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青少年都和鍾肇政一樣,在從「兒童」跨向「成人」的這個過渡期,充滿渴望與不安,充滿徬徨與掙扎,然後在一連串橫逆與考驗的人事變動中,克服脆弱與恐懼,一往無悔地往前走去。鍾肇政在這反覆懸盪的渴望與不安、徬徨與掙扎裡,寫下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魯冰花》,當然也寫進了青少年不能讓別人靠近的內在禁區,跳過「成人文學」與「兒童文學」的藩籬,不分年齡背景,經過時空考驗,受到大眾一致的喜愛。
出生於
1930的林鍾隆,
台北師範畢業,通過教師檢定考試及高考,歷任國小、初中及高中老師,
和葉石濤、鍾肇政的時代雖只相差五年,可是,「林鍾隆的文學,建立在純粹的文學嗜慾與普遍人性探討的基礎上,整個作品的發展,並不具備時光段落的痕跡……他在文學上表現出中規中矩的教養,不過
,這顯然也是自我設限與極端自制的文學觀,時代的風波、文學潮流的風信,好像都不曾在
林鍾隆
的創作歷程中留下波浪。
(註
10)
」
他是個天生的詩人,不像戰後第一代台灣作家那樣悲困掙扎,光是循著他自己的人生軌道自顧自起舞,自費出版童話集,自費創辦主編《月光光》童詩雜誌……。
1980年由中壢高中退休後,專事寫作,長、短篇小說,詩,散文,童話,少年小說,作文指導,還有譯作,多產與多棲成為他創作上最明顯的印記,他是台灣文學史上第一個以
青少年作主角、設想青少年的生活難題與衝突的小說創作者。
以青少年為主角的《阿輝的心》和純粹是作者抒發情志而為青少年所接受、所喜愛的《魯冰花》,經過歲月的撿篩,慢慢表現出不一樣的比重。
在比較這兩本書的時候,剛好可以檢視到
少年小說的兩種典型
:一種以青少年為主角,內容偏重其成長及啟蒙的過程;另一種作品主角並非青少年,但內容適合他們閱讀。
我們在《阿輝的心》裡,看見文學教育的可能性。在《魯冰花》的刻畫技巧和人情衝突裡,確信成功的「成人文學」和「兒童文學」有其共同點
:
連載於聯副、
出版於
1962年6月
《魯冰花》,比一向被視為台灣少年小說起點、連載於小學生雜誌的《阿輝的心》早了三年。
我們相信,
什麼樣的作品適合青少年閱讀,應該要由青少年決定。
用同樣的標準去檢視賴和、張文環、鄭清文……等更多並不刻意為青少年寫作的作家作品裡的「文學性」、「人文性」和「技巧性」,還會發現更多「少年小說」的可能性,放大到
更寬闊的時空範圍裡,提供更多元的作家作品,讓青少年有機會在閱讀上得到更多一點的自主性。
也許,通過刪節與改寫,我們還可以把台灣少年小說的起點往前推得更早,耙梳出更多、更好、更被青少年喜歡和佔據的成人文學作家與作品。
當台灣文學進入六○年代,工業剛要起飛、農業社會面臨轉型巨變的特殊時空,《台灣文藝》創刊,雜誌作家「承繼日據時代新文學運動的基本精神,主張文學反映人生,特別重視鄉土色彩,較傾向於寫實主義現實文學」
(註
11)
的創作生命力,慢慢匯成台灣文學的中流砥柱。
我們以「文學性」、「人文性」和「技巧性」這三個標準來檢驗,可以發現許許多多暗示性濃厚、衝突強烈,而且描寫素樸簡淨的作家和作品,拓展了少年小說的版圖,也豐富了少年小說裡的台灣風情。
1932年出生於桃園農村、又被新莊叔父收養的鄭清文,看盡「鄉村」和「小鎮」兩個地域背景在社會蛻變中的扭曲痛苦,台大商學系畢業後,任職華南銀行四十多年,籠罩在他成長過程裡那些舊社會的人情事故,那些不斷壓抑著的真情摯愛,始終不曾從記憶中褪色。他不像一般台灣文學的傳統,傾向直接敘述(telling),反而服膺俄國契訶夫的寫作信念,作家是時代的見證人,同情弱者,主張再重大的情節只要輕輕點到,一如海明威的冰山理論,以輕描淡寫的筆調展現(showing)人事物的移動。
