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四大奇书是指《 金瓶梅 》《 三国演义 》《 水浒传 》《 西游记 》,此四书并称为中国 古代小说 的“ 四大奇书 ”。
这四部小说基本上代表了中国 古代小说 的四种类型,即 世情小说 历史演义 小说、 英雄传奇 小说、 神魔小说 ; 实际上,它们又是 南宋 时期说话艺术中主要四家的延续和发展:即《金瓶梅》是小说家小说的发展,是我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 章回体 长篇小说;《三国演义》是讲史小说的发展,是我国第一部长篇章回体小说;《水浒传》是说铁骑儿的发展,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 白话文 写成的章回体小说;《西游记》是说经小说的发展,是一部艺术上卓有成就、影响很大的浪漫主义杰作,我国第一部长篇神怪小说。 《金梅瓶》
金瓶梅 》是四大奇书之首。是我国第一部文人独创的长篇小说。它的 成书 大约在明代 万历 年间,作者署名 兰陵笑笑生 。《金瓶梅词话》的题材由《水浒传》“武松杀嫂”一段故事演化而来。全书以土豪恶霸 西门庆 发迹暴亡为中心情节线,多方面地描绘了上自封建最高统治机构,下至市井无赖所构成的一个鬼蜮世界。西门庆原有一妻二妾,又先后谋取 孟玉楼 潘金莲 李瓶儿 为妾,并和婢女春梅等发生淫乱关系。作者还描写了他与宰相 蔡京 、和 太尉 、巡抚等大臣串通一气,鱼肉人民的种种勾当。另外,在艺术上,作者比较成功地塑造了几个主要人物形象。如“害死人还要看出殡”的狠毒恶霸西门庆,淫荡泼辣的潘金莲,以及打诨趋时的 帮闲 应伯爵 ,都描写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小说的结构颇为讲究,作者把复杂的故事情节,组织得严整有序。地方风土人情描写也很生动,具有一定的 民俗学 价值。语言酣畅明快、活泼生动。这些都显示了作者的 艺术才能 。《金瓶梅词话》对后世人写小说,产生过不小的影响,例如《 红楼梦 》在题材和 细节描写 等方面,就明显地受到它的影响。

明代四大奇书 文学成就

历史演义 的杰作《三国演义》,以历史为结构的形式, 陈寿 的《 三国志 》已为它奠定了基本框架。作者叙说三国故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国故事总与其它两国有内在的联系。诚如 毛宗岗 《读三国志法》所说的:“《三国》一书,有 首尾大照应 ,中间大关锁处”;“自首至尾,无一处可断”。这种结构形式在西方的历史小说中是罕见的,研究者称之为绳辫式结构。
英雄传奇的典范《水浒传》,其结构形式,用 金圣叹 的术语,叫做“ 鸾胶续弦法 ”,即描写一个人物的经历时,与互不相识的另一个人物在特定的场合相遇,从而引出另一个人物的故事。例如, 鲁智深 倒拔杨柳树引出 林冲 宋江 柴荣 家中一绊引出 武松 。此种结构的关键,在于精心构思一个特定的场合,使一个人物故事过渡到另一个人物故事,必须自然而巧妙。用今人的概括,《水浒传》乃是扣环式结构:一个或二三个好汉的故事叙说完毕,自然地引出另一个或二三个好汉的故事,环环相扣,最后 一百零八 个好汉聚义梁山。金圣叹《读第五才子书法》总结得好:“《水浒传》一个人出来,分明便是一篇列传。至于中间事迹,又逐段自成文字。”
神魔鬼怪小说的翘楚《 西游记 》,其故事情节由三个部分组成: 孙悟空 的出世、学艺和造反;取经缘由和 唐僧 来历;唐僧师徒四人的西天取经历程。由于受原来唐僧西天取经故事题材的限制,《西游记》采用了单线发展的 纵式结构 。但作者凭其高超的艺术手腕,把错综复杂、光怪陆离的内容有机地组织在一个统一、完整的巨大结构中,人们称之为珠链式结构。
人情世态小说 的首创者《 金瓶梅 词话》,其结构特点是透过家庭看社会、人生和时代。诚如 张竹坡 《金瓶梅读法》所指出的:“《金瓶梅词话》因西门庆一份人家,写好几份人家,如武大一家, 花子虚 一家,乔大户一家, 陈洪 一家,吴大舅一家,张大户一家,王招宣一家,应伯爵一家,周守备一家,何千户一家,夏 提刑 一家。……这几家,大约 清河县 官员、大户屈指已遍,而因一人写及全县。”百回巨著的情节主线,则是西门庆家的兴衰史和罪恶史,以及一群女子的悲剧命运。
