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到底好与不好,最好是拿同类型的文章作比较才能有所鉴别,高下立判。

多年前,北京有一个先锋文学论坛,论坛主持人特别聘请来诗坛的一些大方之家入住。其中便包括口语诗歌大腕于坚。

不幸的却是我对于于坚向来不认可,于是便无情地炮轰了一番,目标只指其著名诗篇,一时风头无二的封神之作《在漫长的旅途中》。

在于坚看来,我其实是个不懂诗歌的人,大约因为我竟然发现于坚的诗歌借鉴了俄罗斯著名文学家柯罗连科的散文诗《火光》,可谓洞悉其奸,惹得他大为光火。他甚至在我的评论下专门留言,辩解说他写作这首诗时,根本没有阅读过《火光》。

于坚的回答让我感觉着倍有面子,这至少说明一点,毕竟我不仅接触过《在漫长的旅途中》,更悉心拜读过柯罗连科的《火光》,而自诩懂得诗歌的于坚先生竟至于一无所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貌似我多少还是懂得诗歌的。并且终于为神作《在漫长的旅途中》找到了一面照妖镜,使得其原形毕露,水落石出。

《火光》所以流传甚广,在于这首诗歌讴歌了人类敢于蔑视困难,不向困难低头的坚定信念。

老实说,单就这样的一种精神境界而言,便是于坚这类侏儒型诗人无法望其项背的。这类诗人写诗的目的却在于崇低,以否定精神为目的,以否定传统文学的种种长处为宗旨。

柯罗连科的《火光》行文甚至特别平实,不无口语特色。但文章运用了象征的艺术手法,也运用了烘托与反复的艺术手法。这些艺术手法的运用却是于坚之流不敢想象的。

当于坚书写诗作之时,因为要同传统诗歌彻底割裂,于是大凡传统诗歌的种种长处,诗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摒弃,最终诗作只剩下平淡无奇的白描,只剩下一览无余的口语,毫无艺术特色可言。即使其著名诗作《在漫长的旅途中》也概莫能外。

我就纳闷了,如此平庸的诗作,居然也能被评论家们捧上天,仿佛打了鸡血一般。雷军先生曾说,当时代的飓风刮起,猪也能飞上蓝天。不过即使飞上蓝天也还是猪,并且有朝一日摔下来,仍旧会摔得鼻青脸肿,甚至枉送性命。

柯罗连科的《火光》,书写抒情主人公穿梭在西伯利亚阴森森的河流上,在一处转弯处发现了一星火光。便想当然地认为很快便能如愿以偿。殊不知山区河流的特性正在于百转千回,这星火光总显得可望而不可及。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沮丧之情,因为他毕竟看到了这处火光,毕竟火光就在前头。

我对于《火光》一文其实感触良深。诸如我自认为多多少少能够清晰地擘画中国诗歌之未来。我的确希望中国诗歌之薪火因为我而相传,并为之奋斗了整整三十余年。然而现实却是距离自己的目标仍旧遥遥无期。现而今我甚至是在以一人之力抵御整个时代的诗歌惰性,大抵已不敢做任何之奢望,除了提醒自己必须坚持,毫无保留地坚持。

横亘在我诗歌前路上的难路虎便包括以书写《在漫长的旅途中》而著称的于坚之流。

貌似于坚先生居然也能够在旅途之中发现一星火光,并且为此大书而特书。然而在诗歌结尾处作者却如此写道:“黑洞洞的车厢中/有人在我身旁熟睡。”老实说,我看到此处唯一的感觉也是想打瞌睡。或许今日之中国,根本不需要睁眼看清中国诗歌的现实,面对整整一个时代的混沌,能够安然熟睡未必就不是一种幸福。

多年之后,在接受某报采访时,于坚说道,对于他的任何非议只显示批评者根本就不懂得诗歌。

我其实真觉得自己对于优秀的诗歌一无所知,存在着太多致命盲点。不过对于当下口语诗歌的弊端其实是很懂的,甚至举中国之大,大约只有我才是最懂的那个人。借用伟人的话便是:“口语并非难堪日,审丑方为大问题。”口语诗歌的兴起,开启口水诗歌之滥觞,也开启下半身诗歌、垃圾派诗歌之逆流,为中国诗歌彻底沉溺提供了历史契机。问题的尴尬之处却在于,对于此,自诩懂得诗歌并拒不接受读者批评的于坚又真正懂得多少?

成就中国古诗之辉煌需得五千年的漫长岁月,彻底毁掉中国诗歌,区区一代口语诗人便已足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国古诗再伟大也有其软肋,如此足以印证口语诗人实在是牛,神乎其神,足可彪炳史册。大概这便是于坚之流足够忘乎所以的资本吧!

2021-04-27 阅读 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