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四大奇案 第一次妖书案

万历十八年(1590年),著名大儒 吕坤 担任山西按察使,在职期间,他采辑了历史上贤妇烈女的事迹,著成《闺范图说》一书。宦官 陈矩 (后来执掌 东厂 ,参与审理第二次“ 妖书案 ”)出宫时看到了这本书,买了一本带回宫中。 郑贵妃 看到之后,想借此书来抬高自己的地位,于是命人增补了十二人,以东汉 明德皇后 开篇,郑贵妃本人终篇,并亲自加作了一篇 序文 。之后,郑贵妃指使伯父郑承恩及兄弟 郑国泰 重新刊刻了新版的《闺范图说》。
尽管第二版的《闺范图说》与第一版有许多相同之处,但出书人的初衷却有本质的区别,不幸的是逐渐有人将两版书混为一谈。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五月,担任 刑部侍郎 吕坤 上《天下安危疏》(《忧危疏》),请 明神宗 节省费用,停止横征暴敛,以安定天下。吏科 给事中 戴士衡 借此事大作文章,上疏弹劾吕坤,说他先写了一本《闺范图说》,然后又上《安危疏》,是“机深志险,包藏祸心”,“潜进《闺范图说》,结纳宫闱”,逢迎 郑贵妃 。吕坤平白无故地蒙受了不白之冤,立即上疏为自己辩护,说:“先是,万历十八年臣为按察使时,刻《闺范》四册,明女教也。后来翻刻渐多,流布渐广,臣安敢逆知其传之所必至哉?……伏乞皇上洞察缘因《闺范图说》之刻果否由臣假托,仍乞敕下九卿科道将臣所刻《闺范》与(郑)承恩所刻《闺范图说》一一检查,有无包藏祸心?”
吕坤确实比较冤枉,他原来的书被人改头换面,本来就与他无关,而还说他自己偷偷送进宫里,企图“结纳宫闱”,更是莫名其妙的罪名。因为整个事情牵涉到郑贵妃,明神宗装聋作哑,没有理睬。
不料平地再起风云,一个自称“燕山朱东吉”的人专门为《闺范图说》写了一篇跋文,名字叫《忧危竑议》,以传单的形式在京师广为流传。“朱东吉”的意思是朱家天子的东宫太子一定太吉。“忧危竑议”四字的意思是:在吕坤所上的《忧危疏》的基础上竑大其说,因为《忧危疏》中没有提到立太子的问题。文中采用问答体形式,专门议论历代嫡庶废立事件,影射“国本”问题,大概意思是说,《闺范图说》中首载汉明德 马皇后 ,马后由贵人进 中宫 吕坤 此意其实是想讨好 郑贵妃 ,而郑贵妃 重刊 此书,实质上是为自己的儿子夺取太子位埋下的伏笔。又说:吕坤疏言天下忧危,无事不言,惟独不及立 皇太子 事,用意不言自明。又称吕坤与外戚郑承恩、 户部侍郎 张养蒙 山西巡抚 魏允贞 等九人结党,依附郑贵妃。
此文(即所谓的“妖书”)一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不明所以,纷纷责怪书的原作者吕坤。吕坤忧惧不堪,借病致仕回家。
明神宗看到《忧危竑议》后,大为恼怒,可又不好大张旗鼓地追查作者。郑贵妃伯父郑承恩因为在《忧危竑议》中被指名道姓,也大为紧张,便怀疑《忧危竑议》为 戴士衡 全椒 知县 樊玉衡 所写。在戴士衡上疏之前,全椒知县樊玉衡曾上疏请立 皇长子 为皇太子,并指斥郑贵妃。
明神宗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亲下谕旨,说明《闺范》一书是他赐给 郑贵妃 的,因为书中大略与《女鉴》一书主旨相仿佛,以备朝夕阅览。又下令逮捕樊玉衡和戴士衡,经过严刑拷掠后,以“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的罪名分别谪戍广东 雷州 廉州 。而 吕坤 因为已经患病致仕,置之不问。
吕坤之后再也没有步入仕途,闭门著述讲学,二十年后谢世。著名的《 呻吟语 》便是其作品。
戴士衡于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死于廉州。
明光宗 即位后欲起用樊玉衡为南京刑部主事,但被樊玉衡推辞。

