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与赛博朋克的完美融合：我就是要吹爆《刀剑神域》
警告：本文含有对《刀剑神域》世界观设定的大量剧透！
最近刚买的《刀剑神域》第十九卷到货了，而我也在收货的当晚一口气读完了这不到两百页的一卷，篇幅过短并不能降低我的热情，因为本质爽文的Alicization篇终于在第十八卷完结了，这一卷开启的moon cradle篇则真正向读者展现了Under World的全貌和它的所蕴含的无尽可能性，以至于我读完之后兴奋得又给《刀剑神域》颁发了一个精神雨果奖。
其实《刀剑神域》整个系列都算是科幻小说，但从SAO到ALO再到GGO，故事主线本质上仍然还是平面网游时代的打怪升级模式，“完全沉浸体验”这个idea的潜力根本没被挖掘出来，因此我在看完前八卷时都还是比较失望的，但川原砾只用了第九卷的前半部分马上就彻底扭转了我对他的看法。
在第九卷的开头，网瘾少年桐谷和人突然重生成了一个普通村民，轶失了有关现实世界的一切记忆，生活在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村庄里，这座名叫“卢利特村”的村庄是这样的：
在读第九卷前半部分时，我一度怀疑川原砾是不是想要放弃网游，转而写作奇幻小说了。但疑惑很快被打消了，如同SAO一样，这个中世纪风格的“Under World”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但与之前所有的VR网游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是个单机游戏，而其中所有的NPC，都是自下而上型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创造Under World的Alicization计划是由桐谷和人的老熟人菊冈诚二郎负责、直属于日本自卫队的项目，其目的就是创造出能够在战场上代替人类操控武器的自下而上型人工智能，而Under World正是他们培育人工智能的虚拟社会。
在读完这段设定之后，Under World篇就正式炸裂了，川原砾通过“缸中之脑”的idea把奇幻风格的Under World与赛博朋克联结在了一起，又用“自下而上型人工智能”的idea把这个故事提到了《银翼杀手》和《攻壳机动队》的级别。在揭秘的过程中，他还顺势提出了一个绝妙的科幻构想：“摇光”。学术界普遍认为人类的思维受大脑中未知的量子机制影响，因为只有量子过程是真正随机不可预测的，这与人类的自由性不谋而合，但这种普遍观点目前还未被实验所证实。书中则提出存在于细胞骨架内的光量子所保存的信息正是人类的“灵魂”或者说是“意识”，并把它称之为“摇光”（Fluctlight）。这个idea简直精妙得令人陶醉，堪比《球状闪电》里的“宏电子”。
早在SAO时期，缸中之脑的idea就有些微展现，《刀剑神域进击篇》里桐人曾因NPC过于拟真而产生疑惑，但生活在艾恩葛朗特的每个玩家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这是个虚拟的游戏世界，而自从退出操作被茅场晶彦封死之后，SAO也完全丧失了走向赛博朋克的可能性——虚拟与现实无法交互的作品是谈不上赛博朋克的。这使得SAO沦为了只是披着科幻外皮的奇幻小说，即便放弃掉VR这一设定，把背景转移到某个充斥着“剑与魔法”的异世界，故事也是得以成立的。这也正是我说“完全沉浸体验”的设定没有被充分挖掘的原因所在。
但在Under World中，“剑与魔法”不仅没有拖累赛博朋克风格的大背景，反而与其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构建出了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人造异世界：在Under World里所谓的法术其实就是系统命令，以Under World人不甚熟悉、编程起来却毫无障碍的英文设置，而这也正是为了对Under World进行初始架构和后续管理而设计的。RPG游戏所使用的等级制、攻击力、属性等毫无道理的系统则被完全剔除，取而代之的是“天命”、“物品操作权限”、“系统操作权限”这些为了使系统简洁健壮而设置的参数。Under World中几乎所有奇幻风格的设定都能在系统上找到渊源，这才使得它能够令最为苛刻的读者也确信这个世界是架设在二进制之上的。
为了把这个异世界打造得更加纯粹，川原砾还用到了另一部作品《加速世界》的核心idea，让Under World从一个小村子开始自然演化，然后通过系统加速把几千年的文明历程压缩到一个月内。
而赛博朋克与奇幻风格结合的最为巧妙的一处在于，为了节约系统资源，Under World采用一个独特的优化设计，其中物体的细节并不直接记录进服务器储存，而是通过“摇光”对物体的认知来间接储存它的信息。也就是说，Under World中的物体并不是完全客观存在（于服务器中）的，“摇光”的强烈认知可以改写服务器端的数据，有点像是比特币的51%攻击，对应到Under World内就是被称之为“心意技”的超强技能，被Under World人认为只有顶尖的骑士才能使得出来。SAO中就存在着“只加载玩家所注意部分的细节”这一优化手段，而到了Under World篇，川原砾则把原先的饭后谈资升华成了在科幻与奇幻两个层面上互相呼应，可以为作品加分的idea！
除了设定上的联结，赛博朋克与奇幻两种风格更为直接的结合乃至碰撞当然是让Real World人直接进入Under World战斗。事实上Alicization篇的后半部分都是围绕着“为了现实目的而在Under World中战斗”展开的，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两条故事线并行的结构则更加强化了赛博朋克元素。
Alicization篇到第十八卷终于结束了，但交织着赛博朋克与奇幻元素的Under World的故事并没有终结，通过第十八卷末尾的惊鸿一瞥，以及moon cradle篇的开启，更加激动人心的故事——Under World人跨越虚拟的剑与魔法走向现实的枪与子弹的未来逐渐展现在我们面前。
写在最后
《刀剑神域》终究是商业化的轻小说，虽然有着雨果奖级别的idea（我自认为），主线剧情却总是把重点放在桐人如何开挂拯救世界上。在角川的压力下，川原砾大概不会把AI战争写进正传了，而是在moon cradle篇结束后以新游戏为题材写其他故事。到那时我这个科幻爱好者应该也就弃坑了。
另外我非常、极其、特别期待刀剑神域第三季，原因当然是题图所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