他的小說多半只透露十分之一,用很節制的角度寫一些不是最悲劇的人物,愈簡單,愈豐富,並且都回歸到日常生活,在幾近清冷的文字底下,真情烈愛,都在看不見的底層暗潮洶湧。除了為孩子創作的《燕心果》《天燈
.母親》,他創作了兩百多篇短篇小說,兩篇長篇小說《峽地》《大火》,全都符合「文學性濃厚」、「衝突強烈」、「描寫素樸簡淨」的標準,不是刻意為青少年創作,但是在淡筆中有很多年輕時回首惘然的成長經驗與啟蒙領悟,很能引起青少年共鳴和感觸。
同樣也寫了兩百多篇短篇小說的李喬,本名李能棋,
1934年生於苗栗,比鄭清文小兩歲,生命活力卻不知道活潑多少倍。
鄭清文寫《台灣文學的基點》;李喬寫《
臺灣人的醜陋面》《臺灣文化造型》《臺灣文學造型》《臺灣運動的文化困局與轉機》。鄭清文很少參加文學活動,只是在一個人的角落裡靜靜書寫,即使在得過台灣文學獎、聯合報小說獎、文藝期刊聯誼會金筆獎暨主編獎、吳三連文藝獎、時報文學獎、桐山環太平洋書卷獎
(註
12)
、台灣新文學貢獻獎……那麼多肯定之後,仍然一個人安靜著;李喬熱鬧多了,接辦《台灣文藝》雜誌,完成長篇小說《寒夜三部曲》《情天無恨》《藍彩霞的春天》《埋冤
.1947埋冤》,致力台灣文化改造運動,擔任台灣筆會會長及全民反迷信協會會長,在專欄寫文化遠景,用方塊批社會亂象,濃縮譯介《寒夜三部曲》進入英語世界,企劃執行公視文學節目介紹台灣文學,配合第一部客語連續劇「寒夜」的拍攝,在慈濟電台主持客家節目,擔任總統府國策顧問……,得過吳三連文學獎、台灣文學獎,以及被視為台灣諾貝爾獎的台美基金會社會科學人才成就獎。
奇怪的是,這樣輕描淡寫的鄭清文,和堅毅豐饒
的李喬,居然是好朋友。鄭清文習慣在小小的細節裡書寫台灣風貌,把這種微小擴大為一種無所遁逃的共同人生;李喬習慣在一個巨大的框架裡書寫台灣命運,可能疏漏了一些珍貴動人的細節。
一輩子執著於台灣書寫的李喬,從《結義西來庵》的抗日、《寒夜三部曲》的土地悲歌,到《埋冤
1947埋冤》的二二八控訴,最後還要在未完成的小說《咒之環》
(註
13)
裡,回到平埔族最後一個巫師死亡前向全台灣居民的詛咒,提醒每一個人,我們必須奮力從詛咒裡解脫。這樣強韌的創作者,文字底層總藏著強烈的生命力,充滿了意志和力量。
讀師範時為了考試,苦學「心理測量學」,熟悉各種不同的性格測驗、性向測驗、智力測驗的全套理論和實際操作,然後到學校從事輔導工作,
一次又一次和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問題家庭、問題學生互動拔河,
這些
經歷,讓李喬心痛而又沈重地以校園吸膠為主題,為青少年寫了《青青校樹》、《強力膠的故事》,烈烈如焚,以長江黃河的奔騰之勢傾出千言萬語,創作者恨不得立即經由小說,跳到讀者面前來控訴或訓誡。
鄭清文完全不是這樣。他融合幻想與寫實的青少年作品
《天燈
.母親》,全書篇目從「春天早晨斑甲的叫聲」「初夏夜火金姑」「夏天午後紅蜻蜓」「初秋大水水豆油」「初冬老牛送行的隊伍」到「寒冬天燈母親」,藉著一個十一指小孩的痛苦與掙扎,思慕逝去的母親,從一個小小的點寫起,呈現「永遠不會改變」的時間和「不會永遠存在」的空間,記錄那些即將消失或已經消失的古老農村,強調自然界的一切都有生存的權利,同時也無限放大到暗喻整個台灣過去的史實。
當我們對照閱讀鄭清文和李喬的作品時,不但可以看見兩種迥異的生命形態,看見兩種創作風格,同時也提醒我們深入去思考少年小說幾個重要的命題
:
在作品的內在特質上,談人格教育、談校園問題……這些「為孩子的人生鋪路」的嚴謹少兒作品,和充滿幽默、遊戲、愛與迷惑……這些「讓孩子沒有目的的感動」的文學觸角相較,會
在作品中發展出什麼樣不同的風貌?究竟哪一件人生功課,對孩子更重要?