明朝四大奇案 妖书案与国本之争

第一次妖书案由于明神宗故意轻描淡写地处理,所以并未引起政坛的震动。至于谁是《忧危竑议》的真正作者,始终没有人知道。而六年后的第二次“妖书案”就非同一般了,其曲折离奇之处,令人匪夷所思。
在正式讲第二次“妖书案”前,先继续讲“ 国本之争 ”。明神宗迟迟不立长子 朱常洛 为太子,自然是想立 郑贵妃 之子 朱常洵 。但封建皇朝对嫡长制看得很重,太子必须 立嫡 (皇后所生之子称嫡),无嫡立长,在皇帝无子的情况下,可以兄终弟及。
当时明神宗皇后还在世,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原配皇后死了,扶郑贵妃为皇后,这样朱常洵的身份就变成了“ 嫡子 ”,名份超越了朱常洛的“长子”。基于这样的考虑,明神宗在立太子的问题上采取了“拖”的态度,一直要拖到郑贵妃当皇后为止。为了郑贵妃,明神宗几乎得罪了所有的人,但他却不敢在败坏祖制这条路上走得太远。然而,天不遂人愿,偏偏明神宗皇后迟迟不死,不仅如此,还对 王恭妃 所生的皇长子 朱常洛 十分爱护。
明神宗一拖再拖,大臣们自然不同意,上疏者前赴后继,但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到了万历二十九年,明神宗到慈圣太后那里问安,这位老太后不满意地问明神宗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可能是老太后威风犹在的缘故,也可能明神宗对太后的问题事先没有准备,惊惶之下竟然说了一句关键的错话:“他(指儿子朱常洛)是都人(明朝皇宫内称呼宫人为都人)之子。”意思是说朱常洛出身卑贱。但明神宗显然是鬼迷心窍,他忘记了他母亲也是都人出身。当慈圣太后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 “你也是都人的儿子”时,明神宗这才醒悟过来,然后惊恐地“伏地不敢起”了。
这件事后,转眼到了八月, 内阁大学士 沈一贯 上了一疏,竟然立竿见影地收到了奇效。奏疏中用“多子多孙”劝明神宗早立太子,终于打动了皇帝,下诏即日举行册立太子礼。这太子的人选,自然是指长子 朱常洛
朝野上下,闻讯而欢声雷动。但 郑贵妃 却坐不住了,为此跟明神宗大闹了一场,明神宗又开始动摇,以“典礼未备”为由,要改期册立太子。在关键时刻,沈一贯起了相当关键的作用,他将明神宗的手诏封还,坚决不同意改期。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神宗总算下了决心,于十月十五正式册立皇长子常洛为太子, 朱常洵 被封为福王。这位福王,就是后来在明末被农民起义军杀死的那位。
朱常洛虽然当上了太子,但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明神宗不大喜欢他,郑贵妃也对太子位虎视眈眈,随时想“易储”。

