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有没有改史，如果改了，改了什么内容？

唐开国时期的史料记载中，究竟有多少内容被篡改过？ 这是一个特别重要且绕不开的问题。因为众所周知，李世民是对唐初的史料动过手术刀的。

但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先厘清一个重要的点：即所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个命题，到底要在什么样的假设条件下才能够成立。以及，我们又该怎样看待这些被修饰涂抹的历史。

因为事实上，改史书的难度，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难，而且是难得多。

有很多皇帝固然想把自己改得特别伟光正，但这不是说你在史书里无脑夸赞就能解决的。皇帝在位的时候固然可以往自己脸上贴金，吹捧自己多么的英明神武，冠绝古今，但问题是，死了以后怎么办呢？

那些颂圣之词，说的人自己都不信，不过是用来表表忠心的。至于下一代人，他们就更不会信了，都已经人走茶凉，你还把那些骗上一任领导的鬼话挂在嘴上，是几个意思？

这种经历，你我都懂。

所以，你只夸自己好，怎么可能让后人相信呢？

要想明白篡改史书的技术难度，举个例就能说清楚了：

你读过网络小说吗？尤其是越读坑越大，读着读着就没下文了的那种？ 为什么它们容易烂尾？

除去作者自己没动力再更下去之外，最常见的原因，往往是作者摊子铺得太大，行文中伏笔留得太多，到了最后，自己都收不住。顾此失彼间，只能是假装忘了，匿名遁走。

如果你不熟悉网络小说，那也不要紧，可以参看《红楼梦》由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那就是烂尾的典范——当然，不是曹雪芹烂的尾。

《权力的游戏》也是类似的情况。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很多人以为是作者笔力不够导致的，但其实并非如此—— 不是笔力不够，而是思维能力不够。

支线剧情太芜杂，对作者构建世界的复杂性要求是成倍提升的。 每一条支线剧情，都需要在后续的行文中了结，如果支线太多，后文需要填的坑也就越多。当这些坑互相纠缠冲突，难免就会产生左支右绌的尴尬。

如果用数学语言描述，就是方程式太多以后，方程组没有公共解。而如果翻译为人话，那就是你谎扯得太多，实在圆不上了。

很多人并不信服这一点，但你可以做个小小的思维实验来进行验证：你可以自己编一个密室杀剧本，让每个人都提供真假线索以找到凶手——这里的“每个人”，可以先是三个人，然后是四个人、五个人......你一旦动笔，就会发现编剧本的难度，是随着人数的增加而成倍提升的。

当密室里有二十个人，你真的还能想出这二十个人各自的性格、台词、走向......并指引着他们合情合理的走向那个隐藏结论吗？

大部分人应该都不敢承认自己有这个能力。甚至于古今中外的侦探小说中，也没有如此复杂精妙的剧情设计。

复杂性与写作难度之间的关系，不是线性增长的，而是呈指数增长。

《战争与和平》为什么能成为文学经典？《红楼梦》前八十回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为什么令人惊艳？就是因为作者所构建的世界足够复杂，让人叹为观止，而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又是看得懂、学不了的。

金庸先生的作品，已经是武侠小说中的扛鼎力作，但从连载版到三联版再到世纪新修版，一直都在打补丁。金庸先生在写作之前，固然已经在脑海中构建起了一个宏大的世界，但随着支线剧情不断增多，还是会有“圆不上谎”的烦恼，不得不一次次进行修正。即便到了“世纪新修版”，也依然还有很多的漏洞——这些bug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解决不了。如果要补上，就得整个改变故事的主架构，但就又会引发更大的问题，所以只能任由它们留在那里。

你当然可以觉得这面墙风水不好，但如果它是承重墙，你又拿它有什么办法呢？

当你认同了以上逻辑，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开始讨论篡史的问题了——因为改史要面对的，也是同样的麻烦。

你当然可以说自己是一代圣君，让大臣吹捧当朝风调雨顺各地祥瑞不断天下国泰民安。但到了本朝大臣的列传里，如果很多人都是因为剿匪而升迁的，你的狐狸尾巴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那能不能把大臣的履历也改了呢？

这个难度就有点大了，关键的问题在于， 皇帝只能改当时已经记录在案的历史，而对于自己死后的事无能为力。

再说， 即便是对去世的大臣，皇帝也不能随意动刀。 皇帝动手修改去世大臣留在史馆中的史传资料，是一种非常掉价的行为，一旦传出去......大约就像你们领导跟你争10块钱的公交补助，还被全公司知道了一样——更重要的是，你就不怕这件事又被别有用心的人记下来吗？