《三国演义》
诞生于明初,由 罗贯中 在民间传说和有关话本、戏曲的基础上写成的。全书始于 黄巾起义 ,终于西晋统一,展现了公元184年到280年间的历史风云画卷。《演义》的结构以 蜀汉 矛盾为中心,以三国矛盾斗争为主线来展开情节,既保证了前后发展的 一贯性 ,又富于曲折和变化,于清晰明朗的脉络间,构成了一个 古典小说 中少见的,既宏伟又严密的结构。《演义》为古典小说的人物画廊贡献了众多鲜明的形象,它在人物塑造上的成就,标志着中国古典小说人物塑造的新发展。在描写人物时,《演义》所运用的夸张、烘托、对比等手法,显示出作者极高的艺术造诣。小说的语言通俗、简练、明快,很有特点。 现阶段所见的《三国演义》是由清代 毛纶 、毛宗纲父子仿效 金圣叹 删改《 水浒传 》的作法,假托得《 三国演义 古本 ,对 罗贯中 原著进行删改,并在章回之间夹写 批语 ,题为“圣叹外书”、“声山别集”,又伪作金圣叹序冠于卷首,名为第一才子书。此即120回本,它取代旧本广为流行。 毛宗岗 本《 三国演义 》在情节上变动很大,不仅有增删,还整顿回目,修正文辞,改换诗文。与原著比较,尊刘抑曹的正统观念和 天命思想 明显加强,在表现技巧、文字修饰方面也有提高。
《三国演义》不仅是较早的一部历史小说,还代表着古代历史小说的最高成就。小说采用浅近的文言,明 快流畅,雅俗共赏;笔法富于变化,对比映衬,旁冗侧出,波澜曲折,摇曳多姿。又以宏伟的结构,把百年左右头绪纷繁、错综复杂的事件和众多的人物组织得完整严密,叙述得有条不紊、前后呼应,彼此关联,环环紧扣,层层推进。
《三国演义》的艺术成就更重要的是在战争描写和人物塑造上。小说最擅长描写战争,并能写出每次战争的特点。注意描写在具体条件下不同战略战术的运用,指导作战的 主观能动性 的发挥,而不把主要笔墨花在单纯的实力和武艺较量上。如 官渡之战 赤壁之战 夷陵之战 等,每次战争的写法也随战争特点发生变化,在写战争的同时,兼写其他活动,作为战争的前奏、余波,或者战争的辅助手段,使紧张激烈、惊心动魄的战争表现得有张有弛,疾缓相间。如在赤壁之战前描写孙、刘两家的合作、 诸葛亮 周瑜 之间的矛盾, 曹操 的试探,孙、刘联军诱敌深入的准备等等,在人物塑造上,小说特别注意把人物放在现实斗争的尖锐矛盾中,通过各自的言行或 周围环境 ,表现其思想性格。如曹操的奸诈,一举一动都似隐伏着阴谋诡计; 张飞 心直口快,无处不带有天真、莽撞的色彩;诸葛亮神机妙算,临事总可以得心应手,从容不迫。著名的 关羽 温酒斩华雄 ”、张飞“威震 长坂桥 ”、 赵云 “单骑救幼主”、诸葛亮“七擒孟获”等更是流传极广的篇章。
《三国演义》虽以历史为题材,但它毕竟不是史书而是文学作品。因为它经过了艺术加工,有不少虚构。
《三国演义》的艺术成就是多方面的:
1.它成功地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全书写了1798人,其中主要人物都是性格鲜明、形象生动的 艺术典型 。各类人物各有共性;同类人物各有个性。作者描写人物,善于抓住基本特征,突出某个方面,加以夸张,并用对比、衬托的方法,使 人物个性 鲜明生动。这是作者塑造人物的一条 基本原则 。小说中运用这一原则的最好说明,就是向来人们所谓的“三绝”,即 曹操 的“奸绝”——奸诈过人;关羽的“义绝”——“义重如山”; 孔明 的“智绝”——机智过人。小说刻画人物的主要方法是:把人物放在惊心动魄的军事、 政治斗争 中,放在尖锐复杂的矛盾冲突中来塑造。对于主要人物,往往通过一系列的故事情节和 人物语言 表现其复杂的性格。
2.它长于描述战争。全书共写大小战争四十多次,展现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其中尤以官渡之战、赤壁之战、 夷陵之战 (又称彝陵之战、 猇亭之战 )最为出色。对于决定三国兴亡的几次关键性的大战役,作者总是着力描写,并以人物为中心,写出战争的各个方面,如双方的战略战术、力量对比、地位转化等等,写得 丰富多彩 ,千变万化,各具特色,充分体现了战争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既写出了战争的激烈、紧张、惊险,而又不显得凄惨,一般具有昂扬的格调,有的还表现得从容不迫,动中有静,有张有弛。