明朝四大奇案 第二次妖书案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十一月十一日清早, 内阁大学士 朱赓 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份题为《续忧危竑议》的 揭帖 ,指责 郑贵妃 意图废太子,册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不仅朱赓收到了这份传单似的东西,之前一夜,已经在京师广为散布,上至宫门,下至街巷,到处都有。《续忧危竑议》假托“郑福成”为问答。所谓“郑福成”,意即郑贵妃之子福王 朱常洵 当成。书中说:皇上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实出于不得已,他日必当更易;用朱赓为内阁大臣,是因“赓”与“更”同音,寓更易之意。此书大概只有三百来字,但内容却如同重磅炸弹,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时人以此书“词极诡妄”,故皆称其为“妖书”。
明神宗得知后,大为震怒,下令 东厂 锦衣卫 以及五城巡捕衙门立即搜捕,“务得造书主名”,第二次“妖书案”由此而起。
《续忧危竑议》中,指名道姓地攻击了 内阁大学士 朱赓 和首辅 沈一贯 ,说二人是郑贵妃的帮凶。这二人大惊失色,除了立即上疏为自己辩护外,为了避嫌,不得不带罪在家。沈一贯老谋深算,为了化被动为主动,便指使 给事中 钱梦皋上疏,诬陷礼部右侍郎 郭正域 和另外一名内阁大学士 沈鲤 与“妖书案”有关。之所以要诬陷沈鲤,除了因为沈鲤与沈一贯一直不和外,还因为当时内阁只有三人——首辅沈一贯、次辅朱赓,以及沈鲤,沈一贯和朱赓均被“妖书”点名,只有沈鲤一个人榜上无名,独自主持内阁工作,自然,人们会理所当然地怀疑他。而诬陷郭正域,一是因为郭正域之前与 沈一贯 因为 楚太子狱 一事闹得很不愉快,二是同知胡化上书告发训导阮明卿“造作妖书”,而阮明卿就是给事中钱梦皋的女婿。钱梦皋为了替女婿脱罪,需要找个替罪羊。郭正域不但是 沈鲤 的门生,而且是胡化的同乡,加上当时已经被罢官,即将离开京师,很有“发泄私愤”的“嫌疑”。
总而言之,沈一贯和钱梦皋联合起来诬陷沈鲤和 郭正域 ,不过是挟嫌报复,但却由此引发一场大狱。
郭正域正要离开京师时被捕。 巡城御史 康丕扬 在搜查沈鲤住宅时,又牵扯出名僧 达观 (即著名的 紫柏大师 )、医生沈令誉和琴士钟澄。康丕扬上疏指出“妖书案”和“楚 太子案 ”两案同源。达观大师 紫柏真可 因当时要求朝廷停止征收 矿税 ,不停奔走在京师各界,而遭到当权者忌恨,因此亦被趁机牵连。达观和沈令誉都受到了严刑拷打,达观更是被拷打而诬以罪,自狱中归后,沐浴端坐圆寂,而另一位医师沈令誉亦被处以酷刑。但二人都未能如 沈一贯 所愿,牵扯出 郭正域 等人。
这里好重点讲一下东厂、 锦衣卫 三法司 (刑部、 都察院 大理寺 )的会审。为了让沈令誉服罪,事先做了不少布置。沈令誉奶妈的女儿只有十岁,也被叫到大堂作证。东厂提督 陈矩 (之 前带 吕坤 《闺范图说》入宫的那位)问那小女孩:看到印刷妖书的 印版 有几块。那小女孩说:满满一屋子。陈矩听了忍不住大笑。《续忧危竑议》只有短短三百来字,顶多也就两张纸,哪来的一屋子印版。沈令誉的冤屈显而易见,由此对郭正域和 沈鲤 的诬陷自然也不能成立。
这个时候,有些人纷纷出来检举揭发,锦衣卫都督王之祯等四人揭发同僚周嘉庆与妖书有关,但不久就查明纯属诬告。案情越来越复杂。原告胡化承认自己诬告阮明卿写妖书。史载:“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危!”参与审讯的官员得到 沈一贯 暗示,想逼迫之前诬陷钱梦皋女婿阮明卿的胡化承认 郭正域 是妖书的主谋。胡化却不肯附和,说:“(阮)明卿,我仇也,故讦之。(郭)正域举进士二十年不通问,何由同作妖书?”
因为郭正域曾经当过太子 朱常洛 的讲官(老师),朱常洛听说此事后,对近侍说:“何为欲杀我好讲官?”这话相当有深意,诸人闻之皆惧。为了营救老师,朱常洛还特意派人带话给东厂提督 陈矩 ,让他手下留情。陈矩为人精明,尽管太子地位不稳,但也决不会轻易开罪太子。加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郭正域跟“妖书案”有关,显而易见地是场大冤狱。后来正是由于陈矩的鼎力相助, 郭正域 才免遭陷害。
针对郭正域的审讯一连进行了五天,始终不能定案。明神宗震怒,下诏责问会审众官,众官惶惶不安。东厂、 锦衣卫 ,包括 京营 巡捕,压力都相当大,京师人人自危,如此一来,必须要尽快找到一只替罪羊。

