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即位之初,户部积欠九边军饷,高达9,685,500余两。户部已面临破产边缘。朱由检在己巳之变后,发现户部错账甚多,遂开始整顿财政。明代大部分的财政定期奏报为“岁报”。少数银库保留了月报或季报的形式。朱由检在崇祯三年(1630年)三月要求户部将新、旧饷库账册“五日一报”。八月,朱由检要求边镇饷司实行“月报”。朱由检希望借此形成一个自皇帝至户部乃至各地方清楚的财政管理脉络,进行有效的远程财政及仓库管理。此外还建立
驳查
制度,派专员核实月报数额,由此可以随时掌握各仓库的具体变动。清朝入关以后,沿袭了朱由检财政改革的成果,形成
奏销
制度。
[170]
后金兴起后,明廷为筹措军饷,下令全国(除贵州外)亩加征田赋九厘,每年得银五百二十万两,是为“
辽饷
”。崇祯年间,明廷内外两线作战,财政连年入不敷出,濒临破产边缘。崇祯十年(1637年),朱由检听从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建议,在旧额田赋的基础上,每亩加粮六合,每年得银近二百万两,称为“
剿饷
”。朱由检表示,这次的加派是临时性的——“勉从廷议,暂累吾民一年”。可在第二年,仍然征收了其半数。崇祯十二年(1639年),廷臣议练边兵,杨嗣昌筹划,东而辽东、蓟镇,中而畿辅,西而陕西三边,共练兵七十三万。练兵需饷,遂于天下田土中,亩加赋银一分,计得七百三十余万两。这宗加派称作“
练饷
”,三者合称“
三饷加派
”。三饷加派加重了人民的负担,而明朝内外用兵并未取得显著成效,故加派依然不止,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171]
崇祯九年(1636年),武生李琎奏请“搜括臣宰助饷”,朱由检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按阁臣钱士升的意见将其逮捕审问。
[249]
崇祯十二年(1639年),朱由检听从内阁首辅薛国观的建议,开始要求勋戚捐钱助饷。第一个被他开刀的是武清侯李国瑞(孝定太后的侄孙),因为他的庶兄李国臣之前在财产纠纷时表示李国瑞得到的40万两遗产中有一半应归自己,而他愿意将这笔钱上缴国家。朱由检要求李国瑞不仅将应分给李国臣的20万两献出,而且另外20万两也要借给朝廷。李国瑞哭诉自己没有40万两,朱由检最后夺了他的侯爵,李国瑞在忧惧之下病死。崇祯十三年(1640年)七月,朱由检第五子朱慈焕去世,临终前说九莲菩萨(孝定太后)显圣,如果朱由检薄待外戚,就会让他断子绝孙。朱由检受到丧子之痛的打击,不仅追复李国瑞的爵位,还暂停催捐。
[180]
明朝初年,曾以纸钞“
大明宝钞
”为法定货币,正统以后因丧失信用而停止流通。崇祯十六年(1643年)六月,户部司务
蒋臣
建议印纸钞,从而每年增加收入三千万两,朱由检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予以采纳,设
内宝钞局
,于九月开始印新钞,由户部侍郎
王鳌永
主持。此举遭到阁臣蒋德璟的强烈反对,户部尚书倪元璐也认为立即推行钞法有多种困难,于是印钞事宜在崇祯十七年(1644年)二月中止。
[182-184]
因为铜货不足,朱由检又试图鼓铸大钱,即铸造当二、当五(法定价值是实际价值的二倍、五倍)的
崇祯通宝
,但一个月后,明朝就灭亡了。
[185]
朱由检即位后,听说沿海海盗活动猖獗,便于崇祯元年(1628年)三月下令海禁,禁止私人出海贸易。但此举不仅限制了沿海商人的活动,也让官府损失了许多税收,因此遭到梁廷栋等人反对。后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了海盗头目
郑芝龙
,并利用他剿灭了李魁奇、钟斌等海盗,便在崇祯四年(1631年)七月请求重开海禁,得到朱由检批准。但到了崇祯五年(1632年)十一月,因为大海盗刘香老的猖獗,朱由检再次下令在福建实施海禁。崇祯八年(1635年),郑芝龙消灭刘香老,此后朝中不断有人呼吁解除海禁以便“开市佐饷”,朱由检便在崇祯十一年(1638年)解除海禁。
[186]
朱由检
文化
朱由检对西方来华的天主教传教士态度比较友善,他在位期间,传教士地位有较大提高,
邓玉函
、
龙华民
、
汤若望
、
罗雅谷
等传教士供职于宫廷,负责铸造火器和编修新历,他们编成的新历《
崇祯历书
》是崇祯年间
西学东渐
最重要的成果,但未及启用,后被清朝正式颁行,称
时宪历
。
[187]
他们还趁机在宫廷传播天主教,以御马监掌印太监
庞天寿
为首的540多名宦官、宫女受洗入教。
[188]
甚至据说连朱由检都在阁臣徐光启(天主教徒)的影响下一度“崇奉天主教”,为此曾捣毁宫中佛像。
[189]
但也有人认为朱由检不可能信奉天主教。
[190]
不管怎样,朱由检对传教活动提供保护,在崇祯十一年(1638年)冬应汤若望请求,下赐“钦褒天学”(一作“钦保天学“)之御笔匾额,派礼部高官大张旗鼓地送到
宣武门教堂
,其后命令将这个匾额挂于各省教堂。
[191]
[377]
崇祯十五年(1642年),山东发生
李青山
起义,因为这个起义受《
水浒传
》影响很大,连地点也是在
梁山
,所以在起义平息后朱由检就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禁止《水浒传》,以免“
诲盗
”。
[192]
朱由检
社会
明代后期,烟草通过中西交往而传入中国,迅速流行。朱由检在崇祯十二年(1639年)下达禁烟令,违者论死。据说其理由是因为明朝定鼎燕京,“吃烟”谐音“吃燕”,又有“天下兵起,遍地皆烟”的童谣,朱由检出于迷信而禁烟。大约两年后,在蓟辽总督洪承畴的建议下,朱由检废除禁烟令。
[193-194]
崇祯十六年(1643年),朱由检再次下达禁烟令,而边军对有祛寒作用的烟草极为依赖,所以不久又弛禁。
[195]
崇祯六年(1633年)红夷型火炮(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藏)
朱由检为了抵御后金(清)的骑兵,大力发展火器,尤其注重引进西方技术。为此,他起用天主教徒徐光启主持引进与研制新式火器的任务,并派人向租借澳门的葡萄牙人采购西洋大炮(
红夷大炮
)。崇祯元年(1628年),朱由检听说澳门葡萄牙人在与荷兰的战争中缴获10门大炮,便命两广总督
李逢节
订购这批大炮,澳门葡萄牙人为了改善同明朝的关系以有利于自己,同意这份订单,由葡萄牙代表公沙的西劳与传教士陆若汉等护送至北京。崇祯二年(1629年)十一月行至
涿州
时,正逢皇太极包围北京,所以没能运进北京。其后四门留在涿州,六门运到北京,朱由检赐名“神威大将军”,选拔军士学习西方放炮技术。同时,他还起用另一名天主教徒孙元化为登莱巡抚,参与引进与研制新式火器。引进的西洋大炮在遵永大捷、
皮岛海战
等战役中均发挥重要作用,为明军的胜利做出贡献。但不久发生吴桥兵变,公沙的西劳等多名葡萄牙铳师被杀。到了崇祯六年(1633年),孔有德、耿仲明等叛军携带西洋大炮进入后金,对此负责的孙元化被杀,徐光启亦与世长辞,新式武器的引进计划受到挫折。
[246]
崇祯后期,朱由检又命传教士汤若望负责研制火器,成功制造20门大炮、500门小炮,朱由检还让太监们跟着汤若望学习相关技术。崇祯十六年(1643年),汤若望撰写《
火攻挈要
》,成为当时明代火器水平的权威著作。朱由检在重用传教士制炮的同时,还请传教士赴诸军教导放铳炮之法。他又令官府出资动员民间商匠制造火器。商匠们从西洋火器中得到启迪,制造出三眼枪、五眼枪、夹把枪、五龙枪、神枪、快枪和循环炮等名目繁多的火器。
[198-199]
朱由检时期的明朝,内外两线作战,他采取的战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不同。朱由检对后金(清)的战略是依靠两条防线:一方面继承孙承宗、袁崇焕所构筑的
关宁锦防线
,通过宁远到锦州等关外八城和新筑的大凌河城,既抵御后金,又步步为营、收复辽东;另一方面维持王化贞、毛文龙所构筑的东江海上防线,以驻节朝鲜皮岛的东江镇为中心,与觉华、盖套、旅顺、广鹿、长山、石城、鹿岛等岛屿或港口连成一道海上防线,对后金加以牵制和封锁。崇祯二年(1629年)后,毛文龙、袁崇焕相继死去,不过这两条防线仍然保持。后金大汗(清太宗)皇太极深知自己的铁骑虽然能够多次入塞劫掠,但如果不破坏这两条防线并消灭明军有生力量的话,就不能入关。因此,他在崇祯四年(1631年)发动
大凌河之战
和皮岛海战,前者获胜,后者失败。崇祯六年(1633年),后金获得明叛将孔有德、耿仲明之协助,攻陷旅顺,东江总兵
黄龙
殉节。崇祯十年(1637年),清朝征服朝鲜,随后与朝鲜军一起发动第二次
皮岛海战
,夺取皮岛,杀东江总兵
沈世魁
,翌年沈世魁的侄子
沈志祥
降清,东江海上防线宣告瓦解。对于关宁锦防线,皇太极以
义州
为据点,展开轮番作战、长期围困。朱由检为救锦州等城,催促蓟辽总督洪承畴率大军至松山,与清军决战。崇祯十五年(1642年),清军取得松锦大战的胜利,关外八城中有四城(锦州、松山、塔山、杏山)陷落,关宁锦防线萎缩了一半,只剩下宁远、
广宁前屯卫
、广宁中后所、广宁中前所四城(今辽宁
兴城
、
绥中