在孩子的閱讀行為裡,兒童觀點與文學觀點如何整合?教育需要與遊戲需要如何兼顧?純粹的
情志書寫,會不會對孩子的影響深一點、也久一點?
比李喬小五歲,出生於
1939年
的黃春明,
退學,打架,逃家,當小學徒,考上北師被退學轉到南師又被退學再轉到屏東師範,他那
在顛扑挫折中得到的啟蒙與成長,正如一部動人的少年小說。
小學上美術課時,美術老師出題畫「我的家」,他把家裡屋頂上野生的番茄樹畫得比房子還大,長著紅紅的番茄,當場被老師糾正說屋頂上沒有土怎麼長得出番茄樹,即使被掌嘴到流鼻血,他還堅持著自己其實也不完全懂得的祖父說過的話:「想活下去就有辦法」
(註
14)
。他在似懂非懂的「老人的智慧」裡找到力量,而後在他的作品裡,經常出現動人的老人與小孩的刻畫。
這樣的生命韻律和人格特質,和典型的少年小說幾乎是重疊的。老人和小孩是人口外流的農村所剩餘下來的低生產力人口,老人的人事豁達和小孩的天真好奇,溫馨的對話與互相偎靠的感情交流,構成黃春明小說中的溫馨與童趣,像
<城仔落車>老祖母與患佝僂的小孩,<照鏡子>裡幫孫子剃頭的祖母,或是<青番公的故事>青番公小時候背祖父逃避水災、青番公年老講古哄孫子阿明睡覺的情節,<魚>裡阿蒼跟阿公的感情,<
甘庚伯
>和阿輝,<瞎子阿木>和阿全……。
他和出身外文系的陳映真、王禎和一起被併入七○年代「鄉土寫實」作家,可是,他不加入任何鄉土論戰,也不在小說裡附掛像陳映真的哲學辯證、王禎和的語言試煉那些重疊的繁複,光是專注地捕捉鄉鎮小人物的生活風情和傳奇軼事,帶著既浪漫又寫實的筆調,再現童年家鄉蘭陽平原的風土民情。
八○年代,黃春明卸下寫實又浪漫的創作意識,藉著
<甘庚伯的黃昏>從南洋戰場回來的甘庚伯兒子阿興的癲瘋對日本殖民帝國提出控訴,<蘋果的滋味>影射美國經濟殖民台灣,對台灣主體性提出嘲諷與反省,此後,<小琪的那一頂帽子>、<莎喲娜啦.再見>、<小寡婦>、<我愛瑪莉>一起匯入後殖民台灣作家的集體努力,用一種嘲諷的幽默筆法,表現小人物荒謬可笑的處境或行為,針砭這個使他們陷入命運悲境的社會。
1991年,他婉拒前衛出版社收錄他的作品加入精心策劃的五十巨冊「台灣作家全集」,不願意循著「日據時代」「戰後第一代」「戰後第二代」「戰後第三代」這樣的台灣文學傳統被歸類。看起來黃春明不願隸屬於任何團體,但他又深深種植在屬於他的時代。呂正惠曾經預言:「黃春明身為傳統社會過渡期的一份子,對他所經歷的過程,對其中人物的命運不但眼所目睹,而且深具同情。如果他有足夠的抱負,他可以為台灣歷史留下一部鄉土社會崩潰的史詩。然而黃春明終究不夠理智,不夠寬廣,不夠硬心腸,所以他終於只能成為幾篇鄉土小人物畫的作者。
(註
15
)
」
在本文介紹過的葉石濤、鍾肇政、林鍾隆、鄭清文和李喬這些作家和作品中,都藏著年輕而真摯的「青少年特質」。其中,
又以黃春明這種「不夠理智,不夠寬廣,不夠硬心腸」的烈烈鮮色,成為一種「標本化」的青少年顯影。表現在
他書中的溫暖和同情,成為少年小說極豐富的營養,瀰漫在他書中的嘲諷,也不至於尖銳到令人難受,適合年輕孩子閱讀。
除了黃春明自己出版的兒童民間故事《小麻雀、稻草人》、《愛吃糖的皇帝》、《短鼻象》、《小駝背》、《我是貓也》和皇冠出版的文學漫畫《王善壽與牛進》,我們還可以依照創作先後順序,重新整理一本《黃春明少年小說集》,
<城仔落車>、<照鏡子>、<青番公的故事>、<魚>、<
兒子的大玩偶
>
、
<
甘庚伯的黃昏
>
、
<
蘋果的滋味
>
、
<
小琪的那一頂帽子
>和<瞎子阿木>……,都是其中精彩的候選作品。
踏著台灣文學越來越寬闊的軌跡,這片貧瘠的文學泥土,終於慢慢豐富起來。陳映真