明朝四大奇案 妖书案与皦生光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妖书发现后十日,东厂捕获了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皦生彩,皦生彩揭发兄长皦生光与“妖书案”有关。
皦生光本是 顺天府 生员(明朝的生员不仅是官学生,还是一种“ 科名 ”),生性狡诈,专门以“刊刻打诈”为生。明人 冯梦龙 在《 智囊全集 》中记载了一则他的故事:有一乡绅为巴结朝中权贵,到处访求玉杯,想送给权贵做为寿礼,也曾托过皦生光。三天后,皦生光拿着一对玉杯求售,说这对玉杯来自官府,价值百金,现在只要五十金就行。缙绅很高兴的买下。没过几天,忽然卒吏匆忙的押着两个吵闹不休的人前来,再仔细瞧,原来是皦生光和一名宦官,皦生光皱着眉头说,前次卖给缙绅的玉杯本是皇宫中宝物,被宦官偷出变卖,当前事机败露,只有物归原处,双方才能平安无事。缙绅大为窘困,玉杯已送权贵无法索回,只好请皦生光想办法,皦生 光面 带为难色,过了许久才答应帮忙,他建议缙绅出钱贿赂宦官、衙门官员,或者能得以幸免。缙绅不得已,只有答应,于是拿出近千两银子。日后虽明知皦生光借机诈财,但也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皦生光还胆大包天地借“ 国本之争 ”讹诈过郑贵妃的兄弟郑国泰。当时有个叫包继志的富商为了附庸风雅,曾经委托皦生光代纂诗集。皦生光故意在诗集中放了一首五律,其中有“郑主乘黄屋”一句,暗示郑贵妃为自己的儿子夺取皇位。包继志根本不懂,便刊刻了诗集。皦生光立即托人讹诈包继志,说他诗集中有悖逆语。包继志情知上当,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出钱了事。皦生光又拿着诗集去讹诈郑国泰,郑国泰胆小,加上朝野上下舆论都对 郑贵妃 不利,只好出钱了事。
皦生彩揭发声名不佳的兄长后,皦生光之前的事迹全部曝光, 锦衣卫 如获至宝,立即逮捕了皦生光,将其屈打成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来就可以结案了,主审的 刑部尚书 萧大亨 为了讨好沈一贯,想把“妖书案”往 郭正域 身上引。但皦生光却表现出最后的骨气,在酷刑下始终没有牵连他人。他的妻妾和年仅十岁的儿子都受到了拷打,却都没有按萧大亨的意思招供。
尽管所有人都明白“妖书案”其实与皦生光无关,就连急于结案的 沈一贯 朱赓 都不相信妖书出自皦生光,他们认为《续忧危竑议》一文论述深刻,非熟悉朝廷之大臣不能为,皦生光这样的落魄秀才绝对没有这样的能耐。但急于平息事端的明神宗还是匆匆结案,皦生光被 凌迟 处死,家属发配边疆充军。
皦生光死后,离奇的第二次“妖书案”就此不了了之,“妖书”的真正作者始终没有人知道。妖书案之后, 楚王 朱华奎 以助工为由,向朝廷贡献万两白银。运送途中,在 汉阳 被不满朝廷处理方式的楚国宗室朱蕴钤纠集数百人劫走。地方 通判 等官当场拘捕了带头行劫的宗犯32名,送往狱中。继而楚王宗族群起闹事,突入府院,想要夺回银两和被捕的宗人。副使 周应治 鄞县 人,任广东参政时在 惠州 建“ 天泉书院 ”,见 叶梦熊 《天泉书院记》)等无法约束,甚至被殴,只得匿身民间。 兵部尚书 、右副都御史、 湖广巡抚 赵可怀 ,本熟悉楚藩情况,因之前办理“伪楚王”案中顺沈一贯意,宗藩恨赵可怀不公,赵可怀提讯要犯时,被朱蕴钤和朱蕴訇挣断刑枷,当场打死。万历三十三年四月,朱蕴钤与朱蕴訇解送 湖广 承天府 处死,朱华堆等三人自杀,朱华焦、朱蕴钫等被幽禁,史称“ 劫杠案 ”。

明朝四大奇案 妖书作者之谜

妖书案匆匆结案之后朝野开始流传“妖书”其实出于 武英殿 中书舍人赵士桢之手。
赵士桢是 明朝历史 上杰出的火器专家,一生研制改进了多种火器。因其在政治上不得志,名字未能如 宋应星 、徐光启那样彪炳史册。
赵士桢的一生颇富传奇色彩。他早年是 太学生 ,在京师游学。他能写一手好字,书法号称“骨腾肉飞,声施当世”,时人争相买他所题的诗扇。有个宦官也十分喜欢赵士桢的书法,买了一把诗扇带入宫中,结果被明神宗看见,大为赏识,赵士桢平步青云,以布衣身份被召入朝,任 鸿胪寺 主簿。鸿胪寺有点类似于国宾馆,日常职责是凡外国或 少数民族 的皇帝、使者,到京师朝见皇帝或进贡,按等级供给饮食及招待。
赵士桢为人慷慨有胆略,交游颇广。万历五年(1577年) 张居正 丧父,因贪恋权位不肯回家奔丧,发生了震惊朝野的“ 夺情 ”事件,五名大臣因此被廷杖。赵士桢不畏干连,予以调护,词翰声誉甚盛,号称“他途入仕”名士。不过,他因“生平甚好口讦,与公卿亦抗不为礼”,加上又因为制造火器得罪了不少人,一生并不得志,当了十八年鸿胪寺主簿才升为武英殿中书舍人,还经常受到怀疑、诽谤。皦生光被杀后,京中盛传妖书“是东嘉赵士桢所作也”。赵士桢为此而身心劳瘁,据说他已经 精神错乱 ,甚至多次梦见皦生光索命,终于一病不起,抑郁 病亡
但赵士桢是妖书作者始终只是传说,并没有证据,真正的作者到底是谁,始终无人知晓。“妖书案”虽平,但其影响所及,却已远逾宫廷,遍及朝野,险恶的宫廷斗争也并未就此平息。
妖书案后接着又发生了著名的“ 明末三案 ”,事实上都是晚明 党争 的延续。
在中国历代皇朝的礼制中,皇帝立皇后所生之 嫡长子 为太子,而 皇后无所出时,则以年长者为太子。虽然明朝数代皇帝经过特别情况而被立为帝( 明成祖 起兵篡夺侄儿 惠帝 的帝位, 明代宗 景泰帝因 明英宗 被俘而被大臣拥立, 明世宗 明武宗 无子而入继大统。),但明朝亦仍然依袭这套礼制。
明神宗 万历帝在位期间,由于 王皇后 无子,故朝臣主张立年长子为太子,皇长子 朱常洛 ,万历十年出生,是神宗宫女所出。皇三子福王 朱常洵 ,万历十四年出生,是神宗宠爱的 郑贵妃 之子,神宗希望福王为太子,郑贵妃亦不断向神宗进言。但朝臣坚持立朱常洛为皇太子,而 皇太后 李氏,皇后王氏也支持立朱常洛。
最初神宗不断拖延,弄至皇长子十岁时,因为储位未定,不能就学读书。神宗虽然处分一些支持皇长子的大臣,但 东林党 也支持皇长子,使支持皇长子为太子的声势更大。万历二十九年,皇长子朱常洛二十岁,神宗在无法拖延下终于策立常洛为皇太子,常洵为福王,封地为洛阳。
国本之争 ,演变成皇帝与士绅大臣的势力之争。结果, 郑贵妃 忍无可忍,终於爆发明朝立国以来最严重宫廷仇杀事件——梃击案。

