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米
罗塞塔石碑,公元前196年,大英博物馆
想要打败收藏在大英博物馆里的800多万个小伙伴,成为镇馆之宝,实在不能想象需要具备什么样的实力和运气。
不过,一块黑黢黢的玄武岩却轻松做到了。
这就是罗塞塔石碑。
罗塞塔石碑来自埃及。
1799年,拿破仑的埃及远征军在修建工事时挖出了它,因为上面密密刻着文字显得与众不同,所以现场的指挥者布夏尔中尉并没有把它当成修建要塞的普通石料,而是呈报给了拿破仑。
拿破仑远征有个习惯,他喜欢带着学者充当顾问团,以便他攫取当地的文物与艺术品。这次的顾问团有170人,他们很称职,立刻意识到这块石碑不同寻常,因为石碑上刻着三种文字,像是一个“对照本”。
学者们大略辨认了一下,最上部分刻着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中段是埃及的通俗文字,下段是古希腊文字,通过对希腊文和通俗文的大体辨认,他们知道这三段文字显然记述的是同一个内容:古埃及国王托勒密五世登基的诏书。由此可知此碑的制造时间是公元前196年。
两千年前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些字本身!
天书一般的古埃及象形文字一直像一座巨大的屏障,阻止着后人窥探这个几近断绝的古埃及文明,现在真是天赐良机。大家都很聪明,知道只需要通过对照古希腊文,便可以逐个将这些象形文破译。
道理是简单的,也是正确的。
但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从石碑发现到破译,其间花费了一个人一生的心血,从少年到白头!
他是让-弗朗索瓦·商博良。法国人。著名的历史学家、语言学家、埃及学家,埃及学的创始人。这一切头衔,当然都因为他破译了埃及象形文。
他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1809年19岁的商博良就已经成为历史学教授。
1810年,20岁就已经掌握除法语以外的拉丁语、希腊语和许多古代东方语言,包括希伯来语、埃塞俄比亚的阿姆哈拉语、古印度梵文、古代伊朗的阿维斯坦语和帕拉维语、阿拉伯语、古叙利亚语、古代小亚细亚半岛流行的迦勒底语,波斯语和汉语。
我把这些都列出来,只是想让大家了解一下世界上还有这些你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语言。
商博良的脑洞或者运气大概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当时的埃及学可真是显学,和他竞争的人也还真不少,所有人都为着同一个目标各自奋力前行,都想成为那个历史上的第一人。
在商博良之前已有无数人无数次的宣告,但还好,都是虚惊一场!
商博良的破译方法非常复杂,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他最终发现有些符号代表意义,有些符号代表发音,才终于获得了正解!
难以想象商博良有一个多么强大的头脑,又有一颗多么坚定的内心。
这种破译工作所需要的学识、勇气以及毅力自不必说,我难以想见的还是商博良研究过程中那种仿佛天启般的灵光乍现,也许灵光闪现过多次,他如何才能判断哪道光真正指向了正确的方向呢?
我们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
在破译的过程中,他编制出完整的埃及象形文字符号和希腊字母的对照表,为后世解读古埃及纸莎草上的那些早已尘封进历史的秘密提供了最强大的工具。
直到此时,罗塞塔石碑,不,埃及文明才真正活了过来,我们因此有机会窥探一个逝去的文明古国的神奇而隐秘的过往。而这一切,只因为商博良的一己之力。
他死于1832年,只享年42岁。
现在,博物馆里专门立了一面说明牌,告诉我们他的破译方法,但即使这样,我们仍然觉得太高深莫测,不明所以。
罗塞塔碑明明是拿破仑的战利品,为什么会在大英呢?
因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1801年,拿破仑的大军被英军打败投降,这批自埃及所获的古物便据战争协议被移交给英方。
由于罗塞塔碑实在太珍贵,法军准备将它藏在小船中偷渡回欧陆,却被英军截获。最后,英国允许法方保留之前的研究成果与石碑的拓印。正是这些拓印被带回法国,终让法国人商博良建立了文化“奇功”。
罗米原创,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大英博物馆
埃及象形文字
<<
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瓷器
启蒙时代:大英博物馆1号展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