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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栏目为 【通向联盟 Season2】参赛作品
作品:《四叠半神话大系》作者:@66


釈迦坊主, Anatomia - idea

https://music.163.com/#/song?id=1449169033



“賽の目さえ 全部最初から分かってるなら未来も今も再来の人よ

昨日をreload 結ぶ嘘のない

Get out my zone

夢に至るまで”

近日一直在听坊主的歌,觉得这首idea和《四叠半神话大系》莫名的契合,天马行空的歌词和旋律,飘忽的思绪,“如果骰子的数目最初就是确定的,未来,现在或是再次来过的人啊,我在昨日重装上阵...."就像四叠半中的“我”,一遍一遍的reload,闭上眼,还深陷于森见登美彦与汤浅政明打造的四叠半的魔幻现实主义世界里,超快语速的大段独白,飞舞跃动的线条色块,经过处理的现实中的照片,模糊着次元的边界。

倘若换个叙述方式,这真是一个再平淡不过的故事了:我”是京都大学的一名三年级生,原本期待着有一个玫瑰色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希望自己能交上飘逸黑长发的漂亮女朋友,但却总是事与愿违。

在每话开始时,都会以“过着有如玫瑰色的校园生活”为期许在假设的平行世界中参加各式各样的社团,但加入后都会以“我总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开头,最后用“我后悔我自己在命运的钟塔前选了XX社团”这两句话为总结。

动画一开始让人看的不明所以,但到后期一些前期出现的小细节开始一一对应上,小说与动画最终话陷入了自己的平行世界房间里面,在将近80天的探险里从中发现了每个“自己”的房间是在各大假设的平行世界中加入不一样的社团所产生出来的结果,“我”以为自由的选择最终还是逃不出“四爹半”的世界。虽然最后“我”在原本的房间思考着算命师说的意义并在蛾大规模的冲击下脱困,并最终与明石正式交往,看似Happy ending,可的确如此么?

故事无论怎样重来,都带着强烈的宿命论色彩,“我”所有看似自由在选择实则都是非自由的,“我”对所有可能性的尝试都是自带条件框架的。就像“叠”,是一张榻榻米的大小,一张榻榻米的传统尺寸是宽90厘米,长180厘米,约1.62平方米。20世纪70年代之前租给学生等年轻人的宿舍大小多是四叠半,因此四叠半宿舍有时会用来象征年轻时代的贫穷生活。这便是“我”的生活空间,亦暗示着“我”可选择的范围并不会很大。

最终话,“我”冲破四叠半的空间,虽然很燃,却让我想到村上春树在《1Q84》中这么写道“人获得自由,究竟意味着什么?从一个牢笼里巧妙地逃出算是自由?或不是置身于另一个更大大牢笼之中了?”



“我”与小津

小津是与“我”同一年级,但却总被我唾弃的朋友。虽然就读京都大学电气电子工程学科,对电气、电子、工学都很讨厌。

做坏事比吃饭还重要。外表诡异,好像是个妖怪。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曾经向我表示:“我们两人可是由一条黑线所连系起来的共同体啊!不管在哪里我都能遇到你,并且使尽全力把你变成废柴。”这番话令“我”难以释怀。



“我”和小津有这样一段对话:

“你在想,你该过更正常一点的学生生活,对吧?”小津突然一语中的地说。

我冷哼一声,不予响应。

“办不到的啦。”小津边吃盐味牛舌边说。

“什么办不到?”

“反正你不管选哪一条路,都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没那回事,我不这么认为。”

“你办不到。你脸上就露出了那种表情。”

“什么表情?”

“该怎么说呢,出生在无法过充实学生生活的星球的表情。”

“你还不是长得像滑瓢,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小津狞笑,表情变得越来越像妖怪。

“我积极地接受自出生在无法过充实学生生活的星球这个事实。尽情享受浪费生命的学生生活,所以你没理由对我说三道四。”

我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过着那种生活,我才会变成这样。”

“每天浪费生命,不是很快乐么?你有什么不满?”

