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推荐序
事实上,无论是积极心理学还是《论语》,若要在基础教育中直接落地,还具备不小的难度。比如目前的积极心理学,更多的是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而与这些理论相匹配的具体的教学实践方法还显得比较单薄。同时,这些理论虽然能够发现孩子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发展规律,但是在具体情境中如何处理这方面的实证积累,客观来说是有待开发的。与此类似,《论语》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思想的经典,也面临着现代化语境解读与现实生活中正确应用等诸多困扰。这些困扰可能只有直接从事基础教育的校长与老师们才能有最深切也最直接的发言权。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将积极心理学与《论语》学习进行结合的成果是值得期待与参考的。由此,我认为《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的“挺好用”至少有以下三点是具备一定价值的。
第一,在跨界教育研究与实践的探索方面具备积极的价值。
《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一书中参考了大量积极心理学的基础理论,并且将其分成了多个主题与章节,每一节以《论语》中的句子导读开篇,配以积极心理学方面的通俗化解读,同时以游戏或活动为载体,穿插与心理主题相关的心理辅导与心理干预活动,引导学生通过团体互动,进而收获对传统文化及现代心理学自然的联结与启迪,达到认知提升与文化价值感受力提升的双重效果,这一创新点尤其难能可贵。另外,《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着力推进积极心理学的本土化进程,深度发掘传统文化的精髓、要旨,通过二者的融合来实现理论的重构,从传世经典中去寻觅积极心理的主要元素,还可以结合语文、国学、心理、道德与法治多个学科,为学习建立起一种跨学科融合的思维启迪。
第二,在学习上将“高大上”与“烟火气”相结合,进行了有意义的尝试。
积极心理学发源于美国心理学界,是事实上的“外来的和尚”。其大量的实验证据来自西方文化背景下的社会群体与个体,因此不能直接应用于我国的中小学教育实践,必须经过一些改造与补充。《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在积极心理学本土化与通俗化上做了大量的工作,将二者相融合,并且寓教于乐、寓理于例、寓心于情。把心理学与《论语》在规范化教学中的补充要素与“边缘知识”变成了积极文化心理建构的基础,一方面转变了《论语》与心理学在中小学教育实践中的定位与地位,另一方面也把“高大上”与“白富美” 的思想与知识以这种颇具“烟火气”的形式呈现出来,我个人认为, 这一点是值得赞扬与推荐的。
第三,为突破心理学在德育、心理教育、家庭教育的整合教育过程中的困难提供了有价值的探索。
《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是一本积极人格养成的指南。虽然国家大力推动学校应当开设心理教育活动课,加强学生的心理培育,但事实上,在具体开展中,学校、老师、家长还是面临着诸多实际问题的。教材是枯燥的,案例缺乏深入的理论,传统文化传播中某些不正确的“返祖现象”与“感恩倾诉”又错误百出。这些是基层教学单位在进行德治教育、心理教育过程中面临的最直接的挑战。《论语中的积极心理学(小学版)》在这方面进行了一些尝试,我们看到, 每一节设置了“心灵启航”与“积极体验”和“方法指南”,便于心理辅导教师依据此书开展心理辅导工作,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家长更有针对性地阅读此书。
三、积极心理学的远古回声
最后,我想通过这个推荐序来说说我对传统文化与现代心理学相结合的一些看法。
我认为,文化精神的“长”与“宽”所代表的“见识”可以通过现代化生活空间的极大丰富得以实现,但是文化心理的“高”所代表的“积淀与厚重”则必须经过时间的沉淀与传统文化精华的挖掘与再现才能实现。文化心理的维度问题是我长期以来在美国密歇根大学、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与中国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各个学术研究期间所进行的多项跨文化沟通与心理学科研的一条主线。所以,当学校提出龙华区第三外国语学校的积极教育创新中也有把传统文化与现代积极心理学相结合的创新尝试时,我感到由衷的高兴!我的高兴不仅仅是看到聂先生所进行的这项实践产生了诸多积极的正向效果,更是为当代积极心理学能够注入更多的来自东方的文化营养而感到欣慰。
回到《论语》所代表的文化心理,这离不开孔子对文化心理的认知。孔子的思想核心是“仁”。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的陈来教授更将其定位为“仁学本体论”。关于“仁”的出现,在《论语》里有 110 多处, 并且对应着很多不同的说法,但“仁”作为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一以贯之”的,也就是说,孔子虽然对“仁”有很多的解释,但其思想体系是一致的,有一个最基本的说法。那这个说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不仅我们想知道,就连当年与孔子朝夕相处的学生们也非常想知道。
有一天,一个学生对孔子抱怨:“老师,您能不能给‘仁’ 下个明确的定义呀?您平时说了那么多不同的关于‘仁’的含义, 我都听糊涂了!不知哪一个才是‘仁’?”
孔子听了,只很淡定地给出了两个字——“爱人”,就是“仁者爱人”,这句话可以被认为是孔子对弟子及后代所疑惑的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孔子认为:一个能称为“仁”的人,行为处事上都要以“爱”为出发点。首先要懂得爱家人,包括父母与兄弟姐妹。他认为孝顺父母是第一,亲爱兄弟姐妹是第二,做到这两点就已经具备了仁者最基本的要求,当然还有爱祖国、爱人民、爱同志、爱亲朋、爱好友、爱世间万事万物等,但均在“孝悌”所代表的血亲之爱与同胞之爱的基础之上。
古代造字时,“仁”,是一个男人在前,两根木杆在后。从理论上来讲,两根木杆后应该还有另一个人抬着,这样两根木杆才能稳定。但汉字造字时没有把后面那个人加上,有着十分深刻的含义,表示“仁” 是独立人格构成的基本要求,不管有没有人来抬木杆的另一端,仁者都要独立承担抬的责任,也就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以身作则,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同时站在他人的角度帮助别人,为别人提供更多的便利, 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道德与行为指向的。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为“君子”——有责任、有担当、有能力、有智慧、心有大爱、有献身精神与崇高人格。
所以,我认为“仁者爱人”最为核心的理念是严格按照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推以及人。自己是君子,就是爱自己的具体表现,这样也能做到爱别人了,其本质是一个关于“大爱”的文化心理的回答。
《论语》中有大家最熟悉的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宋代著名学者朱熹对此句评价极高, 说它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好学且会学,并坚持不懈地学习, 建立起对世界正确的认知与思想;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与独立人格, 并且以自己高尚的品德情操得到他人的认可;保持谦虚的心态,不骄傲, 不自满,不妄自菲薄,保持正能量,做好自己,不为境遇高低浮沉所左右。当我们用现代的语言来解读的时候,会惊喜地发现,这句话不就是积极心理学与积极教育所推崇的“真正的人”的标准吗?
事实上,在《论语》中处处都有类似的句子。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人用不同的视角来解读《论语》及其所代表的儒家思想。新一代的积极心理学家与教育者也要以积极心理科学的视角为《论语》与传统文化注入新的教育理解,这不仅能够丰富《论语》精神在现代化生活中的外延,更能为积极心理学找到更多的来自古代时空的回声,悠悠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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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吴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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