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学期的开始,高考倒计时的脚步走的也越来越快。

2020年高考报名人数有1071万,2021年人数将比这个更多。虽然高考录取率已经很高,实际上能上好学校的人仍是凤毛麟角。

可以说,高考依旧是千军万马在过的独木桥。

因为教育资源的不平衡,有的人最开始可能已经赢在了起跑线,有的人却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然而,当留守儿童考上北大选择考古学,她难道不是人生赢家么?

在央视综艺片《高考》第三集中,详细记录了一群农民工子女的高考人生。


2006年的上海,在宝山区还是有成片的废墟存在着,似乎和这个繁华的城市割裂开。

在这里有一大群农民工正在建设这个城市,同时也有一群孩子随着父母来到这里生活。

因为这群孩子们,复旦哲学系研究生张轶超从2001年开始筹划,到2006年终于成立了上海久牵志愿者服务社,这所机构主要为农民工随迁子女提供公益教育服务。


在久牵公益服务中,张轶超组建了“放牛班的孩子”合唱队。

当时,他受到一部法国电影《放牛班的春天》的启发,因为在影片中,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克莱门特用音乐打开了一帮乡村“问题少年”的心。

所有在现实世界中,张轶超想通过音乐课程帮助随迁的孩子们获得一种美的熏陶。


虽然这些孩子从小都在上海长大,但是他们并没能真正融进这个城市,如果想要参加高考继续读书,要么回到老家参加,要么就在上海本地通过中专-大专-本科的路径向上爬。

林兰兰、刘艳霞和武子璇都是“放牛班的孩子”合唱队的成员,她们也在人生的岔路口面临抉择。

刘艳霞是重庆人,小学时候就跟着父母来到了上海。在这里,她换过三个小学,后来进入了唐镇中学。

在唐镇中学,刘艳霞学习很好,在这个上海本地和外地学生都有的学校,她排年级第一。

然而因为她是外地学生,不能在本地参加中考,于是学校按户籍分班,把她从一班划到了二班。

初一结束的时候,她回了一趟老家考察当地的学校,发现不仅教材的版本不同,学习环境也完全不一样。

“唐镇有征文活动,但他们只有上课、考试,不能看课外书,我很失望,还是想回来。”

所以即便是不能参加中考,刘艳霞还是选择在唐镇继续读书。

整个初中时期,刘燕霞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她还参加各种课外活动,比如每周去高桥烈士陵园做讲解员,有时间也会跟着合唱队演出。


然而,现实是即便刘燕霞很优秀,却还是没能上高中,只能去一个技校学习。

“那时候特别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能上高中,比我成绩差的都能上。”

从技校毕业后,她找到了一家实验室实习的工作,每天要站至少12个小时做实验,但还是希望能够留下了。


然而,虽然工作实习期满,刘燕霞还是没能被公司接收,她感到痛苦和迷茫。

“我也知道文凭很重要,有时也会感觉到跟室友的差距,一想到自己的未来,真的会哭。”

更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假如当初回老家重庆读高中参加高考,会比现在要好过一点?”


在某一时刻,高考就是人生的全部。

很多年后,哪怕我们都已经过了高考的年龄,还会回忆当时,如果参加人生会如何?如何好好学习人生是不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武子璇跟着父母在上海生活了七年,然而却因为不能参加高考,她也面临着和刘燕霞一样的抉择。

武子璇的爸爸是高中生,当年距离大学只有一步之遥,因为不希望女儿以后也有遗憾,坚决让孩子回老家参加高考,考大学。


父亲的考虑很现实:

明明能直接通过高考上大学,为什么还要通过读中专再上去。况且最公平的其实还是高考。如果考不上大学,你这辈子有啥指望,老爸又不是大老板,那你只能打工,就真的完了。

武子璇的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确,考上大学才能有好的人生,不需要再重复父母的老路,吃苦受罪还没有好发展。

其实武子璇很喜欢音乐,在久牵她学会了弹钢琴,歌也唱歌的很好。

但在老家江苏沛县,并没有钢琴,也没人再和她一起合唱。

虽然不情愿,她还是跟着母亲回到了户籍所在地,进入到高考复习的备战中。

但让武子璇难受的是,因为一直在上海接受教育,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适应老家的学习氛围与考试方式。

但人生的道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张轶超无意间从朋友处得知,有一个国际学校,只要学生足够优秀,就可以提供免费的全额奖学金,让他们去国外读大学。


这个学校名叫UWC(世界联合学院),始创于1962年,是当今世界独具一格的全球性运动教育,旨在把世界各地不同背景的青年放在一起学习、生活。

刘燕霞其实当时已经获得免费学托福的资格,但因为不够坚定而没有投申请书。

相反,林兰兰却更有自己的主见。

她原本对于未来的设想是:读完中专先工作,边工作边参加自学考试。做什么工作并没太大关系,只要努力,保持向上的生活状态,就可以在上海站稳脚跟。


林兰兰中学毕业后,也顺利进入中专就读。在一年级的时候,她申请过UWC却被拒绝了。

后来,一个到UWC学生回到久牵,分享在国外的学习经历,林兰兰满眼羡慕:“那你就讲一件,在UWC最好玩的事情吧。”

林兰兰开始准备第二次申请,她甚至想要是不成功,还会努力去申请第三次。

2014年,林兰兰和另外两个久牵的孩子同时被UWC录取分别去香港、英国、德国读大学两年预科。

林兰兰幸运得到了英国分部的大学预科全额奖学金,签证也很顺利通过。


林兰兰采访时说:

“我已经把握到一个很好的机遇,然后我过去好好读书的话,我相信我的人生,会更加精彩,选择会更多,而且这是认识自我的一个机会。”

林兰兰说的何尝不是高考的意义。

给自己普通人生加入了无限可能,多年来学习的知识,学习过程吃的苦,经历过后遇见的人和事,都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丰富多彩,也增加了独特的视野和阅历。

如果有幸抓住高考的机遇,人生就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而不是一条一眼望到头的路。


人生没有回头路。

刘燕霞在张轶超的推荐下,进入了他所在的学校当了一名实验员。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在这里她拥有一个干净独立的办公场所,而有一天成为学科老师是她的梦想。


2015年12月,她自考拿到大专学历,之后又通过了自考本科。

武子璇高考考了两次,最终考上了合肥一所音乐学院,她眼神中不再迷茫,反而对未来更坚定。

林兰兰顺利申请到了美国一所大学,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从久牵走出去的孩子,有人去了UWC,有人考上了大学,还有的人中专毕业。无论哪条路这些孩子都面临需要突破的命运。


其实很多流动儿童的命运,通常都是初中毕业以后读个中专或者学个技术,成为普普通通的技术工人,亦或者做个小本买卖,成为个体户。

他们不会去思考自己的人生价值,只为了谋生而活着。但是在久牵,他们因为看到了更多可能,反而可以勇于突破自己。

张轶超说:

“我觉得他只是意识到自身拥有很多可能性,但他依然还在他的命运轨迹里,没有跳出来,他未来还要面临很多束缚和压力。

可是只要能独立地认识这个世界,然后有勇气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他们在久牵就毕业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被命运眷顾,可以顺风顺水的走下去。

但是当面临抉择的时候,敢于承担自己未来的风险,为自己的未来努力,这或许也是高考的另一层意义。

高考只是人生的一次考试,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无论是曲线获得学历的人,还是幸运出国的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继续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