“我对一切感到不满。我置身于不愉快的状况,全部都是因为你。”

“亏你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断言那种可耻的话。”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肯定过着更充实的生活。努力向学,和黑发美女交往,尽情享受没有任何污点的学生生活。一定是那样。”

“你是吃了妄想香菇吗?”

“我今天才意识到,自己至今多么浪费学生生活。”

“我并不是在安慰你,但是我想,不管你选择哪条路都会遇见我,这是我的直觉。然后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全力把你变成废物。违抗命运也没用。”小津竖起小指,“因为我们被命运的黑线绑着。”


“我”的不满其实并不是我过的有多糟,而是和我心中那个“玫瑰色的大学生活”不同,觉得我白白了两年学生生活。我的自视甚高让我无法承认自己大学生活的碌碌无为,“被异性鼓励、荒废学业、身体衰弱,这些最好不要惹上的麻烦总是盯着我不放,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以为我是人生走错了路,选择不同社团就能开启新的瑰丽的大学生活,而不承认是自己性格的一些纠结爱钻牛角尖的缺陷另我无法和心中的那个“我”自洽。


“我”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异性缘面对异性时,剧中甚至有3话详尽描写了我同时和三个女性相处。

在和陌生女性写信时虚荣地把自己塑造成闪闪发光的形象,像极了现在很多人在社交网络上的自我吹嘘,而最后真到了“面基”时只能对自己撒下的谎不知所措。



当美女护士羽贯喝醉时,内心的本我”Jonny“出现,想怂恿我和她上床,可最后理智又让“我”控制住了自己。



而当最后独自回到四叠半时又开始懊悔:

但当昨日reload一遍,“我”应该还是不会有什么改变吧。我的道德观让我“嘴上说要,身体却很老实”,即“理智”和“欲求”发生冲突,若用法兰克福的理论分析,粗略来说,如果一个人的实际行动跟他的二阶欲望一致,他就是自由的因为他实现了想要自己去实现的欲望,而“嘴上说要,身体却很老实”则不算是自由,因为做了自己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

同样小津相对于我自由的多,他积极地接受自出生在无法过充实学生生活的星球这个事实,尽情享受浪费生命的学生生活,他接受这样的自己,就算做尽坏事拿别人的不幸下饭也不会受到内心的自我谴责,甚至还一直交往了一个女友。


占卜老婆婆口中的“良机”

正如剧名“四叠半神话大系”中的神话一般,整部剧也无不透露着超现实的色彩。



第一话小津的师傅樋口清太郎,就穿着浴衣踏着高齿木屐,飘飘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并自称是“神”,说知道“我”的一切,并能决定我的姻缘。

神学对于神圣预知的信条通常和自由意志的概念有所抵触。毕竟,如果神的确知道什么将要发生,能够知道一个人会做出的所有选择,那么将这种选择视为自由的表现或许会令人产生质疑,也就是说,神若已知或恒知一个人真正的选择,那么这似乎就扭曲了一个人的自由。这个问题事实上和亚里士多德的海战问题有关:明天将会或将不会发生海战?如果将会有一场海战发生,那么也就是昨天的假设为真,那么对过去而言,这场海战势必会发生。如果将不会发生海战,那么同理可知,对于过去的而言,这场战役必然不会发生。这意味着,无论未来结果为何,未来都是由过去的真理之上——这真理便是过去对于未来的假设。

同样剧中每一话都会出现一个神神叨叨的占卜老婆婆,总是会给“我”要抓住良机这样模棱两可的预言,而当我求根问底时,她这么说:“具体的细节难以阐明。假如我在这里说了,那么命运就会改变,良机也不再是良机,那可就对不起你了。所谓命运是时刻都在改变的东西”



然而,部分哲学家认为,必然性和可能性都是定义在一个时间或经验上已知的环境介质的基准点,所以若有什么事物对于一个观察者的观点来说只是可能,那么或许对一个全知者而言,它就是必然的。


