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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翰墨诗书之族”的公子,贾宝玉从小儿就不喜欢读书,还给读书人取了个外号叫“禄蠹”。仗着祖母的宠溺,贾宝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踏进过贾家私塾的大门,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秦钟。

秦钟的“羞羞怯怯,大有女儿之态”,打动了贾宝玉,怎么样才能和秦钟朝夕相伴呢?偏巧秦钟提起来,自己原先的老师病故了,如今在家中肄业,没有书念。贾宝玉立刻便提出来,请秦钟往贾家的私塾中去念书,这样,两个人就可以朝夕相伴了。

听了贾宝玉这个主意,大家都非常高兴。贾母虽然宠爱孙子,在很多方面很纵容他,其实内心也希望贾宝玉能好好念书。所以,老太太对秦钟非常好,又是给衣衫鞋袜,又是给荷包金锞子,希望秦钟能和贾宝玉一起好好上学。

贾政虽然表面上依然是呵斥贾宝玉,说:“你如果再提起‘上学’两个字,连我也要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的地,靠脏了我的门!”其实心里也还是很满意的,所以才会将贾宝玉身边的大仆人李贵,叫进来又训了一顿,还让李贵去告诉贾代儒,“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然而,再一次对儿子燃起了希望的贾政,可能又一次失望了。贾宝玉和秦钟进了学堂,并没有好好念书,而是认识了两个同学,一个叫香怜,一个叫玉爱。

这两个小学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房的亲眷,曹雪芹也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说他们“生得妩媚风流,满学中都送了他们两个外号,一个是‘香怜’,一个是‘玉爱’”,这两个外号,散发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彼时的贾家学堂,自从来了薛蟠,已经被彻底搅扰坏了风气,薛蟠在学堂里不是为了念书,而是为了结交“契弟”,学中的小孩子们图薛蟠的银钱,多有被他哄上手的,这香怜和玉爱,也是其中之一。

自从来了贾宝玉和秦钟,四个人都看着对方“大有女儿之态”,都有交好之心,却都不能轻举妄动,“每日一入学中,四处各坐,却八目相勾,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遥以心照,却外面自为避人眼目,不意偏又有几个滑贼看出形景来”。

有一天贾代儒因为家里有事,早已回家去了,命孙子贾瑞代理照管这些小学生,又给这些小学生留下一副对联,命他们作对。香怜和秦钟便趁机挤眉弄眼,递暗号儿,假装出小恭,跑到后面院子里去说话。偏巧被金荣撞见,便有了“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从此以后,贾家学堂便再也没有在《红楼梦》中出现过,香怜和玉爱两个人,也从《红楼梦》中消失了。可是,曹雪芹为何要写出这么一段故事呢?这两个小学生的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

其实,如果仔细品读,我们就会发现,香怜和玉爱这两个人,和后文出现的两个人的名字,极其相似。谁呢?一个是琪官蒋玉菡(玉爱),一个是柳湘莲(香怜)。而柳湘莲和蒋玉菡,和贾宝玉的关系,也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柳湘莲虽然出现的晚,但他和秦钟的关系似乎也非常好,贾宝玉惦记秦钟的坟没人管,柳湘莲说自己早就命人拿了几百钱,将秦钟的坟修好了,并且还准备下了农历十月初一上坟的花销。柳湘莲和秦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件事令人费解。如果我们和香怜结合起来,这件事也就不奇怪了,香怜和秦钟,早在贾家学堂的时候,就非常要好了。

香怜是贾家旁支的亲戚,想来家里也是非常穷得,请不起先生,才托亲戚到了贾家的家学读书。那么,香怜是不是就是柳湘莲呢?这一点又不能完全确定,因为香怜早就是薛蟠的“契弟”了,但是柳湘莲却根本不屑于这些事,还将薛蟠暴打一顿。

其实,一部《红楼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梦如幻,似是而非,香怜即便不是柳湘莲,也很明显就是柳湘莲的一个影子。

而那位玉爱,很明显就是蒋玉菡的影子,因为这两个人的名字太像了。而蒋玉菡的故事,则在《红楼梦》中很清晰,他是忠顺王府中的优伶;柳湘莲虽然不是优伶,但也喜欢扮戏,常常被人认为是优伶。

香怜和玉爱,柳湘莲和蒋玉菡,这两对如此相似的组合,已经隐隐透漏出香怜和玉爱身上的秘密,他们都是寒门子弟中,身不由己的人,都是被人当作戏耍的对象,只有贾宝玉,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将他们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所以,也难怪他们只和贾宝玉要好。

作者  三顺说名著 | 2020-06-30 13:14:07 阅读 2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