一旦记录下来被后人知道，之前所有的造假努力就都付之东流了。

明白了这些操作难度以后，你会发现， 篡改史料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

那么，在大唐创业过程中的那些重要历史事件里， 李世民 又究竟改了什么？是怎么改的呢？

既然大唐创业过程中的所有史料，李世民都有伪造的嫌疑。那么我们首先应该思考的，就是什么样的事会被篡改？

有两个原则应该首先被确立：

第一 ，是站在李世民的角度，看他是否有造假的动机；

其次 ，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这个事的编造难度有多大。

比如， 晋阳起兵的主谋是谁？

《两唐书》和《资治通鉴》的记载，都是李世民，说李世民如何招揽豪杰，鼓动 李渊 起兵，而李渊畏缩不前；又说李世民说动了李渊的两大亲信 裴寂 和 刘文静 ，三人共同劝说，李渊还是不愿意；一直要到 刘武周 攻占了汾阳宫，李渊因军事失利即将遭临重罚，才不得已同意起兵。

这段文字，肯定是被李世民修饰过的，而且改的有点没下限，竟然塞了这么一段话在史料记录里：

文静见李世民而异之，深自结纳，谓寂曰：“此非常人。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年虽少，命世才也。”

夸人是汉高祖魏武帝，不应该夸李渊吗？为什么夸李世民？

我们再通过上面说到的原则来看这件事：

首先，李世民有充足的造假动机。 李世民在做皇帝以后，对于唐朝早期的历史有过系统性“整理”， 主要方向就是突出自己的核心作用 ——晋阳起兵，当然是重点被修改的对象。

其次，这个事件的编造难度并不大。 既然都说了是“密谋起兵”，那肯定就是相当机密的，史料里记述“相关人士”只有四个：李渊、李世民、裴寂、刘文静。

当然，李世民有可能把 李建成 的戏份给完全删了。但是，即便加上李建成，这个五人小组也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不管当时是谁主张谁谋划，李世民只要把这些事都加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更何况，其他四个人在李世民生前就已经全部去世了。

有这么多的便利条件在，重新编一个故事，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而且，李世民的追求也不多，只不过把动议阶段的很多事，从别人那里挪到自己身上。

因此，从可行性上来分析，可知李世民是有对这段史料动手的可能的。

一样的道理，也可以推断刘文静评价“李世民是汉高祖魏武帝”的那句话是伪造的——反正这只是刘文静和裴寂两个人之间的一段对话，连第三者都没有。

那么，又如何确定晋阳起兵的史料是不是真的被篡改过呢？

这就要牵涉到除了上面两条以外的 第三条原则 了：

看整个事件的叙述是不是有逻辑漏洞 。

参考前面提到的“写小说”原则，如果故事有明显不合理的漏洞，那肯定是篡改过的。而如果没有漏洞，我们就没有办法证伪或者证实了，只能说真相已经湮灭在历史中。

具体到晋阳起兵这个事上，逻辑漏洞很大。

虽然《两唐书》和《资治通鉴》都言之凿凿，说是李世民首倡大义，李渊被动接受，但你不妨稍微设想一下那个场景：

有一天，你儿子跑来跟你说：老爸，我们造反吧，这样你就能当皇帝了！

你会怎么想？

不管你怎么想……下意识里肯定是不同意的。但你这个儿子却不依不饶，一天到晚的鼓动你，烦得你都不想再见他。

后来他倒真的不找你了，但又给你玩了个更大的：他找了两个皇上的女人给你睡；等你开开心心的玩完了，又让你的两个朋友来威胁你：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被发现是要杀头的！

你慌得六神无主，你的朋友却眼神一闪，把你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说我们有个办法，你愿不愿意试试？

你连忙点头，朋友嘿嘿一笑：咱们造反怎么样？

听到这里，你什么感觉？且不说这个场景有多么像诈骗，只单考虑你当时的感受，血压都要爆掉：这个忤逆子！是要把我气死！

然后你回头一调查，才发现你儿子已经背着你到处在招揽亡命狂徒了，各种不得志的、犯了罪的、人品差的都来者不拒，养在家里，已经花了几百万钱。

哦，忘了说了，这一年你50岁，你儿子20岁，你们父子还没分家——这个倒霉孩子也没那么多压岁钱，所以钱是从哪里来的？

因此这件事只要从逻辑上稍作还原，你就能发现它存在着很大问题。李渊如果真如史书中所描述的一般胆小怕事，那么只要不是老糊涂了，或者利益熏心，不管李世民如何威逼利诱，晋阳起兵就都不可能发生。