明朝四大奇案 转折

经过御史 刘廷元 审讯,张差是 蓟州 井儿峪人,语言颠三倒四,常提到“吃斋讨封”等语。刑部提牢主 王之寀 认为事有蹊跷,觉得张差决不像疯癫之人,用饭菜引诱他:“实招与饭,不招当饥死。”张差低头,又说:“不敢说。”王之寀命众人回避,亲自审问。
原来张差靠砍柴与打猎为生,在一个月前,张差在 济州 卖完货後,赌钱输了,结果遇上一位太监,太监说可以带他赚钱,张差随这位太监入京,见到另外一位老太监,老太监供与 酒肉 。几天後,老太监带他进 紫禁城 。老太监交木棒给张差,又给酒张差饮。带他到 慈庆宫 ,著他进宫後见人即打,尤其见到穿黄袍者(是太子 朱常洛 )。这是奸人,要把他打死。老太监 言明 ,如打死穿黄袍者,重重有赏,如被人捉住,他会救张差。
张差的供言,结果供出是 郑贵妃 手下太监庞保、刘成指使。

明朝四大奇案 结局

朝臣有人怀疑是 郑贵妃 想要谋害太子,王志、 何士晋 张问达 奏疏谴责外戚郑国泰“专擅”;郑贵妃则惶惶不可终日,向皇上哭诉,神宗 朱翊钧 要她去向太子表明心迹。结果皇帝和太子不愿深究,最後以疯癫奸徒罪将张差处以凌迟。张差临死前曾说:“同谋做事,事败,独推我死,而多官竟付之不问。”(据《 先拨志始 》)。不久刑部、 都察院 大理寺三法司 前後五次会审庞保、 刘成 两人,由于人证消失,庞、刘二犯有恃无恐,矢口否认涉案。六月一日, 明神宗 密令太监将庞保、刘成处死,全案遂无从查起。

