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26年,自7月17日持续到21日,沙俄军队借口平息义和之乱、保护东清铁路,竟然大肆侵入黑龙江左岸,制造了系列血腥惨案,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的大屠杀,残害的中国妇孺老幼足足数万之众,可见其惨绝人寰。令人寒心的是,从头到尾,清政府都对此没有任何作为,这是为何?
沙俄侵占过的东北土地
懦弱无能的晚清政府在西方列强坚船利炮的打压下,签订了一个又一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1858年5月28日,清政府又以一纸稀里糊涂的《瑷珲条约》,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的六十多万平方公里领土划归俄国。
按照条约,这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仅在江东六十四屯与海兰泡一隅,保留中国居民的永久居留权以及满清政府对这一地区和居民的统治权。江东六十四屯是满清边防军的主要后勤基地和军屯所在,发展十分迅速。
1881年,据沙俄当局调查,江东六十四屯之中有1.4万1266户中国人,其中,汉人约8600人,满人约4500人,达斡尔人约900人。至于海兰泡,则紧邻着江东六十四屯的北方,位于黑龙江与精奇里江的两江汇合相交处,依靠着水陆两路的交通便利,很快发展为远东闻名的边境贸易城镇。
可惜,自《瑷珲条约》签订后,以清政府为代表的中国就丧失了对于海兰泡与江东六十四屯的主权。此后,沙俄为了进一步入侵中国领土,还将海兰泡改名为布拉戈维申斯克,并加快了对于黑龙江左岸地区的移民。
这些移民以军事入侵为主,所以大多都是退役士兵。而负责推动海兰泡这座城市日常运营和经济发展、城市建设的,仍然是中国人。那么,沙俄为何允许中国人继续待在这些地方呢?显然是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和需要。
俄方谈判代表对此曾发表言论道:“允许目前居住在左岸的中国居民居住一段时期,这对我们不但没有任何坏处,相反,还有许多好处,因为我们的移民还需要他们的粮食。”就这样,俄中两国居民在黑龙江左岸土地上看似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事实上,江东六十四屯和海兰泡早已隐伏下严重的危机。
西伯利亚大铁路修建之后,俄国人力求在远东地区实现“俄罗斯化”。他们在大批移入俄国人的同时,会对当地原住民进行残酷的灭绝和清洗。与此同时,随着移民人口的增加,耕地的需求量也相应变大,但是整个阿穆尔省里仅有黑龙江上游和中游沿岸适合耕种,于是,江东六十四屯便成为了沙俄侵夺蚕食的主要对象。
于是,他们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黑龙江地区,并逐渐加强了对于此地区的控制,同时试图取代这些居住在东北的中国原居民。因此,这些俄国人开始肆意排斥孤立中国原住民,甚至提出彻底解决“江东六十四屯满洲人”的问题报告,开始着手取消满清政府对江东六十四屯居民的管辖权和中国居民的居留权。
很快,沙俄官兵便开始对江东六十四屯的中国店铺打砸抢烧,使之损失“三百余万之多”,到后来,沙俄官兵又以查户口为由,对当地中国原住民强行征税。清政府无奈之下,还拨派了一哨官兵过江保护旗屯,却被俄军强行缴械,继而差点演变成武装冲突。此后,“俄人之骄横日肆”,最终变成流血惨案。
流血惨案
由于清朝的无能和忍让,沙俄的野心也愈发膨胀。随着八国联军正式侵华,沙俄决定趁火打劫,意图顺势占领我国整个东北、西北、以及蒙古草原地区。再加之1900年初,义和团运动兴起,对沙俄在东北修建的东清铁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破坏,还攻击了部分俄国人。
于是,沙俄当即以肃清东北地区义和团运动为由,在阿穆尔军区与西伯利亚军区同时征召了两万多名士兵,待命进攻中国东北地区的哈尔滨和牡丹江。7月15日,前往支援待命进攻哈尔滨的两艘俄轮也抵达瑷珲江面,并发起炮击。
中国军队当然知道这是沙俄入侵中国的把戏,于是及时奋起还击,这一仗,竟然重创了沙俄的“米哈依尔号”,并击毙击伤了五千沙俄官兵。不料,沙俄竟然以此事件为借口进行“报复”,对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的无辜中国居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沙俄当即下令禁止黑龙江左岸的中国人渡江,随即海兰泡市的警察局便开始对当地的所有中国人进行逮捕,老弱妇孺一个都不放过,甚至连怀抱中的婴儿也被强行拉了出来。期间,所有试图向外冲逃的中国人,都直接被当场杀害。
随着被逮捕的中国人越来越多,警局已经容纳不下,于是,俄兵便将这些被扣押的中国人赶到黑龙江中淹死,不肯下江的便全部用刺刀刺死、开枪打死。据记载,经过这场血腥的屠杀,中国人“伤重者毙岸,伤轻者死江,未受伤者皆投水溺亡,骸骨漂溢,蔽满江洋。”
事发十几天后,沉溺在黑龙江底的无数死难者尸体浮上水面,顺流而淌,江水更是一股奇腥。而他们留在海兰泡市的财产田园和住房,则全被沙俄当局征用没收,占为己有。
如果说海兰泡市的惨剧是水刑,那么江东六十四屯的惨剧就是火刑。俄军彻底夺取六十四屯之后,即刻派遣骑兵对当地中国原住民进行大肆烧杀,将未逃走的中国居民全部杀戮或投入火堆,顷刻间便将这个拥有五六千人口的城镇化作一片焦土,仅留下一座营盘和一个火药库供他们使用。
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的两次大屠杀,共残害了7000余名无辜的中国百姓。其手段残忍程度就连许多国外列强都不忍直视,纷纷表示谴责,美国历史学家贝弗里奇甚至指出:“这一惨案是俄国在远东历史之中臭名昭著的丑闻!”
面对轰轰烈烈的国际舆论,沙俄政府不得不建立军事法庭,对指挥大屠杀的相关人员进行了不痛不痒的惩罚,以缓和国际舆论,却没提任何对于中国赔偿的只字片语。
清政府为何不作为?
根据清朝东北当局的估计,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的两次大屠杀,使得中国居民总共损失约二百五十万卢布。自此之后,无论是中国清政府,还是后来的政府,都曾同沙俄、苏联政府进行多次交涉,要求他们归还这片领土,但由于种种复杂原因的限制,这片领土始终未能回到祖国,时值如今,江东六十四屯仍属于俄罗斯管辖。
然而,对于当时那个腐败无能的晚清统治者来说,爆发的海兰泡与江东六十四屯的屠杀惨案不过是一场边境的战乱,那些损失的百姓和财产,相较于整个大清王朝的根基而言,似乎根本不值一提。与此同时,即便他们想干涉,在面对沙俄的坚船利炮之时,手拿着长枪大刀的清政府也无力干涉。
所以,海兰泡与江东六十四屯的惨案,不仅是整个大清王朝的悲哀,更是当时所有中国人的悲哀。但是,这一桩桩的惨痛教训和屈辱历史,却犹如插入国人心口的一把利刃,让沉睡的中国雄狮逐渐惊醒,从而立志走上富国强兵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