于是吴汉听从了刘秀的话,在广都、成都之间与公孙述交战,八战八胜。公孙述疲困,亲自率领几万人出城大战,吴汉派将军高午、唐邯率领数万精兵迎击。公孙述败退,高午冲入敌阵斩杀了公孙述。至此西蜀被平定,吴汉凯旋而归,而刘秀也因此统一了天下。
其后几年,天下基本无事,吴汉出征的次数只有两次,一是率军北击匈奴,二是平定蜀郡守将史歆之乱,都取得胜利。
吴汉为人刚烈有胆气,每次出征,刘秀都不放心。诸将见战事不利,都惶恐不安,方寸大乱,而吴汉泰然自若,整理器械,激励将士。刘秀曾经派人观察吴汉在做什么,使者回报说吴汉正在修理攻战器械,刘秀于是称赞吴汉威严庄重如同敌国。吴汉每次出征,早上接到诏书,晚上便整装出发了,毫不拖延,所以常常得到刘秀的倚重,能以功名终老。吴汉在朝廷中时,表现得严谨恭敬。吴汉病重时,刘秀亲自探望,等吴汉病死,刘秀令群臣哀悼,赐谥号为忠侯,发兵送葬,葬礼依照西汉大将军霍光的故事。
参考资料:《后汉书·吴盖陈臧列传第八》
作者:檐雨阶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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