明朝四大奇案 病急乱投医

本来泰昌帝以为新君继位,会有一番作为,不想 登基大典 后仅十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日,泰昌帝就一病不起。第二天的 万寿节 ,也取消了庆典。
内阁首辅 方从哲 是以 礼部尚书 东阁大学士 的资格入阁的,他在 万历 朝担任了七年首辅,很能处理君臣间的关系。 万历皇帝 对于方从哲替他草诏的各项谕旨,几乎没有受到过驳斥,那是由于方从哲设法结交了万历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的缘故。
方从哲刚来到 朝房 ,内廷就送来了一道紧急 公函 。原来是泰昌帝有病乱投医,昨天竟擅自斥退 太医院 医官,而请内侍 崔文升 给他看病。崔文升开了一个方子,皇帝吃后大泻不止,一夜之间如厕三四十次,现已昏迷不醒,急请内阁处置。
当方从哲带着阁臣们赶到 太和门 时,内廷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帝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
天近中午了,几位御医才从宫中出来。 领班 的御医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日与方从哲交往很深,一见面就压低了声音说:“上头的病不妙。”方从哲有些疑惑:“刚刚四十出头,怎会病成这个样子。”老太医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精损过重,所以太医们一向使用固精建中之类的药物。这类药物本是 慢工 ,岂能神仙一把抓?皇上埋怨服之无效,而滥用 泻药 ,以致我们数月调治之功毁于一旦。”方从哲脱口问道:“莫非不好办了?”老太医叹了口气说:“如果不再乱用庸医,只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还是有望的,只怕……”方从哲赶紧说:“我当进宫劝谏,请皇上按太医院的医案调养。”
送走老太医,已经过了午时,方从哲匆匆用了一点午餐,正准备写劝谏皇帝相信太医院的札子,却听到太和门里一迭声的传呼:“皇上急召首辅入宫。”
方从哲又火速进了 乾清宫 。泰昌帝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住方从哲,说:“朕这几日头目 眩晕 ,身体软弱,不能临朝,一切大事都烦先生操劳了。”方从哲赶紧道:“万岁天恩浩荡,从哲敢不竭尽全力报效国家?”泰昌帝说:“朝中政事先生可代朕 朱批 ,太子生性懦弱,也望先生扶持,后宫妻妾尚未来得及册封,先生可依旧例拟定名分。”这几句话无疑是交代后事了,方从哲忙安慰说:“万岁春秋正富,偶染小疾,原无大碍,望安心调养,千万不要误信流言,作践龙体。”泰昌帝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寿宫可曾齐备?”方从哲感到十分为难,思索了一阵才说:“万岁放心, 大行皇帝 已安葬完毕, 天寿山 地宫于前天开始复土……”没等他说完,泰昌帝打断说:“朕问的是朕之寿宫。”方从哲慌忙颤声劝道:“太医院御医已禀报,万岁目前不过是体质虚弱而已,哪里会有天崩地裂的事?”泰昌帝厌烦地说:“太医院一帮庸医,朕信不过。”方从哲说道:“万岁若信不过太医院,臣当传檄天下,广召名医。”
听到广召名医几个字,泰昌帝就问:“听说 鸿胪寺 有官员来进药,如今为何还不送来?”方从哲说:“ 鸿胪寺丞 李可灼 曾上本说他有仙方可治万岁病症,但臣与内阁诸臣计议,以为不可轻信,所以已将李可灼斥退了。”泰昌帝面露嗔色:“ 太医 无用,仙方又不可信,难道叫朕束手待毙?”方从哲吓得连连叩头说:“微臣怎敢?只是李可灼 之言 实不可信,皇上三思。”泰昌帝挥了一下手说:“你传旨下去,朕要试试这个仙方。”
方从哲知道,从万历帝的爷爷 嘉靖帝 起,就信奉道教,求炼长生不老的仙丹,这股风气由来已久。看来泰昌帝也迷信“仙方”,只好推托道:“待臣与 六部九卿 商议后,再来禀明皇上。”泰昌帝挥了挥手,示意方从哲不要再说。方从哲匆匆退了出去。
接连三天,后宫里不断来人催问:“李可灼的仙丹是否送来了。”方从哲只是推托,到了第三天下午,皇帝的亲随太监来到 体仁阁 ,说皇上降旨,着李可灼速带仙丹进宫。方从哲无奈,只得与 阁臣 韩火广议定,由他二人陪同鸿胪寺丞李可灼带所进之药进宫见机行事。