一带)。崇祯十六年(1643年)九月,清军攻破中后所、前屯卫、中前所,但在宁远被辽东总兵吴三桂击退。尽管如此,明朝在关外完好的城堡只剩宁远一座,势难久守。同年,朱由检任命
黄蜚
为东江总兵,制定了“用海图奴”的计划,谋求恢复东江海上防线,同样也是一筹莫展。
[196]
朱由检对从陕西爆发的明末农民起义的战略,在崇祯四年(1631年)秋以前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但由于找不到有效办法安置饥民,引发神一魁等人复叛,朱由检遂逮捕主持抚局的陕西三边总督杨鹤,代之以洪承畴,将方针转换为以剿为主,以抚为辅,迫使起义军转进山西。然而各路官军不能有效配合,导致起义军通过“渑池渡”转进河南,又在车厢峡假意接受五省总督陈奇瑜的招安而逃脱灭顶之灾。崇祯八年(1635年),朱由检以洪承畴为五省总督,在西北方向围剿;卢象升为五省总理,在东南方向围剿,翌年即擒获闯王高迎祥。崇祯十年(1637年),朱由检采纳杨嗣昌“四正六隅十面网”的战略,进一步加紧对起义军的围剿,迫使李自成遁入山中,张献忠接受招安。崇祯十一年(1638年)十月,清军入塞,朱由检调集陕西的围剿大军进京勤王,加上五省总理熊文灿无能,造成起义军死灰复燃,张献忠、李自成再度活跃。此后,朱由检任命一名统筹五到七省军队的
督师
来负责剿局,杨嗣昌、丁启睿、
侯恂
、孙传庭四人先后出任督师,但各路明军始终调度不灵,而饥荒又使大量饥民加入李自成、张献忠的队伍,明军有生力量不断被消灭,河南、湖广也大部失陷。崇祯十六年(1643年),朱由检命孙传庭率明朝在关内的最后一支精锐部队——秦军出潼关剿灭李自成,被李自成击溃,孙传庭战死于潼关,李自成杀回陕西,并在翌年从陕西经山西、北直隶攻入北京,灭亡明朝。
[197]
朱由检时期对后金和陕西农民军的战略虽然失败,但仍能够平息或应付一些地方性的小规模的叛乱和起义,如
朱燮元
、秦良玉等平定奢安之乱、刘泽清镇压山东李青山起义、
吕大器
平息甘州总兵柴时华及塞外蒙古部落的叛乱、郑芝龙平定广东、福建海盗以及在
虎门
与英国的冲突(
明英战争
)、在
料罗湾
与荷兰的冲突(
明荷战争
)等。
[200]
因此,朱由检从来不承认后金(清)作为一个与明朝并立的政权而存在,不称呼其国号,而称呼为奴、虏、建奴、东夷、东虏、奴贼等。朱由检也不认为明军的战斗力比后金(清)弱,曾有大臣请他正视这点,朱由检以
明太祖
北伐灭元的旧事来反驳。
[350]
基于这两点认识,朱由检对后金(清)采取强硬路线,一心以武力解决辽东问题,亦得到绝大多数大臣的支持。朱由检即位后,皇太极曾欲遣使吊祭朱由校并祝贺朱由检登基,趁机与明议和,朱由检置之不理。袁崇焕受命督师蓟辽后,秉持“守为正着,战为奇着,款为旁着”的方针,曾与皇太极交换过书信,但因辽东问题谈不拢而无果。
[201]
己巳之变时,皇太极曾在
永定门之战
后致书约和,称要以黄河为界,朱由检没有回复。
[202]
大凌河之战后,明朝监军
张春
被俘,为后金带话,建议和谈,朱由检认为他的建议是叛国,削去了之前听说张春已死难而褒赠之右副都御史衔,并囚其二子于狱。
[203]
崇祯五年(1632年)八月,后金击败察哈尔后,撤退途经大同宣府边外,以军中粮尽,向明边臣要求明朝将原赏察哈尔的财物转赐于后金,并进行贸易。宣府巡抚
沈棨
为了回避兵锋,私下与后金议和并派人与之盟誓,誓书有“大明国、金国为华夷共享太平,议讲和款,因此白马祭天,乌牛祭地,盟誓坚款,各要和好……”等语。后金军得到了大批的赏赐财物和进行贸易以后东归。朱由检得知此事后,以违背对后金的经济封锁和不接触政策而将沈棨治罪。
[204]
皇太极则认为这次议和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十月即派卫征囊苏喇嘛持书至宁远,要求辽东官员仿宣府之例与清议和,书信甚至用“谨奏”的格式,自称“小国”,以明为上国,但明朝官员不接受。
[205]
朱由检改变这种对后金(清)的不接触政策始于崇祯十一年(1638年),兵部尚书杨嗣昌主张攘外必先安内,朱由检接受了他的意见,于四月授意辽东巡抚
方一藻
和监视太监高起潜派盲人卜者周元忠等六人到沈阳议和。皇太极要求明朝在秋天前必须得到是否议和的回复,否则将发动战争。六月,皇太极陈兵于大青山,要求和谈,方一藻奏请如
俺答封贡
故事。朝臣们由此得知杨嗣昌在幕后主和,掀起弹劾杨嗣昌主和误国的风潮。朱由检虽然贬黜了弹劾最力的黄道周,但对清和议之事也不了了之。
[206]
清军果然在同年冬大举入塞劫掠,是为戊寅之变,朱由检感慨:“大事几成,为几个黄口书生所误,以至于此!”
[207]
但戊寅之变以后,朱由检再次关上对清和谈之门,态度更加强硬。崇祯十二年(1639年)七月,皇太极通过被俘的明德王朱由枢上书哀求朱由检与清修好,由被俘太监王朝进等带回,但朱由检不予理睬。
[208-209]
崇祯十三年(1640年)四月十二日,朱由检将自己亲笔写的“灭奴雪耻”四字颁示重臣,以示对清决不妥协之意。
[210]
崇祯十四年(1641年)八月,辽东明军主力在松山被歼。十月,新任辽东巡抚
叶廷桂
援引宁前道
石凤台
的建议,请求与清议和,朱由检斥之为“辱国妄举”,将石凤台下狱。此后,松锦前线更加吃紧,阁臣谢升在崇祯十五年(1642年)正月挺身赞成和议,朱由检便决定与清议和,命兵部尚书陈新甲派职方郎中
马绍愉
、兵部司务朱济之与参将李御兰、周维庸等秘密出关,前去清营,这是明清交战以来第一次官方的正式议和,清方要求以敕书为信,朱由检便给陈新甲下了一道授权他对清议和的敕书,想按过去对待建州三卫那种方式对待清朝,使之继续居于边疆“属夷”的地位,接受明廷招抚。所以,皇太极看了敕书后非常生气,称此敕书非真。明方被迫更换敕书,在这段期间,松山、锦州、塔山、杏山相继陷落。五月十四日,马绍愉一行一百多人抵达沈阳,受到皇太极的款待。
[211]
六月初三日,皇太极在送走马绍愉使团时,送去了写给朱由检的国书,提出四项议和条件:
-
-
-
-
马绍愉将和谈经过的书面报告呈送陈新甲,陈新甲放在桌案上,陈新甲的书童以为是边关传来的
塘报
,便将其与其他塘报一起发付传抄,明清的秘密议和由此公开于世。朝中舆论哗然,言官纷纷弹劾陈新甲私行
款议
,主和误国。朱由检命陈新甲解释清楚,陈新甲不但不揽过这些罪责,反而引以为功,朱由检就将他关进大牢,并在九月斩了他,而对清和谈之事也宣告破裂。皇太极便发兵于同年冬第六次入塞劫掠,是为壬午之变。
[211]
皇太极死后,朱由检听说清朝新君
福临
年幼,内部不稳,认为这是一个搞垮清朝的良机,便命辽东总兵吴三桂、辽东巡抚
黎玉田
等设法在清朝行“间谍之计”,拉拢之前投奔清朝的明朝降将,试图挑起清朝内乱,使其无暇进一步侵蚀明朝,以便他能调动关宁铁骑镇压农民起义,但收效甚微。
[213-214]
后金崛起后,明朝采取“款西虏(蒙古)以制东夷”的战略,通过加大“抚赏”等手段来联合蒙古抵御后金。朱由检在位时,蒙古诸部中的
科尔沁
、
内喀尔喀
五部(明朝称“
炒花
五大营”)已被后金降服,唯有辽西边外的
察哈尔
(明朝称“插汉”)和宣府、蓟州边外的
喀喇沁
(明朝称“哈剌慎”,其构成复杂,与明朝往来的主要是
苏布地
领导的原朵颜卫部众,即“朵颜三十六家”)尚可联合。朱由检即位后,察哈尔部在
林丹汗
(明朝称“虎兔墩憨”)的领导下西迁,击溃包括顺义王
卜石兔
在内的蒙古右翼诸部。蒙古右翼诸部在
俺答封贡
后从明朝获得丰厚的“市赏”(马市和抚赏)之利,因此在击溃右翼诸部后,林丹汗也想占有其利,屡屡在宣府、大同边外“胁赏”,被明朝拒绝,连重臣贵英恰也被明军杀死,此后林丹汗不断犯边。
[215]
崇祯元年(1628年)七月,朱由检认为蒙古部落不可靠,下令取消对所有蒙古部落的“抚赏”,导致喀喇沁等部进一步向后金靠拢。
[216]
九月,朱由检起用主张联蒙抗金的老臣
王象乾
为宣大总督,同时计划恢复对察哈尔的“抚赏”。
[217]
崇祯二年(1629年)三月,王象乾恢复对察哈尔的“市赏”,约定明朝每年提供8.1万两白银,由归顺明朝的女真人
王世忠
充抚夷总兵,负责与林丹汗的交涉。
[218-219]
与此同时,袁崇焕接受喀喇沁酋长苏布地(明朝称“束不的”“速不的”)的请求,允诺恢复给他们的“各季额赏银”。袁崇焕还给遭受饥荒的喀喇沁部落接济粮食,为此开市于高台堡(今辽宁绥中
高台堡镇
)。朱由检担心他们“通奴”,下旨叫停开市,只允许确实受灾的喀喇沁部众“计口量许换米,不得赏与布帛及夹带禁物”。
[220]
后来己巳之变爆发,皇太极即借喀喇沁之道入塞,“市米资盗”也成为袁崇焕的罪名之一。
林丹汗不仅每年得到8.1万两(新赏),明朝还要补齐之前的“旧赏”,林丹汗来到明朝边境,明朝还会发“迎风赏”。截至崇祯三年(1630年)正月,林丹汗从明朝得到106.1万两白银,但仍不满足,为了增赏而不时骚扰明朝边境,也没有像明朝希望的那样共同抵御后金,相反在崇祯五年(1632年)后金大举来征之前就逃到河套地区。后金撤走后,林丹汗又派人来明朝边境邀赏,明朝不给,他就三番五次掠夺边境。
[222]
在这种情况下,明朝兵部将林丹汗和后金并列为明朝两大边患,并哀叹:“插(察哈尔)岁费金绢数十万,冀其为我外藩,与奴为难。乃奴来则去,奴去又来,稍不随其要求,辄抢掠
迎恩堡
以泄愤。”
[221]
不久,林丹汗遁走青海,并死在那里,察哈尔部和明朝之间的纠葛才算告一段落。
崇祯八年(1635年),
漠南蒙古
四十九札萨克全部归顺后金。尽管如此,明朝继续与喀喇沁、土默特(明朝以末代顺义王