当我们从三个方面同时看过去：李世民有足够的造假动机、编造难度比较小、现存事件的逻辑漏洞比较大，我们基本就可以判断，这段历史是李世民编造的。

而真实情况我们根据这些被编造的历史，大体上也能做个推测： 既然晋阳起兵的主谋不是李世民，正常情况下大概率应该就是李渊。 毕竟作为开国君主，他在事后收获了最大的红利，所以事前也应该承担最大的风险。

不管是资源调动，还是人脉资源聚合，又或者是组织协调，李渊都是必然的首脑。而李世民做的，最多也就是辅助和谋划。

整体上来说，晋阳起兵是一件比较容易厘清的历史事件，我们也比较容易地就能看出李世民动了多少手脚。

接下来，再看另一个与李世民有关的历史事件：

玄武门之变。

如果想要树立自己英明神武仁政爱民的形象，那么这段历史实在应该被抹去。但因为兹事体大，这么大一件事想要从历史记录里被消失， 李世民即便以皇帝之尊，也是做不到的。

可以从一个人的功绩看过去： 尉迟敬德 。

李世民登基后，曾经厘定功臣封户， 裴寂 最高，为一千五百户； 长孙无忌 、 王君廓 、 尉迟敬德 、 房玄龄 、 杜如晦 五人次之，为一千三百户。

这些人里面，裴寂是太原元功（刘文静已死），当然功劳最大。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也不用说，他们是从秦王时期就开始跟随李世民的心腹谋臣，深度参与了从征战四方到兵变登基的全过程。

王君廓则是因为在玄武门之变后，几乎以一人之力挫败了庐江王 李瑷 的谋反，消弭了国家分裂的潜在风险。

那二号门神爷又是什么功劳呢？

他是玄武门之变时的主要打手 ：在玄武门外，是他射杀了 李元吉 ；随后，又是他带兵软禁了李渊。

如果要把玄武门之变抹去，那么尉迟敬德的功劳怎么安放？ 他的封户可是要传代的，而且他还死在李世民之后。 如果想要把他这个bug补起来，操作上会非常困难。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侧面，如果想彻底消除玄武门之变的记录， 那李建成是怎么被废太子的？李世民是怎么当上太子的？他那十个侄子又是被谁杀的？

更进一步， 李世民能修改的只有官方史料，如果民间有私自著述怎么办？ 要知道，在贞观以前，史书绝大多数都是私修的，在这么一种文化习惯下，李世民真能确定他的大面积篡改不会露馅？

篡改史书记录，本来就是为了留下好名声，如果因为改得太多而穿了帮，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你只要接触过财务或者会计类工作，就会知道假账其实很难做。作假是个系统性工程，想要数据造假还让人看不出来，难如登天。

因此， 玄武门之变只能就那么留在史书里。

但是， 在一些小细节上，李世民又可以做一点修饰 ——比如，两兄弟到底是谁先对不起谁的。

现存的史料记载，是建成对不起世民。据说某次李建成邀李世民赴宴，李世民在宴后吐血数升，这被认为是李建成蓄谋毒死李世民，李建成理亏在先。

可这个记载，看起来也很假：我要是李建成，但凡已经想下手了，就绝对不会有毒不死你的可能——这件事在逻辑上是存在问题的。

再加上李世民有造假的动机——给后面的政变杀兄找理由；而且造假的难度也不大，所以，它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新问题又接踵而至：

既然改史料记录是件很麻烦的事，以李世民如此精心的修饰，都还能被后人看出端倪，那又花这个心思干嘛呢？

就为了让几百几千年以后的你们嘲笑指责恶心埋汰我吗？

事实上，历代皇帝，除了开国皇帝要给后世垂范，以及部分对自己的历史名声有追求外， 绝大部分皇帝对于修史改史，都是没有兴趣和爱好的。

尽管儒生一再用历史评价来约束帝王的行为，但这么做真正有用的时候，屈指可数。 万历皇帝 二十年不上朝，他当然知道死了以后儒生会怎么评价他，但这对他而言重要吗？他care吗？

我死以后，管他洪水滔天。

历代以来， 真正有篡改需要的皇帝，少之又少。

而这其中，李世民可能又是最热心的那一个。

他是特别关心自己留在历史中的形象的皇帝。

为什么？

一般来说，介意自己身后名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现实中活得不大如意的——但很明显，李世民不在此列。

那李世民追求什么呢？

这个问题，还是得和时代要答案：晚至《贞观政要》成书的年代，“贞观之治”已经成为唐朝治理的典范。 以往的人们提到治世，都会说尧舜禹的“三代之治”，但自盛唐以后，贞观之治已经取代三代之治，成为唐人心目中的理想治世。

这才就是李世民追求的目标。

他想让自己在历史中留下的，是一个完美的、 可以比肩上古圣王的形象，可为后世帝王之范本。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自他以后的皇帝，没有一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比唐太宗强。