明朝四大奇案 回光返照

鸿胪寺丞 李可灼 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他举止飘逸,确有点道骨仙风。所进的“仙丹”盛在一个十分古朴的锦匣内。据李可灼讲:此仙丹乃是他年轻时在 峨眉山 采药时得遇一位仙长所赠,所用药料均采自神府仙境,能治百病。
泰昌帝显得比前几天更消瘦了,体质虚弱。但他的神志十分清楚,见方从哲进来就问:“仙丹可曾带来?”方从哲跪着奏道:“李可灼已携仙药进宫,究竟能否治病,臣尚不敢妄言,请皇上明断。”这时,李可灼也捧着“仙丹”跪在后面。泰昌帝示意把药呈上来。李可灼见周围大臣有疑虑神色,先自服一丸,大臣们方才放心。而泰昌帝一见仙药,于是命人取水来,急匆匆地把药吞下去了。
过了会儿,泰昌帝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健康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夸:“果然是仙药,仙药!”又称赞道:“李可灼是个大忠臣。”说罢探出身来叫道:“李可灼!”李可灼伏地轻应:“微臣在。”泰昌帝说:“朕服仙丹果然奏效,请你明天再进一丸来,大概就可痊愈了。”李可灼答道:“臣家中尚有一丸仙丹,但仙长曾指点过,需在第一丸后三天再进第二丸,臣当于三天后再献灵药。”泰昌帝说:“朕病好后,一定给你加官晋爵。”
自吃了李可灼的“仙丹”后,泰昌帝的病好似一下子被驱走了一半。两天来,他除了时常坐在龙案前养神外,居然还有两次走出了殿门。
三天前在皇上的催逼下,方从哲引李可灼进宫献药,虽然当时就收到了效果,但凭他多年的阅历,总觉得这似乎是 心理作用 所致,并不一定是药的神效。回到府中后,就有几位心腹幕僚前来打听情况,他们都劝方从哲不要再引 李可灼 进宫。尤其是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异口同声否定“仙丹”的作用,他们表示,如果首辅再引人送什么“仙丹”,他们就集体辞职了。
第三天一早,泰昌帝就派人催仙药,并发下圣谕,如果内阁阻拦进药,就以抗旨欺君论处。他才无可奈何地将李可灼召到内阁,再三叮问,李可灼力保仙丹有神效,方从哲这才拉上韩火广一同陪李可灼进宫。
李可灼看泰昌帝服罢药,跪请他上床休息,泰昌帝却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用不着,朕今天精神很好,李爱卿献药有功,来日定当封赏。”
本来已经康复了的泰昌帝,服了一粒并非御医进呈的 红丸 ,在夜里猝然死 去。方从哲已预料到明早就会有无数指劾他的 奏本 飞进来,弄不好很可能被扣上一顶“弑君”的帽子。按明朝旧例,皇帝驾崩,遗诏需由内阁首辅代拟。方从哲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利用拟遗诏的机会,申明服用红丸是皇帝自己的意见,把责任一股脑推到大行皇帝身上才算上策。
果不出方从哲所料,泰昌帝的暴卒 引起了整个朝廷的注意,要追查皇帝死因的 奏折 两天之内就达数百件。其中有的奏本已经公开指出,给泰昌帝服泻药的内侍 崔文升 ,最初曾在 郑贵妃 属下任职,后来才由郑贵妃转荐给泰昌帝。崔文升竟敢用泻药摧残先皇,其背后必有人指使。
于是方从哲迫不及待地征得了阁臣同意,颁布了由他亲笔起草的遗诏。遗诏中以大行皇帝的口吻夸奖李可灼,并诏赐银币。遗诏一下,群情鼎沸,朝臣们都知道遗诏出自首辅之手,无形中更把方从哲与 红丸案 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十月中旬,追查“红丸案”的呼声达到最高潮,礼部尚书 孙慎行 左都御史 邹元标 上了两道令人瞩目的 奏疏 ,孙慎行指出:“从哲纵无弑君之心,却有弑君之罪。欲辞弑之名,难免弑之实。”这给追查“红丸案”元凶定了基调。
方从哲思来想去,他写了一道很长的奏本,一面仔细为自己辩解,一面十分诚恳地提出了退隐的要求。方从哲奏本递上去不到十天, 天启皇帝 的批准谕旨就下来了。十一月初,这位执政八年的老臣,离开了京城。
泰昌帝的猝逝,使得御史郑宗周、南京 太常寺少卿 曹珍等指此一事件与多年前的“ 梃击案 ”出于同一“奸谋”,即有人必置 光宗 其人于死地;刑部主事王之采更直指光宗之死与 郑氏 、光宗宠妃李氏等阴谋夺权有关。

明朝四大奇案 挟持太子

泰昌帝即位后,其子 朱由校 与李选侍一起迁住 乾清宫 。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制了乾清宫,与太监李进忠( 魏忠贤 )密谋挟持朱由校,欲争当 皇太后 以把持朝政,此举引起朝臣的极力反对。
泰昌帝驾崩当日, 杨涟 刘一燝 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 李选侍 的阻拦。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杨涟、刘一燝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 山呼 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 文华殿 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1620年九月初六)举行登基大典。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 王安 负责保护。李选侍挟持朱由校的目的落空,又提出凡大臣章奏,先交由她过目,然后再交朱由校,朝臣们强烈反对。朝臣们要求李选侍移出乾清宫 ,迁居哕鸾宫,遭李选侍拒绝。李选侍又要求先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令朱由校即位,亦遭大臣们的拒绝,矛盾日渐激化。

