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前，六小龄童刚刚祝86版《西游记》总导演杨洁88岁生日快乐，却惊闻杨洁4月15日去世。记者联系六小龄童时，他婉拒了采访，“心情比较沉重”。女儿国国王扮演者朱琳也回复：“这个时刻，还是让我们在心里默默回忆和祭奠她吧。”

杨洁出生于1929年，一件传奇的事情是，1949年6月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青岛时，20岁的杨洁，作为青岛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向青岛市民播出了第一条“青岛解放”的消息。年过半百接下了拍《西游记》的任务，杨洁依然意气风发。

在上世纪80年代初拍《西游记》，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没有绿幕、没有动画，连“威亚”是啥都没听过，却要拍这样一部妖魔鬼怪横行的“奇幻巨制”。但杨洁不信，特技不行就拍不好《西游记》？

杨洁曾说，那时采用的特技手段堪称“土得掉渣”。比如，孙悟空要和妖怪在半空中对打，怎么实现？剧组就在野外找了一块大空地，又借了几个跳水运动员，和一张大蹦床。两名运动员穿上孙悟空和妖怪的衣服，在蹦床上表演腾空而起、兵器接触的动作，摄像仰拍，背后衬着蓝天，搞定！

很多观众第一次看到祖国的大好河山，是在《西游记》。当时，杨洁冒着被批“浪费”的风险，坚持实地取景，把中国的名山大川、庙宇道观收入剧中。那个年代，旅游业并不发达，张家界等地尚未开发。

杨洁在1996年重返张家界拍摄《西游记》续集时，张家界广播电视台主任记者石更新去采访她，石更新向记者回忆：“剧组在‘十里画廊’拍了一个月，都特别低调。11月已经下雪了，六小龄童还吊在树上”。不过，这时候的条件已算不错。86版《西游记》的“三打白骨精”在张家界黄狮寨取景，那时没有游客，没有大路，只有小路；没有房子，剧组都住在竹楼里。

杨洁曾在《敢问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游路》书中回忆：在拍摄黄狮寨外景的时候，山路崎岖险要，小径两边就是悬崖，却没有扶手，“我一踩上去，就滑倒了。幸亏，她被断树桩拦了一下，剧组里的一位武行一把把她拽了上来，但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所以，主题曲中唱的“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一点不假，剧组才是真正历经艰险的“西游”团队。

除了这些外部问题，把长达一百回的原著小说改编成25集的电视剧也不是容易的事。86版《西游记》的编剧有三个人，其中便有杨洁。不少对原著的改编恰到好处。比如，后来成为网络流行语的一句“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是红孩儿对观音说的；在原著中，这句话是“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吗”。一字之差，却把红孩儿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显露无疑。

2014年的一则消息称，《西游记》被重播过3000次，是世界上重播率和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之一。如今过去三年，这个数字恐怕又得更新。对80后的观众来说，暑假到来的标志之一，就是电视台又要重播《西游记》了，而且25集的电视剧好像怎么也播不完。

这种集体记忆深刻到什么程度呢？曾有网友爆料：那年我艺考，有个男孩唱的《西游记》主题曲，清唱且自带伴奏，一张口，‘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piu piu！你挑着担，我骑着马……’，就这样，男孩边唱边跳通过了面试。

没有《西游记》，我们会少认识很多人。

六小龄童在今天上午发布的置顶微博中说：“从迟重瑞先生处惊悉我国第一代电视女导演、尊敬的杨洁导演去世的噩耗，异常悲痛，这是中国电视剧的巨大损失。杨洁导演不仅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艺术和人生道路上的老师，没有央视版电视剧《西游记》就没有今天的六小龄童，观众们也不可能看到我扮演的银屏美猴王。我们永远怀念您……愿杨洁导演一路走好！”

1986年春节一经播出，《西游记》轰动全国，造就了89.4%的收视率神话。一直到这个影视剧迭代飞速的时代，杨洁让这部30多年前的电视剧能够周期性地成为新闻热点。无论是拍续集、重拍、办音乐会，还是剧中演员的故事。

这些年来，已经先后有14位《西游记》中的演员去世：扮演沙僧的闫怀礼、扮演车迟国王后的赵丽蓉、扮演铁扇公主的王凤霞、扮演金池长老的程之、扮演王母娘娘的万馥香、扮演牛魔王的王夫棠……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当年拍摄《西游记》时的艰险早已斗罢，我们还会有下一部霸屏30年的电视剧吗，这条路又在哪里？（记者 蒋肖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