和張系國在民族主義的旗幟裡,各自為社會主義和科幻小說而努力,洪醒夫、王拓、李昂、吳念真、李永平、吳錦發、東年、黃凡、顧肇森、蕭颯、蕭麗紅……,一個又一個創作者,分別從模糊的鄉土、故鄉、現實中,試探各種創作的可能性。其中,林雙不安靜素樸的描寫和宋澤萊鮮烈的魔幻寫實,在拓展「少年小說」的版圖上,充滿力量和趣味。
林雙不,
1950年出生雲林,本名黃燕德,1995年改名黃林雙不,曾獲文復會金筆獎、中國寫作協會文藝獎章、聯合報小說獎、吳濁流文學獎、賴和文學獎等,極端誠實的創作者,作品的分期與生活疊合一致:記錄學生生活和情愛體驗的「碧竹時期」,認真為青少年教書、讀書、寫書、譯書和評書,被學生膩稱為「五書先生」,結集《青少年書房》和《改變中學生的書》;鄉土文學論戰以及高雄事件發生後改名的「林雙不時期」,專注於社會關懷和文學評論,積極參與政治、社會運動,發表街頭演說,1994年辭去教職,寫作《安安靜靜很大聲》、《安安靜靜想到他》,安安靜靜,成為他進一步的人生追尋;1997年寫作「安安靜靜台灣人」系列小說
(註
16
)
後的「黃林雙不時期」,以素樸的報導式文字,
透過海外台獨運動的小人物故事,記錄在台灣極度封閉黑暗的年代裡,那些慘遭黑名單阻隔、飽受親情與人性悲慘折磨仍能忠於個人選擇的台灣人。
其中,
《
安安靜靜台灣人
》《北美阿里山
—
周烒明與吳秀惠》《深秋天涯異鄉人
—
安安靜靜莊秋雄》這
三本
,文字簡淨,人情醇美,極適於青少年閱讀,
把「林雙不時期」的堅決剛烈,收斂在動人的人情故事裡,轉換為「黃林雙不時期」的安靜溫和,敘述節奏變化豐富,無論是趣味橫生的童年,緊張刺激的冒險,婉轉真摯的愛情,或者是迥異於現實環境的故事背景,都符合少年小說「樂趣」「了解」與「資料獲得」的功能。對照來看,反而比「林雙不時期」以校園為背景,反映人權問題的《小喇叭手》、《大學女生莊南安》,反映教育界狀況的《葉錫金與電算機》這些充滿社會批判性和抗議性的作品,更能照顧到青少年這面對生理和心理變化都極端困惑的過渡階段。
小林雙不兩歲的雲林同鄉宋澤萊,本名廖偉竣,大學時代寫了三本心理學色彩濃厚的現代主義小說,
1978年以《打牛湳村》系列小說崛起文壇,兩年間又寫了包含寫實主義、浪漫主義、自然主義的五本小說,不願被納入主流媒體、卻又被主流媒體視為寫作天才,曾獲中國時報小說推薦獎、聯合報小說獎、吳濁流小說獎、吳三連小說獎。
1980年宋澤萊轉向參禪,有關「佛教現象」的論述及論戰十分引人注目。1985年重拾小說,《廢墟台灣》及《抗暴的打貓市》出版,一種介於魔幻與寫實之間的新風格正在醞釀;1986年結合同志創辦《台灣新文化》雜誌,掀起台灣文化改造和文藝復興運動的熱潮;1994年完成《血色蝙蝠降臨的城市》,結構嚴謹,題旨龐雜,場景驚心動魄,血色蝙蝠,流血的月亮,飛天車站……,宋澤萊意猶未竟,經營六年,2000年完成《熱帶魔界》,空中列車、透明月台、熱浪沸騰、海上宮闕
……
,進入龐大而無所遁逃的魔幻寫實人生寓言,用深刻細緻的寫實技術和高度想像的虛擬魔幻巧思,將種種魔界異象融入現實。
和林雙不對照,宋澤萊從來不把希望和未來寄託在青少年身上。林雙不在《青少年書房》提出作品在用字遣詞上的幾個要求,其實也是他在創作時的自我要求
:
除了設詞很巧,宋澤萊選字不很正確、明白、自然、平易,描寫也不簡質,造句也不短,他自顧自寫得情真血熱,主題深沈龐雜,探索台灣人的普遍信仰體驗,警示政治、教育、社會、人性上多面向的集體沉淪……,心中從來不曾預設要「為青少年讀者創作」,青少年卻深深受到為宋澤萊那繁複鬼魅的魔幻現實所吸引。目前已有許多高中、高職學生讀書會,以《熱帶魔界》做討論素材,其次選擇《血色蝙蝠降臨的城市》,那些交織著美麗與恐怖的意象,慢慢沈澱在青少年心靈最幽深的角落。