明朝四大奇案 移出乾清宫

朱由校御乾清宫登基大典日期迫近。至初五日,李选侍尚未有移宫之意,并传闻还要继续延期移出乾清宫。内阁诸大臣站在乾清宫门外,迫促李选侍移出。朱由校的东宫伴读太监 王安 在乾清宫内力驱,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九月六日,朱由校御奉天门,即皇帝位,改明年(1621年)为 天启 元年,史称 天启帝 。至此,李选侍争当 皇太后 、把持朝政的企图终成画饼。
李选侍虽已“移宫”,但斗争并未结束。“移宫”数日,哕鸾宫失火,经奋力抢救,才将李选侍母女救出。反对移宫的官员散发谣言:选侍投缳,其女投井,并说“皇八妹入井谁怜,未亡人雉经莫诉”,指责 朱由校 违背孝悌之道。朱由校在杨涟等人的支持下批驳了这些谣传,指出“朕令停选侍封号,以慰圣母在天之灵。厚养选侍及皇八妹,以遵 皇考 之意。尔诸臣可以仰体朕心矣”。至此,“移宫”风波才算暂告结束。
《明季北略》(卷1):“初万历四十三年乙卯五月初四日,蓦有男子闯入东宫,以梃掊仆守门内侍一人,韩永用等呼集执之,送部鞫审。是犯姓张名差,御史刘廷元疏言迹涉风魔,貌如黠猾,刑部郎中胡士相等定为风癫,提牢官王之采重加讦问,言有马三道诱至庞、刘二太监处,语多涉郑国泰。国泰出揭自白。” 《明季北略》(卷1):“科臣何士晋请穷其事,上大怒因召百官进。百官膝而前,时太子、三皇孙俱侍。上曰:昨有风癫张差突入东宫伤人,此是异事,与朕何与?外庭有许多闲说,尔等谁无父子,乃欲离间我父子耶?止将有名人张差、庞保、刘成,即时凌迟处死。其余不许波及无辜一人。寻执太子手,示群臣曰:此儿极孝,我极爱惜他。时御史刘光复伏于众中,喜极扬言曰:陛下极慈爱,太子极仁孝。因班联稍后,声颇高,上误以为别有所争。命中涓拿下,承旨者梃杖交下,上令押朝房待旨。怒稍夷,又以手约太子体曰:彼从六尺孤,养至今成丈夫矣。我有别意,何不于此时更置。至今长成,又何疑耶?寻诛张差于市,毙庞、刘于内庭,事遂寝。于是罢王之采官,补何士晋于外。” 《明史列传》其后“梃击”事起,主事王之寀疏言张差狱情,词连贵妃宫内侍庞保、刘成等,朝议氵匈氵匈。贵妃闻之,对帝泣。帝曰:“外廷语不易解,若须自求太子。”贵妃向太子号诉。贵妃拜,太子亦拜。帝又于慈宁宫太后几筵前召见群臣,令太子降谕禁株连,于是张差狱乃定。神宗崩,遗命封妃皇后。礼部侍郎孙如游争之,乃止。及光宗崩,有言妃与李选侍同居乾清宫谋垂帘听政者,久之始息。 红丸案让明光宗一命呜呼 .网易新闻 [引用日期2014-08-10]
  • 《明季北略·卷1》:“杨涟论内官崔文升用药之误,言帝疾法宜清补,文升反投以相反相伐之剂云云。此八月二十四日疏。九月三日,御史郑宗周请下文升法司严鞫,言往岁张差之变,祸几不测,张差之后因有文升,致先帝一旦崩逝,当寸斩之。结事惠世扬奏崔文升轻用剥伐之药,伤损先帝。科臣台臣论之,辅臣方从哲,又何心而代拟出脱。南京太常寺少卿曹珍疏,请究医药奸党阴谋,谓当与先年梃击青宫,同一奸谋云。南台御史傅宗皋论崔文升用药之误。御史马逢皋、南御史李希孔交章劾文升用药之故,宜正典刑。刑部主事王之采奏请复先帝之仇,论李选侍、郑贵妃、崔文升、李可灼共一线索。礼部尚书孙慎行参方从哲、李可灼进药之罪。吏部尚书张问达会同户部尚书汪应蛟等公奏曰:李可灼非医官也,一旦以红丸轻进,而龙驭上升,罪胜诛乎?崔文升身历提督,当可灼进红丸之时,何不详察,罪又在可灼上矣。上谕李可灼拿解法司究问正罪。崔文升发遣南京三年。戍可灼。御史郭如楚,论李可灼之罪。” 明季北略·卷2》:“忠贤知上意叵测,送匿涟疏不进。首辅叶素善璫,调停为姑不究之旨。南北台省交章劾忠贤,悉留中不报。越几日,二更许,忠贤手封墨敕,不由阁票,竟送该科,削涟等为民。时值苦署,钮锁铁铛,惨如炮烙。都城士民数万拥道攀号,争欲碎官旗而夺公。公四向叩头,告以君臣大义,始得解散。及至都城,竟下镇抚。许显纯问:你如何首倡移宫?公答云我只见乾清宫之富静,皇上之当尊,旧宫人当避新天子,九卿科道俱有公疏,至于宫内处得相安不相安,与我论移宫者不相干。又问云:你如何陷皇上不孝?将刑具过来。公答云:有天日在上,此地明心堂,不要改作昧心处。又问大计事。公答云:大计时,我在家,我在京时,未遇大计。如今考选诸人,现在何不拿来对审?又问熊廷弼赃事。公答云:辽阳未败时,我尚豫上参疏,岂既失广宁,而反为营脱。试问廷弼原招,曾改轻半字否?又叫加起刑来。公云:加甚幺刑,如今有死而已。许显纯密承璫意,异刑酷拷,肉绽骨裂,坐赃二万,五日一比,髓血飞溅,死而复苏。许显纯竟将头面乱打,齿颊尽脱,钢针作刷,遍体扫门都丝。公骂不绝口。复以铜锤击胸,胁骨寸断,仍加铁钉贯顶,立刻致死 《罪惟录》也记载:“及登极,贵妃进美女侍帝。未十日,帝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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