卜石兔
之名称之为“卜夷”)等沿边蒙古部落保持贸易关系,后金(清)亦趁机间接与明贸易,换取一些关外无法生产的必需品,因此时常豁免喀喇沁、土默特等部参与对明战争的义务,以便维持这种贸易关系。其中,喀喇沁部与明朝的贸易一直持续到明朝灭亡前夕的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
[401]
而在林丹汗遁走后回到大同边外驻牧的土默特部也希望恢复与明朝的贸易往来,明朝则认为他们“未与(清)合”“怀中国之旧”。崇祯十年(1637年),在宣大总督卢象升的建议下,明朝与之重开大同马市于杀胡口等处。对于跟随土默特部前来贸易的外喀尔喀蒙古(明朝称“东、西二哈”,即
土谢图汗部
和
札萨克图汗部
),也采取“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模式,保持边境和平,缓解宣、大边境的压力,同时从他们那里搜集一些关于清朝的情报。
[223-224]
直到明朝灭亡前夕,明廷内仍有人幻想通过投入大量金钱来让蒙古“与建奴为难”。但朱由检认为“恐滋后患”,最终没有同意。
[225]
朱由检即位前夕,属国朝鲜已被后金铁骑蹂躏(
丁卯之役
),被迫与之结成“兄弟之国”的关系。随后朝鲜国王
李倧
派使臣权怗到明朝解释情况。其时朱由检刚登基不久,就接见了朝鲜使臣,并于九月十三日回复朝鲜,对其苦衷表示谅解,要求朝鲜与明朝勠力同心,共灭后金。
[226]
此后,明朝继续与朝鲜保持宗藩关系,朱由检派太监卢维宁册封过朝鲜世子,而朝鲜也不断接济驻扎于朝鲜皮岛的明朝东江镇,并曾配合明军追击孔有德、耿仲明叛军。
[227]
然而到了崇祯四年(1631年),被后金俘虏又逃回明朝的将领
黑云龙
报告了朝鲜与后金贸易往来的情况,促成了明朝对朝鲜的贸易封锁。
[228]
尤其是用于制造火药的战略物资硝石、硫磺,朱由检亲自下旨,严禁出口朝鲜。
[229]
朝鲜原来可以从明朝购买3000斤硫磺、硝石,自崇祯五年(1632年)之后就买不到。
[230]
此后朝鲜连年上表喊冤,请求开禁,然而始终未能如愿。
王武纬奉使朝鲜相关情况的谕旨和奏报(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后来,清朝发动
丙子之役
,入侵朝鲜。崇祯十年(1637年)二月,朱由检通过辽东谍报等各种途径得知朝鲜君臣被皇太极围困于
南汉山城
之内,派沿海总兵
陈洪范
出兵救援朝鲜,但朝鲜其实早已降清。朱由检得知后感叹:“属国世称忠义,力屈降奴,情殊可悯。”
[231]
后来又表示:“以大国之威,连兵三十余年,亦为此贼所困,小国之不能抗敌,势所固然。”
[232]
朝鲜被清朝征服后,多次协助清军攻击明军,因此通过秘密途径告知明朝“名虽在奴,而心还在天朝”,解释自己的迫不得已。
[233]
兵部尚书陈新甲等据此以为可以“联鲜图奴”。崇祯十三年(1640年),朱由检采纳其方案,任命陈新甲的同乡王武纬为副总兵,去朝鲜展开秘密交涉。此后到崇祯十五年(1642年),王武纬三次出海联络朝鲜,第一次没上岸,第二次虽然上岸,但朝鲜人明确告知:“中国若真能杀奴,作得我国的主,我君臣自然助天朝而不助奴;若中国不能杀奴,则我国不敢不助彼。”又表示除非是十万精兵,否则就没必要再来了。
[234]
但在王武纬回国时,朝鲜派僧侣独步(李世忠)跟着王武纬去明朝,表示愿助明伐清。
[235]
王武纬第三次去朝鲜时,朝鲜抱怨称王武纬上次来朝鲜的事情被清朝得知,导致多名朝鲜官民被清朝抓走杀害,这次也没带多少兵力过来,因此催促王武纬赶紧离开。
[234]
随着陈新甲的下狱被杀,王武纬联络朝鲜的计划也被冻结。崇祯十六年(1643年),朝鲜人
林庆业
来投奔明朝。朱由检予以妥善安置,并让他与东江总兵黄蜚商议恢复朝鲜、攻灭满清的大计。
[232]
[236]
但翌年明朝就灭亡了。朱由检自缢的消息传到朝鲜后,朝鲜上下“莫不惊骇陨泪”。
[409]
曾有一名朝鲜人
崔孝一
至朱由检陵墓前痛哭绝食十日而死,朝鲜人私下也长期使用崇祯纪元,直至近现代。
[253]
崇祯年间,明朝延续万历年间对安南采取的“不拒黎,不弃莫”的政策,一面册封中兴黎朝的君主为安南都统使,一面保持对残存
高平
的莫氏政权的往来,并且不介入这两个政权的纷争。崇祯十年(1637年)十二月,黎氏趁朝贡明朝之机,请求恢复“
安南国王
”的封号。在求封表文中列举两大理由:一是黎氏多次协助明朝剿灭寇贼;二是黎氏遵守安插莫氏的承诺,但莫氏常骚扰明朝边境,即便黎氏反复致书“告以祸福”,而莫氏自恃祖上亦曾受封都统使,并不听从黎氏的命令。黎氏认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该国王爵未封,祖号未复,名分未正,威仪未重之所致也”,因此请求明朝恢复黎氏的王爵封号,以藉“圣主之威灵”降服高平之莫氏。明朝官员对此不以为然,礼部建议“止颁敕书奖励,不惟加封”。而兵部大臣则建议:“莫酋越在关外,亦中国之小藩屏,莫折而入于黎,只益黎氏之强耳,是敬宽(
莫光祖
)侵犯内地可诛也,留之牵制黎酋可议也。”最后朱由检没有答应安南的恢复王爵的请求,直到南明
永历政权
建立,才同意恢复“安南国王”的封号。
[237-238]
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日本
萨摩藩
侵占明朝属国
琉球
(
萨琉战争
),但仍保留其国,企图透过琉球来打通对华贸易。明朝识破了这一企图,严格限制萨摩控制下的琉球入贡,将二年一贡改为十年一贡(天启中改为五年一贡)。琉球王
尚宁
在泰昌元年(1620年)死后,新王尚丰在天启年间三次求封,均被明廷拒绝。崇祯二年(1629年)琉球第四次请封时,朱由检破例开恩,批准册封尚丰为琉球国中山王,并拒绝礼部尚书何如宠所提议的“领封”(使臣领册封诏书回国)方式,而是像之前那样遣使“颁封”,任命户科给事中
杜三策
为册封正使,行人司行人杨抡为副使。在福建花了三年时间打造了册封使乘坐的大船以后,他们于崇祯六年(1633年)赴琉球
首里城
完成了册封大典。崇祯七年(1634年),朱由检决定恢复琉球二年一贡的旧例,此时明朝官员依然对琉球的朝贡行为颇有疑虑,认为琉球常常将中琉贸易物品转贩日本,与倭寇相勾结,将引起沿海边境不宁。后来明朝商贩与琉球商人在丝绸贸易上发生纠纷,朱由检遂于崇祯十一年(1638年)接受福建巡抚
沈犹龙
的请求,禁止琉球从明朝采购白丝,这无疑加剧了琉球的经济困难。崇祯十七年(1644年)二月,琉球新王
尚贤
派遣正义大夫金应元等出使明朝。此行除了朝贡和请求册封自己为王外,还恳请明朝开白丝之禁,以解决琉球生计困难。但琉球使团抵达明朝时,朱由检已自缢,他们只好同南明弘光政权交涉。
[239-240]
暹罗(阿瑜陀耶王国)在崇祯七年(1634年)、崇祯九年(1636年)、崇祯十六年(1643年)三次派人来北京朝贡。
[241]
到了崇祯十六年(1643年)时,明朝已丧失保护使臣的能力,暹罗贡使在北京城外遭遇第六次入塞劫掠后撤回途中的清军,使团中五人被俘,到沈阳向皇太极进贡孔雀、鹦鹉。
[242]
朱由检为了获得新式火器,积极拉拢租借澳门的葡萄牙人,澳门的葡萄牙人也希望改善同明朝的关系以有利于自己。朱由检即位不久,就从澳门订购10门西洋大炮,同时招募20名葡萄牙铳师。崇祯三年(1630年)四月,护送大炮来京的陆若汉请求去澳门招募葡兵300-400人,并购置更多火器,保证“不过数月可以廓清畿甸,不过二年可以恢复全辽”。徐光启及兵部尚书梁廷栋都极表赞成,朱由检遂批准这一募兵计划,派中书舍人
姜云龙
与陆若汉等去澳门招募葡兵、购置火器。但因朝中的反对之声强烈,加上后金军在五月已全部出塞,所以这支雇佣军行至南昌就被遣返。
[246]
其中,礼科给事中
卢兆龙
的反对态度最激烈,他强调“华夷有辨,国法常存”“堂堂天朝,精通火器、能习先臣
戚继光
之传者亦自有人,何必外夷教演,然后能扬威武哉?”并指出“澳夷”(葡萄牙人)以出兵与否多方要挟,如欲在澳门复筑城台,要求裁撤香山参将并开海禁,请求允许其多买米粮并免岁输地租1万两,请拨广州对海之地以建营房等。朱由检便动摇了,不仅遣返葡兵,还将被弹劾上下其手、谋取私利的姜云龙革职查办。
[247-248]
徐光启继续争取招募葡兵,此举得到兵部尚书熊明遇、吏部尚书
闵洪学
等人的支持,但又因吴桥兵变的发生而被搁置。崇祯十六年(1643年),为了抵御李自成起义军,两广总督向澳门征一名炮手和一门大铁炮;另有三名澳门铳师应征至南京效力。这是崇祯朝最后一次向澳门寻求军事援助,只是此时明王朝已走到尽头,回天乏术了。
[246]
朱由检
正史评价
-
《明史稿》(
万斯同
修
):治乱兴亡之故,虽曰人事,岂非天命哉?明代至光、熹而后,威柄下移,法纪澌灭。呜呼!此国运告终之候也。帝不幸适身当其厄,十有七载,汲汲皇皇,何尝不时廑宵旰?而天命既去,民心日离,物怪、人妖、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莫如之何也已。帝又
卞急
,性生重以猜愎,乖张锲刻,动见纷拿。呜呼!是扬汤而止沸、抱薪以救火也,曾何益之有哉?矧其时生灵涂炭,锋镝满于天下,士大夫犹哄堂斗室,狱讼弗休,不知有宗社,何有于封疆耶?帝固曰“诸臣尽败亡之徒耳”,反而求之,不知将自居于何等也?天实绝我,不亡奚待?呜呼!尚何言哉!尚何言哉!
