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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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在想,总有那么些人对于这所年轻的大学或鼓或吹,或贬或抑,活色生香,何必呢。如果我们足够强,实力会为我们说话,如果我们弱小自然多言无益。我倒希望UCASS第一届开局分数不必如何如何高,如何如何赶英超美,把自己搞得那么紧绷,大学问需要闲暇与宽松的环境,学生嘛适合就好,有教无类乃我研院家法,重要的不是进来的何种货色,重要的是那些一代代走出的毕业生是什么样的成色。
奥,对了,CASS最能安贫乐道,当初90年代有人调侃:远看像逃难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问,原来是社科院的 ! 有时你想想老一辈知识分子那股精气神,你就会知道这帮人从来不是把仰望星空挂在嘴皮子上,人真的是在为往圣继绝学(比如徐梵澄老爷子),为生民请命(比如杨小凯这样纯粹的家伙,比如顾准、李银河、吴敬琏),为万世开太平(莫干山上的改革四君子)。
知道CASS价值的人自然会知道如何为自身的选择负责,因此对于广大考生还是那句话: 认同CASS的理念,喜欢就报 。
我们是世界上最有希望的国家,你们恰恰是我们最有希望的那批人,旧的风尚不会改变,只有等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死绝,新的风尚才能起来,而你们恰恰是新的风尚的载体,是文明的着落,是为 人能弘道 ),本应该在文明之光的感召下探索“未知”,在这样的进程中顺带达成自身的全面发展( 自明诚 ),这样大学精神才有了着落。大学是人生之中继站,并非人生胜负手。一所大学要起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UCASS恰好三才不缺,五行完满,但要想走远路,我还是希望他走的踏实点,君子学道以爱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研院和CASS的人情味自然会注入这所新大学,别忘了我们的校歌是“人文之光”。言不尽意,千言万语终归于:吾校道大,黯然日彰,可也!
那么任何一个健全的脑袋都要问了,这些大人物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就得说说CASS和研院的可人之处了 。
徐梵澄:某个人生阶段你会研究佛学,而且很愿意搞点硬核的正见,偶尔你会研究《瑜伽师 地论》来入入门,于是你愿意追究原始佛教的源头,但你却不懂梵文,于是徐老爷子的《五十奥义书》就在你的书架上有了一席之地,我每读到会意处不免忘形,虽然我专业不搞这个:这是绝学。 在研院你碰到一个有着戒疤的师太,这个师太不远千里从台湾向一个非出家人求法,这个师太还有着美国大学的计算机学位,这师太是你的博士师姐,然后他导师叫魏道儒。这种种看似怪诞的画面,其实名字叫:学术自由。
杨小凯:世人皆知道后发优势,但很多人从诺奖得主克鲁格曼听到了“后发劣势”,你知道他发扬了谁的洞见吗。中国改革成果巨大,但对于中国现象有更加深谋远虑的学人早就预见到了中国当前困境,他最早论证了“后发劣势”,而且最早捡起亚当斯密的“分工”大旗,试图把经济学的根基建立在更为形式化的可靠基础上,世人皆知道边际分析,而这位天不假年的学人“超边际分析”正静静的躺在我的书架上表明着自身立场:常读常新。小凯当初没有更好的去处,cass收留他做了研究生后来留所,再后来被邹至庄带到普林斯顿,再后来在莫纳什撑起一个学派。(嘿 你知道吗 当初我是冲着克莱因的Link模型去IQTE的,那时只是理想主义现在成了有切实手段的理想主义——现实主义者,全拜三年的放羊之旅)
顾准:这个被文艺青年说烂的人物,我也不说了,但顾准之于孙冶方,与杨小凯之于于光远如出一辙,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CASS的人情味其来有自。中国经济学最高奖叫孙冶方经济学奖,许多人说这奖是CASS自娱自乐,但我总是想说:这些论文有几篇恰恰塑造我们现在的经济格局,经世致用也不过如此吧。
李银河:当所有人都知道台湾同性结婚合法化,李银河先生一直在论述中国的同性恋的自我认同,这很多人都知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位费孝通的高足,在中国改革的关键节点的推手作用,社会学家本色依然,因循守旧从来不是CASS学人的特质。记得我曾经缅怀过杨绛先生写道:
"杨先生的追忆潮正炽,这四天也退得差不多了,扯两句。杨绛,李银河列位先生的能力都得靠一个鼎鼎大名的夫家而为外人所名,皆因夫家早逝而世称之,国人幸与不幸皆系于此念。杨先生其学养不因钱先生显,其容止不因女儿身而轻,共人文之光,达至善之辉,此讣。 (杨绛 1911年7月17日-2016年5月25日) "
世人皆知“王小波”,却不贵“李银河”。只是在中国改革进程上缺得了王小波,却万万缺不得李银河。没有李银河怎么能成就未来的“改革四君子”,社会学家之名,李银河确乎不可拔!
改革四君子:莫干山会议的先驱,塑造了当前市场格局的一帮经世致用的家伙,也只要真正忠于所学的人才能做到这个程度。几个家伙日后去向是改革的缩影,有兴趣的自己发掘下权当为你们日后文献检索打打基础。
吴敬琏:每年给CASS一众先生发新年短信,我那贺词编的诘曲聱牙,老爷子未必知道我是谁,但每年都给我回个贺信。我这是攀龙附凤吗,不,我跟老爷子几无交集,但老爷子促成的“自由市场”是我辈福祉根基,听到长者“新年快乐,祝天天向上”,我至少知道我辈普通人的向上一路终归有个着落,而作为CASS一员你可以稍安,因为老师们的榜样在那里,他们从你这里赢得的尊重,真是你愿意去努力的东西,而你知道这一切不是空中楼阁,是可能的。
研院三年,某过得并不j激扬文字,也不粪土当年,我的本科院校是个像修道院的老牌工科院校,然而研院干脆就是个修道院(我也活成了“慎思楼的幽灵”),校风实际上厚重有余,灵动不足。被梯若儿的公司金融苦了三年(临毕业也没打通任督二脉),但所在研究室有中国第一个博弈论博士(给我写了博士推荐信,我真心后悔没报老爷子的博士,老爷子思维灵动,交叉学科搞得不赖,跟弗农史密斯j交情匪浅,恰恰风格也是经济学的异端打法。嘿,你知道如今大火的AI是谁最先在国内研究的吗:是CASS的人工智能学会,现在托管给了北邮,每次google paper改机器host我都想起这茬,大骂一声:天杀的长城),有梯若儿好基友拉丰的高足(又是社科院人情味的典范),本想着在搞个phd免得见了熟人不好打招呼,结果挂了,被抛向社会(当新所长给我拨穗时,我想起了老所长,老爷子跟余永定退的很洒脱),但在研院的三年我以为我只是“慎思楼的幽灵”,但我知道CASS列位先生教育我的可能恰恰是担当:有些事情你不做,没人会做,这样我们的文明化进程终归有个着落,我们下一代会从容不迫的在一个更加公平正义富强的国度将现在的某些进步视作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