青少年的閱讀,正處於似懂非懂、固執頑強而又不夠深入周全的年紀,最需要引導者或評論者的分析評介,並且衍申更多的議題,宋澤萊與馬奎斯魔幻寫實的比較,《熱帶魔界》與《百年孤寂》的比較,《熱帶魔界》的老兵與《百年孤寂》的將軍面臨的侷限與難題,我們的生活現世面臨的功課,奇幻文學的遠景……,這些都是少年小說足以深入發展的新版圖。
可以說,少年小說進入現代軌跡,開始呈現多元而歧異的各種面貌,我們整理舊有的文學資產,珍惜現有的文學成績,
然後才會有繁華多樣的新生代不斷衍生拓展。
像一場動人的接力跑。小宋澤萊一歲,
1953年出生的李潼,承繼台灣小說後殖民精神,重建被消音的歷史,表現少年小說的多面風貌。
余遠炫、鄭宗弦、林滿秋、王淑芬、張友漁、周姚萍、陳素宜……,一個又一個充滿台灣色彩的創作者,
在這場越來越繽紛的文學競跑裡,開始受人注目,並且備受期待。
從渾沌的日據時期,經過葉石濤的整理,鍾肇政和林鍾隆相映對照,然後歷經鄭清文、李喬、黃春明、林雙不到宋澤萊,一路發展到了現代,作家與作品的活力越來越豐沛,少年小說裡的台灣風情也越來越豐富。
不但素材多樣化,表現技巧也越來越生動有趣。然則,回溯這些前行作家的作品,如果真要納入少年小說的版圖,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
根據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委由台北市出版商業同業公會調查的《台灣圖書出版市場研究》,把出版圖書類別歸納為「趣味休閒旅遊」「宗教哲學類」「文學類」「教科參考書類」「自然應用科學類」「工商企管
/經濟商學」「童話名著類」「視聽書」「中外史地」「社會科學」「電腦類」「字典工具」「總類」「動漫畫」「其他」。
見
洪文瓊主編
《華文兒童文學小史》洪文瓊著「
1945
—
1990台灣地區
兒童文學發展之觀察」,
p.6--16
見
1998年《台灣圖書出版市場研究》p.78,1999年2月出版。截至2002年3月為止,2000年版本未完成,1999未作調查,目前仍為最新研究版本。
見培利
.諾德曼著《閱讀兒童文學的樂趣》
p.184
。
見張子樟著《青春記憶的書寫》
p.19。
見東師兒文所《兒童文學學刊》第五期林文寶著「台灣兒童文學的建構與分期」,
p.10
—
11。
見彭瑞金著《葉石濤評傳》
p.158
參考馬格麗特
.米德著《薩摩亞人的成年》第二章「薩摩亞兒童的教育」、第九章「普通姑娘的經歷和個性」、第十二章「
從與
薩摩亞的對比中看我們的教育問題
」。
見台東師院兒文所編
2001年5月《兒童文學學刊》第五期陳文美著「看星星的幾種方法--
廖輝英《草原上的星星》評析
」,p.201-217。
見《林鍾隆集》彭瑞金序「心靈的探險家」,
p.12。
見
葉石濤著《台灣文學史綱》,
p.117。
1999年,為台灣第一位獲此獎項的作家。
寫作計畫見
2001年4月11日莊紫容專訪李喬「逍遙自在孤獨行」題目31
—
33。
見黃春明
<屋頂上的番茄樹>,收入《等待一朵花的名字》散文集,頁
40
--
41
。
見呂正惠著《小說與社會》
p.12。
2000年11月晨星出版社出版,
一套六冊,共有
《
安安靜靜台灣人
》《北美阿里山
—
周烒明與吳秀惠》《深秋天涯異鄉人
—
安安靜靜莊秋雄》,
《
胡厝寮與茉里鄉
—
安安靜靜胡敏雄》《南屯樸麗澗
—
現身說法楊宗昌》《
無厝的渡鳥
--安安靜靜邱義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