[250]
-
-
①帝承神、熹之后,慨然有为。即位之初,沉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在廷则门户纠纷,疆埸则将骄卒惰。兵荒四告,流寇蔓延,遂至溃烂而莫可救,可谓不幸也已。然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劝惕励,殚心治理,临朝浩叹,慨然思得非常之材,而用匪其人,益以
偾事
。乃复信任宦官,布列要地,举措失当,制置乖方。祚讫运移,身罹祸变,岂非气数使然哉?迨至大命有归,妖氛尽扫,而帝得加谥建陵,典礼优厚,是则圣朝盛德,度越千古,亦可以知帝之蒙难而不辱其身,为亡国之义烈矣!
[251]
-
②庄烈之继统也,臣僚之党局已成,草野之物力已耗,国家之法令已坏,边疆之抢攘已甚。庄烈虽锐意更始,治核名实,而人才之贤否、议论之是非、政事之得失、军机之成败,未能灼见于中、不摇于外也。且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遽失措。当夫群盗满山,四方鼎沸,而委政柄者非庸即佞,剿抚两端茫无成算,内外大臣救过不给,人怀规利自全之心。言语戆直、切中事弊者,率皆摧折以去。其所任为阃帅者,事权中制,功过莫偿。败一方即戮一将,隳一城即杀一吏,赏罚太明而至于不能罚,制驭过严而至于不能制。加以天灾流行,饥馑洊臻,政繁赋重,外讧内叛。譬一人之身,元气羸然,疽毒并发,厥症固已甚危,而医则良否错进,剂则寒热互投,病入膏肓,而无可救,不亡何待哉?是故明之亡,亡于流贼,而其致亡之本,不在于流贼也。呜呼!庄烈非亡国之君,而当亡国之运,又乏救亡之术,徒见其焦劳瞀乱,
孑立
于上十有七年,而帷幄不闻
良平
之谋,行间未睹
李郭
之将,卒致宗社颠覆,徒以身殉,悲夫!
[252]
-
朱由检刚登基时,刑部侍郎
丁启浚
曾私下对人评论朱由检是“
唐德宗
之俦也”。
[394]
-
刘宗周
:陛下励精求治,宵旰靡宁,时举祖宗盛事,召对文华,或至夜分,虽尧舜之忧勤,勿切于此矣,犹以为未也。益躬亲细务,朝令夕考,勒限回奏,庶几乎太平之立致。然程效太急,不免见小利而速近功,何以上效唐虞之治乎?……陛下所以焦心劳思、躬亲细务而不辞者,正以未得天下贤人君子而用之也。昔者尧舜劳于求贤而逸于任人,故能成无为之治。陛下亦尝搜罗遗弃遍天下矣,乃所嘉与而乐用之者,多奔走集事之人,方且以摘发为精明,以告讦为正直,以便给利口为才谞,又安得天下贤者而用之?即得其人矣,求之太备,或以短而废长;责之太苛,或以误而成过,有动遭
罪谴
已耳。……今陛下圣明天纵,卓绝千古,诸所擘画动出群臣意表,遂视天下为莫己若,而不免有自用之心,臣下自以为不及,益务为谨凛,救过不给,谗谄者因而间之,猜忌之端遂从此起,陛下几无可与托天下事矣,夫天下可以一人理乎?恃一人之聪明,而使臣下不得关其忠,则陛下之耳目有时而壅矣;凭一己之英断,而使诸大夫、国人不得献其可,则陛下之意见有时而左矣。方且为内降、方且为留中不报,又何以追喜起之风而奏雍熙之上理乎哉?……陛下生符尧舜,声色不在御,宴游不迩躬,危微之辨,固已得其大端,而至于求治之心,操之过急,不免酝酿而为功利;功利不已,转为刑名;刑名不已,流为猜忌;猜忌不已,积为壅蔽,正人心之危所潜滋暗长而不自知者。
[254]
-
-
①皇上操纵之妙,真神圣不可测。……上于章疏
乙夜
之览,既勤且敏,出人意表,即尧舜不过如是。
[398]
-
-
-
史可法
:今上特兴,德勋益备。孝庙之温恭俨在,世宗之神武重光。当冲龄而扫
恭显
之氛,立清官府;于召对而发
龚黄
之叹,总为编氓。以寇起而用兵,是虐民者寇也,而兵非得已;以兵兴而派饷,是糜饷者兵也,而饷非自私。顾犹诏旨频颁,有“再累吾民”之语。每当天灾修省,无一时自逸之心。素膳布袍,真能以天下之肥而忘己之瘠;蠲逋宥罪,不难引一人之过以就臣之名。是宜大业之宏昌,何意诸艰之骈集!理诚莫解,事有可陈。
[255]
-
余煜:先帝英明天纵,神武性生,忧勤十七年,念念欲为尧、舜者也。时
遭家不造
,乱阶频起,而所用之人又皆忍于欺君,率致误国,于先帝何咎焉?……先帝英明神武,人所共钦,而内无声色狗马之好,外无神仙土木之营。忧勤图治,汲汲皇皇。临难时则又慷慨,必合
国君死社稷
之义。千古未有之圣主,宜尊以千古未有之徽称。
[256]
-
-
①先帝非
愎谏
之主也,圣明英露,喜迎恶拂,尤以帑诎,计佐其急,如蠲折不许,犹曰仍务轸恤,议兵曰团练、乡勇,开纳曰铨法、无碍,将顺己极。又屡行捐助,谓诸臣之自急公,而要非诸臣意也,怵于君相,群靡然趋之耳,毋论为抵璧投珠者所姗笑。而本朝俸薄,割养廉之需,以填卮漏,何异毫末!且苞苴干没,
朘削
攘夺,互登其毒,民寒伤国,大盗日拱手而睨其旁,呜呼!
[257]
-
②自昔覆亡相踵,桀、纣、秦、隋以淫虐,平、献、恭、昭以昏懦,从未有勤俭明敏如我先帝,思比迹三代,而末岁不造,陨祀踣宗,令人饮泣,真穹壤之恨事也!嗟乎!帝之初载,剪剔
貂勃
,宫府肃如,狐鼠惕息,谤木谏鼓,招徕法弼,海宇喁喁,相望至治。鞭挞要荒,自不再计,寝假数年,
潢池
日溃,终不驯服。至于荼毒关塞,虔刘畿省,中外骚然不宁,而乾心亦少亢矣。政府之谄,言路之杂,牧守之黩,将校之玩,
憸壬
蚀于内,饥盗螫于外,滋衅稔毒,犹源之不澄、奋三尺以威之。租赋登则为循吏,流殍塞则付凶年,诛求不已,赈贷罕闻,又所以筹边、饵寇者,兵曰乡勇,饷曰搜括,劝助巨室,朘削生民。怨盈于下,驱之于赤眉、黄巾,势不可疗,而文武之泄泄,犹如故也。天子习警,曾无改虑,而寄腹心于近幸,忘向者逆案之惩创。嗟乎!先帝之患,在于好名而不根于实,名爱民而适痛之,名听言而适拒之,名亟才而适市之,聪于始,愎于终,视举朝无一人足任者。柄托
奄尹
,
自贻伊戚
,非淫虐、非昏懦,而卒与桀、纣、秦、隋、平、献、恭、昭并日而语也,可胜痛哉!传有之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帝宠信常寺,竟同王承恩对缢,是则晏子之所谓“非其亲昵,谁敢任之”也。噫,可慨也已!
[257]
-
-
①古来亡国之君,有以酒亡者,以色亡者,以暴虐亡者,以奢侈亡者,以穷兵黩武亡者,嗟我先帝,焦虑心求治,旰食宵衣,恭俭辛勤,万几无旷,即古之中兴令主,无以过之。乃竟以
萑苻
剧贼,遂至殒身。凡我士民,思及甲申三月之事,未有不痛心呕血,思与我先帝同日死之之为愈也。盖我先帝惟务节省,布衣蔬食,下同监门。遂以宫中内帑视为千年必不可拔之基,祖宗所贻,不可分毫取用,致使九边军士数年无饷,体无完衣,其何以羁縻天下哉!臣尝谓中兴之主与创业无异,捐金百万,全不介怀,如我光宗皇帝,一月之内,发帑金三百余万;神宗皇帝四十八年之郁积,正欲得一豁达大度之主以疏壅滞,以救败亡,可惜吾光宗皇帝之受祚不长也。陶朱公之救中男,不遗长子而遗少子,亦正是此意也。先帝起信邸,知民间疾苦,不肯轻用一钱,故省织造、省燕会、省驿递,使天下无所不节省,而又日贷之勋臣、日贷之戚畹、日贷之内珰,天下视之,真谓帑藏如洗矣。而逆闯破城,内帑所出不知几千百万,而先帝何苦日事居积、日事节省、日事加派、日事借贷!京师一失,无不尽出以资盗粮,岂不重可惜哉?故为天下求一拨乱反正之主,必如秦皇、汉武之倜傥轻财,方克有济,使斤斤自守如汉之文帝、唐之德宗,又何足以拯溺救焚,再造斯世也哉?嗟乎!痛定思痛,不得不重为吾先帝一下轮台之悔也!