“我”拼尽一切不断的reload,可能都只有一个必然的结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下所做的任何选择,最终可能都只是代价有多大的问题,为了获得玫瑰色大学生活我每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成本也是不断增加的。




师傅樋口清太郎


樋口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成立了一个社团“弟子招募”,并担任社长,所以也成为了“我”的师傅。尽管他不合时宜的着装打扮,处事总不安常理出牌却时不时能说出一些有哲理的话,给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当“我”还在为自己的人生不够有意义而困扰时,师傅这么说:

“不可以毫无限制地使用可能性这个字眼。 限制我们的,不是我们拥有的可能性,而是我们拥有的不可能性。 ”师傅说,“你能变成兔女郎吗?你能变成飞行员吗?你能变成木工吗?你能变成纵横七大洋的海贼吗?你能变成以卢浮宫的馆藏品为下手目标的世纪大盗吗?你能变成超级计算机的开发者吗?”

“我们大部分的烦恼,是来自于梦想 另一种可能的人生 。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可能性这种不能指望的东西,正是万恶的根源。 你必须认同无法变成其他人的自己 。你不可能能够享受所谓的瑰丽学生生活。我向你保证,所以要沉着以对!”

过去会限制,不会决定,个人的选择是众多结果中的其中一种,虽被过去影响但不由过去决定,即便行动者是自由在各种选择中行使意志,行动者仍然不是其行动唯一的起因,因为没有人能做不可能的动作,例如挥动手臂来飞行。应用在精神状态,这个观点提倡一个人可以选他可以想到的选项,但不能选从未进入他脑海的选项,从这个观点看,现在做的选择可能会开启、决定、或局限未来的选择。



师傅一语道破我注定无法获得的玫瑰色校园生活,正式因为没有人能选并不存在的选择。

“这种说法真过分。” “要采取毅然决然的态度!向小津看齐!” “恕我拒绝。” “欸,别那么说。你看看小津。那家伙确实是个笨到家的傻瓜,可是很有定性。比起没有定性的秀才,有定性的傻瓜到最后往往过着充实的人生。”


四叠半宇宙

四叠半宿舍世界到处都没人,静悄悄的。


没有能够交谈的对象。没有能够诉说什么的对象。我过去没有倾吐的对象,未来也没有。不会有人来寻找这样的我,也不会有人嘲笑我、尊敬我、轻视我、喜欢我,虽然原本就没有人尊敬我、喜欢我。


我如今就像是四叠半宿舍里带着灰尘的滞留空气。


不管是世界失踪了,或者我失踪了,如今对我而言,世界上只有我存在。我穿过了几百间四叠半宿舍,终究没有遇到任何人。


我成了最后一个人类。


最后一个人类活着空间有没有意义呢?


不管我如何再次来过,我真正寻求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再次回到选择的最初,“我”总是抱怨一个年轻人就算试图改变自己的人格,做些无谓的努力,又能怎样呢?若是勉强扭曲已经变得硬邦邦、屹立在半空中的人格,充其量就是咔嚓一声折断而已。你必须拖着如今在眼前的自己,终了一生。不能对这个事实视而不见。我坚决打算睁大眼睛。可是,有些惨不忍睹。其实,我最终能改变的不过是我自己,是对我自身的接纳,不应该总想着再来一遍,而是努力去抓住一切机会。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在矛盾中做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


其他:

剧中出现的飞蛾代表什么?

是否像伍尔夫一样用飞蛾这样一种不起眼的生物用以隐喻人类命运的渺小?“飞蛾不但引人唏嘘,还同样令人惊叹,使人感到似乎有谁取来一颗晶莹的生命之珠,以尽可能轻盈的手法饰以茸羽之后,使其翩跹起舞左右飞旋,从而向我们显示生命的真谛”。

最终话那一大片的蛾子应该是每个四叠半空间被打破所聚集起来,它们渺小却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最后“我”其实也是被它们推着逃出了四叠半空间,这是否和小熊一样也是一个“良机”呢?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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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编辑/ 彬酱

(本稿最大限度保留作者的原始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