在传统语境里，唐太宗确然已经是千古一帝——千古第一的“一”。

而且，还不是那种自己在位时的自夸自擂，是被后世帝王所公认的千古第一。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世民对自己的 “修饰” 是成功的。

——在这里，请注意我们的用词： 李世民所做的是修饰，不是重塑。

如果没有基础，那么再怎么修饰也不可能把坏的变成好的、丑的变成美的——P图不等于盗图 。 如果说李世民给自己留在历史中的形象是100分， 那么他本身的实际形象，也已经达到了90分，甚至是95分以上， 这本身就是远超同侪的水平。

而为了这个高分，李世民付出的努力要比别人多得太多。

贞观之治的最大功臣是 魏征 。魏征的主要工作，就是给李世民提意见。我们读史时，都说皇帝需要纳谏，仿佛这是皇帝们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一样。但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皇帝根本就没有这项素质——你见过你们公司的大老板专门找人给自己提意见吗？你敢动辄面刺你们的一把手吗？

而李世民就把魏征放在自己身边，专门给自己找麻烦，一坚持就是二十年。

魏征的作用，其实很像现代体育训练中的教练：他不是来教你什么新知识新方法的，而是专门在旁边观察你犯错的习惯，不断提醒你改正的。谁都知道这有助于自我的提升，但那种被教训的感觉，谁都不会喜欢。李世民能放任魏征在自己身边二十年，忍受其中的种种不舒服，如果没有超卓的毅力，难以为之。

李世民在构建自己完美的历史形象时，所付出的努力是全方位且坚持不懈的。 相较之下，篡改史料仅仅是他这些“努力”中的一项——甚至可能是最简单的一项。

他勤政爱民、克己节欲、严明赏罚；他规制宏大、创设制度以垂范后世；他武功赫赫，开汉人未有之疆域 ……是在这些的基础上，他才对史料做了一些修改，希望自己留给后世一个完美的形象，以让后世敬仰。

学渣的卷子，再改分数都改不成满分——只有学霸的才可以。

“庶乎有国有家者，克遵前轨，择善而从，则可久之业益彰矣，可大之功尤著矣。” 吴兢 在《贞观政要》中，这样评价李世民治下的唐朝，虽然不乏溢美，但贞观之治作为自古以来未见的治世，这个现实的确不容抹杀。

贞观之治，标志着秦汉以来中国政治文明的成熟： 在君主集权下，政府能保持理性行政，与民休息，给整个社会带来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

在这其中，李世民功莫大焉。

以瑕掩瑜，智者不取。如果仅仅因为李世民曾经修改过史书，就不承认他的功绩，那就不仅仅是以偏概全了， 而是眛不见物。

最后再多说几句。

历史当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这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学习和借鉴历史的理由。

李世民对史书的篡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个问题。回答了李世民修改唐初史实的事。而事实上， 隋 末的历史也经过了唐人的精心修饰——比如， 杨广 的好色荒淫就是唐人编造的。

对唐人来说，这种编造非常必要，要先证明杨广的失德，然后才能推知李唐顺天命而为的正当性。

这是当时胜利者的“写作意义”。

但对于如今的我们而言，这重要吗？

无足轻重。

隋末群雄争霸，几番胜负，这样的故事对我们现代人来说还有多大意义？

杨广的形象的确已经被唐朝君臣丑化至此，但那又怎样呢？

我们读历史，难道仅仅关心的就是一家一姓的王朝兴衰？热衷于杨广的宫闱秘闻吗？

当然不是。

皇帝姓杨还是姓李，不是我们该去津津乐道的地方。 我们寻找的意义，应当是历史演进的逻辑，是历史事件对于如今的借鉴，是历史人物奋斗的启发。

就像我们读隋唐之间的历史，杨广的私生活淫乱与否并不是重点，他乱伦弑父与否也不是重点，重点应该看到的是大隋那样一个富裕的朝代，是如何做到一夕而亡的；杨广这种志大才疏的皇帝，是如何以自己的波澜壮志祸害国家的；征辽东这种歪路和邪路，是如何从光怪的构想最终变成九头牛都拉不回的现实的。

以及李世民，又是如何开创出一个伟大的时代的。

隋亡的教训，是唐初君臣痛定思痛的反思， 这个反思的过程和结论，才是我们特别需要去了解和学习的。 而贞观时代，则是对这些反思的具体实践，这些实践，又对如今这个时代有很大的借鉴价值。

这才是读历史的真正意义。

回答完毕。

以上，节选自：

历史要如何篡改：从晋阳起兵说起

延伸：

在那些被看到的好运气之外

李世民【二】：兄弟阋墙

李世民【六】：宿命轮回

个人公号：喻以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