[258]
-
-
文秉
:今先帝俟两宫毕命后,始自为计,义也;初拟从权,徐图后举,既慨然知天命之不可争,不难身殉以谢天下,智也;业已身殉矣,犹曰“因失江山,不敢终于正寝”,礼也;从容殉难,合乎大道,仁也。夫当变起萧墙,祸介俄顷,而仁、义、礼、智俱全而无失焉,可不谓正乎?
[297]
-
-
①天启丁卯冬,阉祸既除,新君神明,俭素之德,溢于口耳。初闻关陇间多草窃,犹不屑意;俄闻扰并豫、穿巴蜀,警江淮,俄闻破雄藩、陷关陕,乃相骇异,犹谓未能旦夕移我社稷。忽尔煤山信传,
敷天
同痛,而不知所以至此者何故。寻索久之,而后知国之致亡,祖功宗德、天时人事均有之,非尽流贼之罪。贼虽凶狡绝人,亦借成就之者之力也。主上则好察而不明、好佞而恶直、好小人而疑君子、速效而无远计、好自大而耻下人、好自用而不能用人;廷臣则善私而不善公、善结党而不善自立、善逢迎而不善执守、善蒙蔽而不善任事、善守资格而不善求才能、善因循而不善改辙、善大言虚气而不善小心实事。……武臣非无能兵者,而必压以庸劣;文臣间有不庸劣者,而又信任不深。兵食不足,畏人以偏见邪说持其后,无敢展布。至于阉侍之情况,古今同然,不必言也。煤山之祸,众力所共,闯贼独受其名耳。
[411]
-
②人君纳谏则明,拒谏则暗,思陵拒谏
予圣
,寄耳日于邪窦,自以为出人意表,而不知适为天下所笑。苟能纳谏,在人意中,而已为圣明之至。夫都城破后,死节如林,而平日谏者绝少,则知谏君之比死节尤难甚焉。
汤开远
疏远小臣,痛陈时弊,若假以陈启莘之异数,则天下言者麇集,何远弗进,何幽弗明?而逮治之以塞言者之口,终身充耳,祸败不闻。
[411]
-
顾炎武
:神器无中坠,英明乃嗣兴。紫蜺迎剑灭,丹日御轮升。
景命
殷王及,灵符
代邸
膺。天威寅降鉴,祖武肃
丕承
。采垩昭王俭,盘杆象帝兢。泽能回夏暍,心似涉春冰。世值颓风运,人多比德朋。求官逢硕鼠,驭将失饥鹰。细柳年年急,萑苻岁岁增。关门亡
铁牡
,
路寝
泄
金滕
。雾起昭阳镜,风摇
甲观
灯。已占伊水竭,真遘杞天崩。道否穷仁圣,时危恨
股肱
。哀同
望帝
化,神想白云乘。秘谶归新野,群心望有仍。小臣王室泪,无路哭桥陵。
[388]
-
屈大均
:先帝宵衣久,忧勤为万方。捐躯酬赤子,披发见高皇。风雨迷神驭,山河尽国殇。御袍留血诏,哀痛几时忘!
[259]
-
-
①烈皇帝太阿独操,非臣下所得窃用,而每当大举措,则内珰启其端,似阴中而不觉也。若举朝之用舍荣枯,则一视首揆之趋向,亦似为所阴移而不觉者。
[260]
-
-
查继佐
:帝勇求治,寡欲崇俭,鳃鳃民瘼,此心诚可享上帝。独少推诚,稍舞智,往往以处逆魏之法绳其下,于是诸臣救过不睱,即贤者亦或宁自盖,而坚任诸内侍,益厌豪杰之隐,曰:“吾自不旁落,已旁落矣。”以饥益盗,以加派益饥,以缮兵益加派,以不知所以用兵益缮兵,久之兵皆盗也,盟诸中者,不与众喻,有恝视耳。帝信王时尝阅《三国志》,见十常侍及董卓、曹瞒矫制擅权,未尝不抚掌一切齿,已闻立枷之刑,颇为动色,乃逡巡似失初指,则事势流激之,不期其然也。虽然,不屈者,人臣之节,而天子先之,为
南面
持大防,义矫百代,是故愿从者众;为
北面
昭大节,亦矫百代。
[261]
-
-
①夫天道远,人事迩,以武宗之戏渝驰驱,保有大业,乃先皇忧勤恭俭、不免于亡者,前人之余殃处其极敝,臣下之众慝集于厥躬,岂不然欤?彼曲学小儒,因成败傅会其说,此目睫之见,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264]
-
②上焦劳天下十有七年,恭俭似孝宗,英果类世庙,白皙
丰下
,瞻瞩非常。音吐如钟,处分机速,读书日盈寸,手笔逼似欧阳率更,有文武材。……居深宫之中,不苟颦笑。教太子诸王,准诸礼法。左右长御,不以私怒而小过威刑,无珠玉玩弄之娱,无声色歌舞之奉,无台池鸟兽之乐。……百司章奏,指授方略,钩考条流,洞悉机宜,抉摘疵病,上书者为之流汗色恐,退而皆服手书。口诏告诫者数百言,无不援据详洽,文切指明。……在即位之初,向儒术、遵先王,与士大夫型仁讲义,以比隆于三代。未几,祸乱大作,巧伪滋生,不得已用权宜、行综核以察奸济变,谏者不察,至以之受谴呵然,上尝拊髀叹曰:“此非平世法也!”欲以待方垂无警,将宽租薄罚,以偕黎元于休息。而灾荒兵火迭至而不已,群臣又乘其危急,以多方误之,于是上下精防,中外爚乱,心志愤惫,法令纷更,天下事浸至于不可为矣。
[264]
-
冯梦龙
:呜呼!失守之主,具有愆亡。先帝忧勤恭俭,不亚舜、禹,徒为肉食鄙夫所误,遂至颠蹶,然守正而毙,且死犹惓惓于百姓。彼分曹营窟,以国事戏者,肉秽岂足食哉?
[265]
-
钱士馨
:上英断天挺,承神庙、熹庙之后,反前弊,黜邪党,励精谋治,勤勤然有中兴之思。然疆事日警,中原内虚,加以饥馑荐至,寇攘横出,拮据天下十七年,而神器遽覆,遂死社稷。呜呼!神谟睿虑,曾不一舒其怀,其留恨何有极耶!
[266]
-
彭孙贻
:甲申之祸,自有坟籍以来所蔑闻矣。疆宇之大、兵甲之多、百官万民之众,以英哲者为之君,宁忧丧亡哉?一夫奋而九有裂,巍巍万雉,不崇朝坠,何欤?……国君死社稷,正也;迁国图存,权也,权而不失乎正也。亶父去邠以兴国,重耳出亡以霸晋。雍、冀虽亡,而吴越、山东、黔、粤、江浙尚在也,一成一旅,且以兴夏,岂谓幅员千里,不足有为乎?亟有忠义智勇之臣,奖率三军,奉迎乘舆,白旄黄钺,左次以御戎,行发哀痛之诏,罢厉民之政,诛贪吏,斩骄帅,布衣蔬食,甘苦以共,六师擒河北之伪官,收中州之豪杰;令凤、泗之兵方幅而进驱,策左帅规复荆襄;留都之兵渡淮而从,贼之淫虐既深,我之士心斯奋,因民之怒,以扫骄盈之寇,一鼓可灭也。况贼据京师,群盗不相下,必有构斗之形,我浮海而东,联关宁铁骑,四路进兵,此子仪、光弼之所以复二京也。否则北阻大河,还都旧京,资其谋臣,用其轻锐,其势犹强于晋、宋。奈何殉匹夫之节,委命于贼手,岂不惜哉?岂不惜哉?诸臣宜死而不死,怀宗可以无死而死。帝固无愧于列祖,而诸臣罪不胜诛矣!
[267]
-
王世德
:呜呼!先皇以仁俭英敏之主,遭家不造,忧勤十七年,卒以亡。呜呼!仁俭英敏,乃至于亡国,天乎其人邪!……夫魏珰窃国柄,威势张天下,上即位,春秋方十七,乃不动声色剪除之,其才固非中主所可及。而畏天灾、遵祖训、勤经筵、崇节俭、察吏治、求民瘼,种种盛德,又朝野习闻共睹。使得忠君爱国、才堪办贼之臣为之辅,君臣一德,将相
同寅协恭
,则太平何难致?乃不幸有君无臣,卒致身殉社稷,国母就缢,公主手刃。呜呼!从来死国之烈未有烈于先皇、殉国之痛未有痛于先皇者也。
[268]
-
邹漪:明朝祖功宗德,较隆前代。而先皇帝以圣明在御,旰食宵衣,比之
太康
之尸位、
仲壬
之废嫡、厉王之内嬖、
哀平
之外戚、惠帝之昏弱、
明皇
之淫荡、徽宗之晏佚,举无一端,谓宜治平立臻,而逆寇犯阙,身殉社稷,烈于七君。言天言人,都不可信!盖自故辅乌程(温体仁)、武陵(杨嗣昌)辈,不能以尧舜之道事君,务拾
申商
督责唾余以烦苦天下。十六年间,三事九列,绳绳继继,半是持禄养交,唯诺成风,贿赂竟尚。始而裁驿,继而加派,继而抽练;继而郡邑以催科为上考,庶司以搜括为能事;继而簧鼓细人,流言流说,以
掊克
为希幸。兼以高尚威严,狱讼繁兴,民不堪命。而又钱法、钞法,一时并行。致海内若焦若焚,怨讟盈路,盗贼蜂起,剿不成剿、抚不成抚,虽有善者,末如之何……一旦势成,土崩瓦解。以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轻轻断送于众小人手。宜乎有识者愤激而言,谓今日毋论
李纲
难得,即求一大小人若
秦桧
亦不可得也!