3.它的结构,既宏伟壮阔而又严密精巧。时间长达百年,人物多至数百,事件错综,头绪纷繁。而描述既要符合基本事实,又要注意艺术情节的连贯。因此,在结构的安排上是有很大困难的。可是作者却能写得井井有条,脉络分明,各回能独立成篇,全书又是一个完整的艺术整体。这主要得力于作者构思的宏伟而严密。他以蜀汉为中心,以三国的矛盾斗争为主线,来组织全书的故事情节,既写得曲折多变,而又前后连贯;既有主有从,而又主从密切配合。
4.语言精练畅达,明白如话。今天看来,这种语言似乎半文不白,但在当时它却近于白话;用这种语言来写长篇小说,是一种创举,和过去某些小说粗糙芜杂的语言相比,是一个明显的进步。
在人物塑造方面,最大特点是作者善于把人物置身于真实的 历史环境 中,扣紧人物的身份、经历和遭遇来刻画他们的性格。诚然,全书几乎没有什么具体的 社会环境 的介绍,但通过对各阶层人物及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描绘,一幅 北宋 社会生活的图景便非常逼真、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统治阶级 的骄奢淫逸以及受压迫人民“撞破天罗归水浒,掀开地网上梁山”的愿望,则是组成这幅历史图景的经纬。书中的 人物性格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产生和成长起来的。林冲、 鲁达 杨志 虽同是武艺高强的军官,但由于身份、经历和遭遇的不同,因而走上梁山的道路也很不一样,作者正是这样表现了他们不同的性格特征的。 禁军教头 的地位,优厚的待遇,美满的家庭,使林冲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安于现实,怯于反抗的性格,对统治阶级的逼害一再隐忍;同时这种经历,又使他结交了四方好汉,形成了豪爽、耿直、不甘久居人下的品德。因此林冲的隐忍不同于逆来顺受。在他“忍”的性格中,蕴藏著“不能忍”的因素,聚集著复仇的怒火。最后,他被逼上梁山,正是这种怒火的总爆发,是他性格发展的必然结果。与林冲相比,鲁达并未遇到那样的不幸,但他在和统治阶级长期周旋中,看透了他们荒淫腐朽的本质,加之他一无牵挂的身世,形成了他酷爱自由,好打不平的性格。这种性格和当时黑暗的现实,存在著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鲁达是向整个封建统治阶级挑战而主动地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三代将门之后”的杨志,走上梁山的道路更为曲折。“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是他的生活目的。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可以委曲求全。失陷“ 花石纲 ”并没有动摇他追求“功名利禄”的意愿, 高俅 的排斥也未能把他从这条路上拉回来,在充军得到 梁中书 的青睐后,追求名利的欲望也更加炽烈了。在比武场上的斗狠逞能,护送 生辰纲 时的兢兢业业,都充分表现了这一点。直到“生辰纲”被劫,不仅功名的道路被截断了,而且有落入 牢狱 的危险,他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上了梁山。此外在对招安的不同态度上,来自社会底层的 李逵 等人是坚决反对的;封建文人出身的 吴用 主张有条件的招安;来自官军的绝大部分的将领则是殷切地盼望这招安。这种不同的态度,可以从他们各自的身份、经历中找到充分的根据。
在人物塑造上,《水浒传》总是把人物放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以自己的行动、语言来显示他们的性格特征。在“劫 法场 石秀 跳楼”一回中这样描写:“楼上石秀只就一声和里,掣出 腰刀 在手,应声大叫:‘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石秀楼上跳将下来,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个;一只手拖住 卢俊义 投南便走。”只此寥寥数笔,通过对石秀几个异常敏捷激活的白描,把他当机立断,临危不惧的性格表现得入木三分。