[269]
-
-
①朕念故明崇祯帝尚为孜孜求治之主,只以任用非人,卒致寇乱,身殉社稷。
[271]
-
②惟帝亶聪御极,孜孜以康阜兆民为念。十七年来,
劼毖
无斁
,不意流寇猖獗,国遂以倾,身殉社稷。向使遭际景运,可称懿辟。独是缵承衰绪,适丁劫厄,虽励精图治,而倾厦莫支。朕念及此、恒用深恻。
[272]
-
③前明崇祯帝励精图治,十有七年,不幸寇乱国亡,身殉社稷。考其生平,无甚失德,遘兹厄运,殊堪矜悯。
[140]
-
④崇祯帝亦英主,惜乎有君而无臣,不幸为李闯窘迫,毕命于此,殊为可恨。……崇祯帝极聪明,却不信有佛法,将宫中累叶所崇事
象设
,命人使麻绳铁索拖曳而出,其媟渎神明如此,若我朝于三宝决不敢少有轻忽也。
[273]
-
⑤如此明君,身婴巨祸,使人不觉酸楚耳!
[274]
-
-
-
②有明天下,皆坏于万历、泰昌、天启三朝。愍帝即位,未尝不励精图治,而所值事势,无可如何。明之亡,非愍帝之咎也。朕年少时,曾见故明耆旧甚多,知明末事最切,野史所载,俱不足信。愍帝不应与亡国之君同论。
[276]
-
-
①有善守之主,必无二姓之臣;所以致有二姓之臣者,非其臣之过,皆其君之过也。崇祯临终之言,不亦舛乎?
[277]
-
②至明之亡国,由于神、熹二宗纪纲隳而法度弛,愍帝嗣统时,国事已不可为。虽十七年身历勤苦,不能补救倾危,卒且身殉社稷,未可与荒淫失国者一例而论。
[278]
-
③庄烈承天启废弛之后,力为整顿,尚有志于振作有为。但其烛理不明,加以多疑偏执,往往于琐屑处委曲推寻。小过或偶见搜求,巨恶转任其朦蔽,所以贤好杂进,刑赏乖方,暮改朝更,迄无定见。其受病不在精察之有余,而在英断之不足。
[279]
-
-
嘉庆帝
:呜呼!明之亡,不亡于崇祯之失德,而亡于神宗之怠惰、天启之
愚騃
。
[400]
-
咸丰帝
:天启当亡国而弗亡,崇祯不当亡而亡。
[280]
朱由检
清代文人评价
-
宋起凤
:帝之图治诸大端,殊非前代中主所及。而中外犯于时事,习于成法,遂一败不可救。或曰帝非亡国者也,时之亡已兆于熹宗矣,而不亡者,帝延一线于十七年,盖翊运主也,岂得谓亡国哉?亦诚知言。
[281]
-
王源
:烈皇所以被诬者有四:一曰自用,一曰愎谏,一曰吝,一曰用宦官。此四者之谤,谁实为之哉?盖以廷臣。无论君子、小人,所争者在门户,不在是非,有空言,无实用,进言不以道,而处事不以公、不以平,积为上所疑,不为其所重,故往往斥群言不用,而独断于宸衷,然而
忠言谠论
、虚衷听纳者亦屡矣,自用、愎谏,乌可诬也?请内帑无以应,而兵饷一加再加,诚非得已,胡为吝也?初罢宦官,既而用之,亦以廷臣无足倚赖而出此。顾以法诛戮斥逐者不可胜数,问所谓弄权如
汪直
、
刘瑾
者何人乎?则以甲申之祸,一归其罪于用宦官,而又乌可诬也!总之,廷臣不得逞其意见以快其私,则借四者为口实,而事后遂以之归过于朝廷,而自明其无罪。呜呼!是可忍,孰不可忍?
[282]
-
-
①庄烈良于世宗,亦可为之君也。继位之始,罢太监镇守及织造之使,专将帅以责效,节俭以足国用,此人臣见功之时也。乃使之治兵而兵无用,使之治赋而用不足,盗寇日张,国势日蹙。于是乃复用太监,横征无艺。此其计无所出,知其不可而为之,诚可悯也。
[283]
-
-
傅维鳞
:帝恭俭聪明,凡礼乐刑政,皆其自出。至于防边固圉,无不竭尽心力。第人经积玩,不能仰体帝心,以致衄缪,天禄永终,非帝之罪也。烈烈而死,从来亡国,未有如帝者,其堪与
北地王
埒英气矣。
[284]
-
-
①呜呼!自古未有端居深念,旰食宵衣,不迩声色,不殖贷利而驯致败亡、几与暴君昏主同失而均贬者,则以化导鲜术,贪浊之风成于下;股肱乏才,孤立之形见于上,是以欲安而得危,图治而得乱也。考之怀宗,以汉昭嗣服之年,膺唐尧继兄之历,手翦貂珰,人赓玉烛,成五登三,将在是矣。而无如神祖倦勤,王纲解纽,熹宗拱手,魁柄潜移。譬之汉遭灵帝以还,周自赧王之后,斯真儒生流涕而指陈、圣哲驰骛而不足矣。然而怀宗之图治与其所以致乱,揆之事实,盖亦各不相掩焉。方其大东罢贡,便殿停香,记注重珥笔之臣,寒暑御文华之讲,进监司而问民疾苦,重宰执而尊礼宾师,以至素服论囚,蠲逋弭乱,罪己则辍减音乐,赈饥则屡发帑金,于凡爱民勤政,发奸摘伏,此则怀宗之图治也。及其御寇警则军兴费烦,急征徭则闾阎告病,以至破资格而官方愈乱,禁苞苴而文网愈密,恶私交而下滋告讦,尚名实而支多苛察,于凡举措听荧,贞邪淆混,此则怀宗之致乱也。然其时亦未尝无深识之士、不二心之臣,强项批鳞,呼号入告,如弥乱有近功之虑,匡时多救过之忧,批龙鳞则制实八策,攀殿槛则应诏一言。而究之
贾生
恸哭,无救突薪;
索靖
衔悲,自然荆棘。无他,九关之虎豹格于中间,而文具之积弊泽不下究也。虽然,吾有疑焉。周藉旧基,天命未改;秦得中主,二世不亡。以怀宗之殚虑竭精,勤求民瘼,英察类汉明,猜忌则优于唐德,综核近孝宣,偏听则异于宋神,斯固治世足以奋烈,而乱世足以救亡者。独奈何皇舆扫迹,天禄陨坠,相报盖若斯之酷耶?是岂炎精害气,必难返于夷庚,抑亦荣公贿风,定欲摧其倾轸也?语云:“始于宫邻,成于金虎。”怀宗之遇则然,而议者欲与暴君昏主同失而均贬,则皆吠声之论矣,予无取焉。
[285]
-
②怀宗怒在门户,故必用甫、节,以伺膺、滂;而怀宗疑在蒙蔽,又必用弘、石,以发杨、贾。卒之中常子弟悉合黄巾,凉州议郎责输货贿,而天下事不可为矣。以予论之,崇祯初造,人望太平,假令推诚置腹,则
炀灶
可除;任贤去邪,则小群可涣。与其诇之于阉人,孰若信之于正士?回天独坐,固无事此曹也。独奈何辅国就诛,元振更用;
左悺
既杀,
张让
复然。眉睫之喻,乃为识者所悼,惜哉!
[286]
-
③明不亡于武皇者,以孝宗之蕴泽厚;而明无救于怀宗者,以熹庙之留毒长也。乃论者又以善善恶恶,郭公致乱,知人则哲,帝尧所难。即怀宗遗诏亦以诸臣误国,理或有然尔。
[287]
-
全祖望
:庄烈自言非亡国之君,伏读世祖御制碑文亦云然,而修史时,圣祖亦累言之,是可以见愍亡之厚,辨亡之公,而庄烈盖足以瞑目于重泉矣。虽然,庄烈之明察,济以忧勤,其不可以谓之亡国之君固也;而性愎而自用,怙前一往,则亦有不能辞亡国之咎者。凡庄烈之召祸,在内则退宦官而不终,在外吝于议和……且夫明之所以亡者,非以流贼也,力屈于东,是以祸蔓于西。向使当日者东方修睦,得以专力于萑苻,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三人者,皆平贼之已有成效者也,以之任东事则不足,以之西征有余,再假之数年,而西方晏然,李、张之首枭矣。计不出此,东事频警,撤西藩以赴之,卢缘败死,洪则败降,孙以败斥,熊罴之臣已尽,府库又竭,即令流寇不陷京师,而王师再至,将何以应之?亦必亡而已矣。是非庄烈之过而谁归也?
[288]
-
锁绿山人:庄烈帝勇于求治,自异此前亡国之君。然承神宗、熹宗之失德,又好自用,无知人之识。君子修身齐家,宜防好恶之癖,而况平天下乎?虽当时无流贼之蹂躏海内,而明之亡也决矣。
[289]
-
-
①心匪不仁计则穷,减夫派饷事重重。可怜三百年天下,断送忧勤惕励中。
[290]
-
②夫天启之朝,盖自前奸相与东林为仇,遂与群小结连内竖以攻之,而其祸至此酷然,固曰主昏于上、阉横于中而莫如之何也。至崇祯,则目睹其昏其横而诸贤之祸之酷也,励精图治,天下见其除奸之速,以为诸贤之得君有为在此一日,而根深蒂固之余孽如
杨维垣
者,寻敢以东林与崔、魏并称邪党,而更为赵党、熊党、孙党、邹党之目矣。父事忠贤、镌名溺器以求媚之温体仁、张至发,得邀宠眷,而为诸陷井矣。厌群臣不任事,而委任阉竖部事,以之监督师行,则监军、总监纷纷四出,群阉遂益逞志于士大夫矣。盖帝之综察类汉宣,而拒谏饰非大类梁武。自以为蒙蔽之必察也,而左右之蔽贤者,早乘帝于不乐正言之顷;自以为信任之在我也,而群小之逢迎冀用者,早窥帝于拂谏偏袒之时,故虽以素所亲重、得其章奏必书之御屏如倪元璐,而卒以群凶之忮沮,不获居相位也;以侃侃持正之刘宗周,而以劾温体仁、劾内竖,拂其爱而触之怒,降黜无宁日也;以争夺情、争国是百折不回之黄道周,而几与
金光辰
、
姜采
之逆鳞婴怒者同于不保其身也。夫正直难受,则谄谀者易与,其所委任,非庸恶陋劣之温体仁、周延儒,则胁肩谄笑之张至发也;非侈口而谈灭贼之袁崇焕,则缞绖受任、束手无䇿、纵敌养祸之杨嗣昌也。而虽有战胜攻取、威服九边之卢象升,以嗣昌之媢忮,身死贾庄而莫之殓矣;有足当一面之毛文龙,以袁崇焕之专擅,断首舟中而三军解体矣;以
梅之焕
之屡窘剧寇,望其有
皇甫嵩
、
朱儁
之功,而终以忤温体仁不得召用而死矣;以孙承宗之历任关门,功高保障,而以廷臣之异议,几以常山之败见中危法矣。他如
邹维琏
、
祁彪佳
所试有功,而皆以群小之居中,功坠垂成。呜乎!其东林之无人乎?盖有之而不能用,用之而以小人间之,遂使二百数十年之天下,竟亡于明察之主之朝。盖帝所谓明者非明,所谓察者过察,而
知人则哲
,自古为难,余于思宗三叹息焉。
[290]
-
李慈铭
:庄烈帝之死社稷,盖至今道之,未尝不流涕也。夫自古之致乱者,未有不始于玩与闇。玩则乱在事,闇则乱在人。明以神宗之玩、熹宗之闇,可谓至矣,而望不失天下。庄烈勤于求治,专务明察,早朝宴罢,用人不以资格,可谓非玩且闇矣,而乃举二帝所不失者而失之。则以致乱有渐,而时与势为之也。吾独以为不然。盖君人者,患莫大于自圣,祸莫亟于多疑。庄烈纂祚,手翦大奸,自以为圣明天亶,不世出之主矣。由是菅[管]束宇内,
土苴
大臣,以命帅为弄婴儿,以僇谏为清朋党。知熊文灿、丁启睿之庸软养贼而不肯易帅,知杨嗣昌之不足用,而以违众用之之故,责督师以收后效;知卢象升、袁崇焕之任疆埸、劳绩最一时,而一以谗言死,一以反间磔。繁苛督促,轻喜易怒,盖至十七年而易相五十,然后知其亡也决矣。无论其奸贤错置,人不能展其志也。迹其于五十人中,大抵排群议,出独见,不次而擢之。夫以一人傲戾之见,违盈廷好恶之心,不计成效,予以重枋,已足以致乱矣。而庄烈之为此,又非望其感激舍身也,徒以深疑群臣之故,即明知其龌龊阘冗,而要为我之所特简,则人皆知朋比之无益,而荧惑之谋息矣。嗟乎!命相何事,而可以
忮心
尝乎?……迨至祸乱已成,廷臣劝奉太子南迁,犹疑而勿许。不旋踵而神京陆沉,血胤夭绝,乃恸哭拊膺,谓诸臣亡国,非我之罪。伤已!然则谓庄烈固不如神、熹二宗乎?曰:此又庄烈之不幸,承二帝之后,积乱既深,故其受祸烈也。乌乎!人君不幸值时势之难者,其尤当以庄烈为戒也哉!
[295]
朱由检
现代评价
-
-
①戮逆阉,定逆案,是怀宗第一英断,后人之推重怀宗,就在此着。乃曾几何时,而复用阉人,贻误国事,何始明而继又暗耶?杨太监既遭敌掳,安能骤然脱逃?况拘系敌营,宁肯以秘密军机,被其窃听?此在中智之主当已可知为敌人狡计,
陈平
之间
项羽
、
周瑜
之间
曹阿瞒
,流传史册,怀宗宁独未闻?乃误信阉言,自坏长城若此。崇焕死而全辽危,谓非怀宗之自误,其可得乎?至宠任曹化淳、王应朝、吕凤翔等,尤属昏谬,阉党得志,善类复空,不特名将满桂致陷沙场已也。厥后天怒人怨,相逼而来,陕西闹荒,嘉胤发难,星星之火,竟致燎原,天其既厌明德矣,彼偏听好猜之怀宗,尚能拨乱反正乎?论者谓明之亡,咎在熹宗,不在怀宗,吾未敢信!
[291]
-
②见怀宗之为国,非惟不得人,抑且不得法。寇不可抚而抚之,清可与和而不和,是实为亡国之一大祸苗。推怀宗之意,以为流寇吾民也,叛则剿,服则抚,抚则安民。清国吾敌也,只可战,不可和,和则怯敌。讵知寇已跳梁,流毒半天下,人人欲得而诛之,尚可言抚乎?清主本非同族,远峙关外,暂与言和,亦属何伤?设令一面与和,一面会剿,待扫平流寇,休养数年,再俟关东之隙,出师征讨,清虽强,不足平也。乃内则主抚,外则讳和,流寇忽降忽叛,清兵自去自来,顾西失东,顾东失西,将士疲于奔命,而全国已瓦解矣,欲不亡得乎?或谓主抚者为熊文灿,不主和者为卢象升,皆非怀宗之咎,不知庙谟失算,众将纷呶,贷死之诏,自谁发乎?耻和之言,与谁语乎?尚得谓怀宗无咎乎?至若温体仁、杨嗣昌之得邀宠任,并及中官之滥用监军,贤奸倒置,是非不明,我更不欲责矣。
[292]
-
③怀宗在位十七年,丧乱累累,几无一日安枕,而卒不免于亡。观其下诏罪己,闻者不感,飞檄勤王,征者未赴,甚至后妃自尽,子女沦胥,啮血书诏,披发
投缳
,何其惨也!说者谓怀宗求治太急,所用非人,是固然矣。吾谓其生平大误,尤在于宠任阉珰,各镇将帅,必令阉人监军,屡次失败,犹未之悟。至三边尽没,仍用阉竖出守要区,宁武一役,第得一忠臣周遇吉,外此无闻焉。极之贼逼都下,尚听阉人主张,勋戚大臣,皆不得预。
教猱升木
,谁之过欤?我读此回,为怀宗悲,尤不能不为怀宗责。臣误君,君亦误臣,何怀宗之至死不悟也?
[293]
-
-
①熹宗,亡国之君也,而不遽亡,祖泽犹未尽也;思宗,自以为非亡国之君也,及其将亡,乃曰有君无臣。夫臣果安往?昔日风气未坏,正人君子,屠戮之而不能遽尽,故无君而犹有臣;至崇祯时,则经万历之败坏,天启之椓丧,不得挽回风气之君,士大夫无由露头角矣。思宗而在万历以前,非亡国之君也;在天启之后,则必亡而已矣。
[294]
-
-
-
①十七年中无善猷,文臣边帅任诛求。偕亡有恨出苛敛,报国何心关狱囚?当日玉关正秣马,来朝金殿已驰牛。到头仍以英明累,掌上珍珠一剑流。
[296]
-
-
郭沫若
:在历代改朝换姓的时候,亡国的君主每每是被人责骂的。崇祯帝可要算是一个例外,他很博得后人的同情。就是李自成《登极诏》里面也说:“君非甚暗,孤立而炀灶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不用说也就是“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雅化了。其实崇祯这位皇帝倒是很有问题的。他仿佛是很想有为,然而他的办法始终是沿走着错误的路径。他在初即位的时候,曾经发挥了他的“当机独断”,除去了魏忠贤与客氏,是他最有光辉的时期。但一转眼间依赖宦官,对于军国大事的处理、枢要人物的升降,时常是朝四暮三,轻信妄断。十七年不能算是短促的岁月,但只看见他今天在
削籍
大臣,明天在
大辟
疆吏,弄得大家都手足无所措。对于老百姓呢?虽然屡次在下《罪己诏》,申说爱民,但都是口惠而实不至。《明史》批评他“性多疑而任察,好刚而尚气,任察则苛刻寡恩,尚气则急剧失措”,这个论断确是一点也不苛刻的。自然崇祯的运气也实在太坏,承万历、天启之后做了皇帝,内部已腐败不堪,东北的边患又已经养成,而在这上面更加以年年岁岁差不多遍地都是旱灾、蝗灾……饥荒诚然是严重,但也并不是没有方法救济……无论是饥荒或盗贼,事实上都是政治所促成的。这层在崇祯帝自己也很明白……但对于当时政治的腐败认识得既已如此明了,为什么不加以彻底的改革呢?……崇祯帝,公平地评判起来,实在是一位十分“汲汲”的“要誉”专家。
[298]
-
傅增湘
:夫明自万历以后,纲纪颓弛,神宗晏居深宫二十年,君臣否隔,政事丛脞;继以光宗之短祚、熹宗之庸懦,
妇寺
弄权,忠良荼毒,内忧外侮交乘,而至民心离散,国之不亡亦仅矣。思宗嗣统,手除巨憨,召用旧人,奋然欲大有为。无如元气
椓丧
,大势已倾,朝廷方急于门户之争,边事则已无保障之固,加以饥馑荐臻,税敛横急,民不堪命,流寇四起,遂酿成滔天之祸。嗟乎!以勤俭爱民之主,十七年宵旰忧劳,而终无救于危亡,卒至以万乘之君,毕命于三尺之组,其事可哀,而其志弥烈矣!