作者巧妙地把人物的行动、语言和内心的复杂活动,紧紧地交融在一起,虽无静止的 心理描写 ,却能准确、深刻地揭示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同样以劫法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卢俊义便走。在他被捕后大骂梁中书时,道出了梁山大军即将临城的形势,这才使梁中书不敢杀害他们。透过石秀果断的行动,机智的语言,又看到了他细微的内心活动。小说中类似这样的精彩的描写是很多的,像当林冲抓住 高衙内 提拳要打而又未敢下落时的微妙心理,像宋江吟反诗时流露出的那种壮志未酬,满腔郁闷的心情,都是通过行动、语言来表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并进一步深化了人物性格。
《西游记》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绚丽多彩的神魔世界,人们无不在作者丰富而大胆的 艺术想象 面前惊叹不已。然而,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是一定 社会生活 的反映,作为 神魔小说 杰出代表的《西游记》亦不例外。 正如鲁迅先生在《 中国小说史略 》中指出,《西游记》“讽刺揶揄则取当时世态,加以铺张描写”。又说:“作者禀性,‘复善 谐剧 ’,故虽述变幻恍忽之事,亦每杂解颐 之言 ,使神魔皆有人情,精魅亦通世故。”的确如此。通过《西游记》中虚幻的神魔世界,我们处处可以看到现实社会的投影。而作者对 封建社会 最高统治者的态度也颇可玩味,在《西游记》中,简直找不出一个称职的 皇帝 ;至于昏聩无能的玉皇大帝、宠信妖怪的 车迟国 国王、要将小儿心肝当 药引子 的比丘国国王,则不是昏君就是暴君。玉皇大帝手下十万天兵天将,竟然抵不过孙猴子一条 金箍棒 ,而让真正的贤才去当不入流的马夫,其统治之昏暗,虚弱,不言而喻。如来佛祖所创佛教,僧人自然不能以钱财所迷,可是佛祖竟然默许手下人收取贿赂,而《西游记》一路上妖魔鬼怪,多与神佛有瓜葛,如 青牛精 太上老君 坐骑,金 银角大王 是太上老君的童子, 狮驼岭 三魔王均与文殊,普贤菩萨甚至如来佛祖有关系,这反映封建社会官官相护的黑暗情景。
现实意义
对这些形象的刻画,即使是信手拈来,也无不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西游记》不仅有较深刻的思想内容,艺术上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它以丰富奇特的艺术想象、生动曲折的故事情节,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幽默诙谐的语言,构筑了一座独具特色的 《西游记》艺术宫殿。《西游记》在艺术上的最大成就,是成功地创造了孙悟空、 猪八戒 这两个不朽的 艺术形象 。 孙悟空是《西游记》中第一主人公,是个非常了不起的英雄。他有无穷的本领,天不怕地不怕,具有不屈的反抗精神。他有着人性,神性和猴性三重特点。大英雄的不凡气度,对师父师弟有情有义,也有爱听恭维话的缺点,机智勇敢又诙谐好闹,是为人性,毛脸雷公嘴,山大王则是猴性,而七十二变,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则是神性。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敢斗。与至高至尊的玉皇大帝敢斗,楞是叫响了“齐天大圣”的美名;与妖魔鬼怪敢斗,火眼金睛决不放过一个妖魔, 如意金箍棒 下决不对妖魔 留情 ;与一切困难敢斗,决不退却低头。这就是孙悟空,一个光彩夺目的神话英雄。大闹天宫的桀骜不驯,与西天取经相比似乎改变许多,其实悟空的个性仍然没有变,比如在骗取妖怪的二件宝物,让玉帝派人装天,威胁道:“若不从,即上 灵霄宝殿 动起刀兵。”在得知妖怪是观世音菩萨所派,咒她“活该一世无夫”,对如来佛祖更是以“妖精的外甥称呼”,孙悟空,这么一个不“听话”,不为强势屈服的硬汉子,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