[374]
-
李光涛
:观明之国情,内则流贼,外则虏患,制东不能制西,御虏不能御寇,当此“内外交讧”之秋,明帝犹不知因金人之乞款而款之,则是其人之愚而且昏,可想见已。例如袁崇焕,忠诚爱国,为关外长城,明帝竟惑于奸臣之言,无端杀害之,“为金人剪忌”,则是其禀性之昏,可谓昏到极点了。
[414]
-
李敖
:崇祯为人猜忌有余,能力不足,治起国来,整天走马换将,文武大吏个个是“门神”。……崇祯做了十七年的皇上,可是宰相换了五十个!他老兄实在不会用人。虽然如此,他还在亡国前夜写条子,表示“文臣个个可杀”。他恨他的手下,他说他非亡国之君,但是手下是亡国之臣。但是亡国之臣是谁任命的?舍亡国之君外,谁又有权干此好事哉?最后,在李自成进北京的日子,万岁走上万岁山,上吊死了。三十四岁的年纪,就这样自杀了。他死后,衣襟上写字还埋怨“诸臣误朕”、埋怨他的手下害了他,真可说是至死不悟的浑人。但是,浑人虽然浑,却不失他颇知廉耻的信仰:第一、他“因失江山,无面目见祖宗于天上,不敢终于正寝”,他要“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上吊殉国;第二、在大臣劝他向南方逃走的时候,他拒绝了,他说:“国君死社稷,朕将安往?”他虽然有“台湾”,可是他没脸去逃了。他终于为亡国之君的最后殉国,做了一次好榜样。这个浑人皇帝虽然误国失国,但他的从容一死却多少引起人们的同情与怀念――比起只会亡国不会殉国的
蒋介石
来,他真有帝王气象了!
[415]
-
-
①朱由检的为人,颇有点乃祖万历皇帝朱翊钧之风。史家说他“言朘削则喜,请兵食则怒”“征榷之使,急于星火;搜括之命,密如牛毛”,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在农民已经被迫拿起武器来维护自己的生存权利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设法减轻农民的负担,反而加紧了压榨。
[299]
-
-
-
樊树志
:崇祯是一个有棱有角、锋芒毕露的人物,十七年的政治生涯始终处于各种矛盾的焦点上。复杂多变的形势,层出不穷的棘手难题,需要他去面对,强大的压力使他的品格发生裂变。在他身上,机智与愚蠢,胆略与刚愎,高招与昏着,兼而有之;他励精图治,自律甚严,但求治之心太切,结果适得其反。他深知用人为第一要务,不拘一格起用人才,但用而不专,疑神疑鬼,翻脸不认人,从阁部大臣到封疆大吏,更调频繁,惩处随意,搞得臣下畏首畏尾,离心离德。他勤于理政,事必躬亲,常朝从不停辍,召对时时举行,十七年来未稍懈怠,但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终于成了孤家寡人。及至魂归煤山,陪他而去的只有贴身太监一人,愿为他的社稷殉葬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一个并非亡国之君的亡国悲剧,令人感到震撼,思绪万千。
[300]
-
张德信
:特殊的宫廷生活环境、坎坷多事的命运,造就朱由检的畸形性格。在皇权递争之中,在朝野党争之际,在抵御后金、对付农民起义之时,表现出聪颖自信而又猜忌多疑、形似谦恭而又刚愎自恃、勤心图治而又急躁专断等复杂情性,最终导致悲剧结局。
[301]
-
苗棣
:在崇祯帝上台的时候,他的帝国即将灭亡的命运已经无可挽回,这也许是其悲剧的基本原因。对此,许多人就归结为“天命”或是“国运”,而崇祯帝本人则强调“朕非亡国之君,臣尽亡国之臣”。但他本人真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在深入接触文献材料之后,每个人都会对崇祯帝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固执多疑和刻毒残酷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如果将崇祯帝的性格特点追溯到他的幼年时代,我们就会发现那些个性其实本来并不算怎么恶劣,在一般人身上顶多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罢了。可怕的是,这些本来并不算十分恶劣的性格特征,一旦同专制皇帝的绝对权威结合起来,却变成了一种令人震惊的破坏性力量。崇祯帝作为一个历史上少有的积极有为的皇帝,又把他自己的人格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崇祯帝的这种积极精神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有些古代学者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在明末天子宝座上的是一个比较昏聩无能的皇帝,例如万历或是天启那样的皇帝,明朝的国祚也许还能再苟延一段时间。
-
晁中辰
: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评价他的主要标准不在于他个人品质的好坏,而在于他待老百姓的态度如何。崇祯帝在位十七年,唯以对老百姓搜刮为能。这使得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活活地被饿死。他说了不少动听而又动情的话,但均是口惠而实不至。且不说崇祯帝别的诸多失误,仅就这一点来看,他也是一个地道的“亡国之君”,应予否定。……崇祯帝在位的十七年间,老百姓被各种加征逼得背井离乡,大批人饿死沟壑,使这段岁月成为历史上苦难最深重的时期之一,其惨相大概只有秦末可与之相比。但是,中国的老百姓却被崇祯帝的几句好话所迷惑,总认为他不坏,似乎还是个好皇帝。如果说中国历史上有过许多悲剧的话,这应该说是最大的悲剧之一。
[302]
-
陈梧桐
:明思宗勤于政务,崇尚俭朴,即位之初即果断诛除魏忠贤阉党集团,颇得人们的赞誉。但他空有"中兴"之志,志大才疏,缺乏治国的能力,未能认识到明末社会危机的根源,找到挽救危局的办法,制定出长远的治国方略。而他刚愎自用而又猜忌多疑、急功近利而又优柔寡断、虚荣心强而又缺乏担当精神、专横残暴而又刻薄寡恩的性格特点,又导致其对军国大事的决策失误、措置失当,从而加速明王朝的灭亡,酿成了历史的悲剧。他最终便以有别于古来以酒、以色、以暴虐、以奢侈、以穷兵黩武而亡的另一类亡国之君的形象,定格于史册之中。
[303]
-
李倧
:崇祯皇帝因国势微弱,不能支保,实非淫虐无道之主也。设有可言之事,我国之道,礼当隐讳而已、悲怆而已,何敢形诸文字,与无母之人(
指
光海君
)并论哉?
[304]
-
李淏
:以大明之亡观之,崇祯皇帝之事,闻诸华人,则皆曰外无游畋之娱、内无苑囿之乐,凡可以亡国之事,一无有之。而终至于覆亡,盖由明察二字之不能尽其道也。以此论之,诚可惧也。
[305]
-
-
①初政程效过急,出于求治之心,而竟弊生于此,此不能无憾处也。……若以秉烛独坐时观之,则其
渊默
之中,可见有操守之心,此所以能终死于社稷也。……见《明史》,与论他史不同矣,而于崇祯事,益慨然矣。资质之美,可以有为,而
格致
之工少,故委任失人,而此心又不能持久,初则程效太急,而末又解弛,国事岂不渐误乎?
[416]
-
②皇帝诛魏忠贤也,谈笑处之,岂不伟哉?而用人则或不然矣。疑之勿用,用之不疑,则岂有末梢之事乎?
[306]
-
李熙
:皇明毅宗皇帝守义殉社,甚庸钦仰,嗟叹之至。若夫太宗[祖]皇帝锡号之宠、神宗皇帝再造之恩,是为感戴难忘,而毅宗皇帝之扶植纲常,尤为卓越。
大报坛
之妥享三皇帝,永世兴慕,
良有以也
。
[307]
-
帕莱福:中国皇帝叫做崇祯,是个带有欺骗性的名字,因为在中国语言中,崇祯的意思是吉祥,或崇高的统治,但这个征兆之虚假很快就显露。皇帝非常温和、善良,他的臣民充分享受和平带来的好处,在这样一位优秀君主治下,肯定生活愉快。但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善良、温和、稳妥的治理是不够的,除非他同样有防备,不要有坏大臣,他们利用他的信任,满足私欲,野心无限膨胀……这就是这位不幸君王的悲剧。中国的皇帝就这样吊死在树上,他是百姓当作偶像的君王,他的名字让人人战栗,他是千万子民之上的君主,与欧洲一般大的帝国之君,他的士兵以百万计,他的贡物以千万计。终于,大中国的强大皇帝吊死树上,他的御妻即皇后(
原文如此,实际应为太监王承恩
)死在附近的另一株树上。两棵树干的负担何其沉重?然而,世上大君王为及时实现这可怖而又渴求的伟绩,瞬间从今世荣华的顶峰落入可悲的深渊,需要多大的力量!
[308]
-
卫匡国
:崇祯帝的贪婪也使暴乱大大加剧。他增加赋税,榨取百姓血汗,好像那年是黄金年头。
[308]
-
-
①这就是这位君主的结局,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有权势的皇帝,并且在思想和性格上也比他人毫不逊色。但由于他的仆人和官员的卑鄙无耻以及他自身的麻痹大意,使他在36岁(
原文如此,实际应为33周岁
)的时候,用这种可耻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309]
-
-
威廉·阿特韦尔:尽管朱由检后来成了一个比许多年来任何一个皇帝远为认真负责的统治者,但这不能弥补他的缺乏经验、多疑和刚愎自用——这些性格特点促成他的王朝的覆灭。无论将来的研究可能揭示出什么,朱由检都不大可能被看成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好统治者。
[310]
朱由校刚登基时,朱由检才10岁,突然问朱由校说:“这个官儿我可做得否?”朱由校说:“我做几年时,当与汝做。”后来竟一语成谶。
[311]
后来,朱由检在晚上梦见乌龙环绕殿柱,起来后给养母庄妃李氏讲,觉得非常奇异。又有一天,他在勖勤宫花园里游玩,花园有两口水井,他亲自用汲水器在第一口井打水,打出了一条金鱼,感到很高兴,随后在第二口井又打出一条金鱼。身边的宫人都十分惊讶,但不敢说破其征兆。朱由检遂命将两条金鱼在西苑河里放生。
[312]
天启七年(1627年)春,魏忠贤送给朱由检200株牡丹,在长笺上写上每个牡丹的品种名字,第一个就是“御袍黄”,结果到了秋天,朱由检就继承皇位,这也被视为先兆。
[313]
朱由检
怒斥宦官
朱由检还是信王时,有一天路过太庙,看到两个宦官举着食具,撞倒在地,然后互相斗殴,并大呼“皇帝”。其他宦官也赶来,但就是劝不了架。朱由检上前训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竟敢如此放肆!”当事宦官反问自己有什么罪,朱由检说:“你没有罪吗?你擅自叫嚷皇帝这个神圣的称号,还惊动了列祖列宗,你的罪还不大吗?”众宦官听到后齐刷刷跪下,磕头称罪该万死,从此朱由检就在宦官中树立了威信。
[314]
朱由检
拟定年号
朱由检登基前一天,内阁提供四个年号供他选择,一为“乾圣”,朱由检说“乾为天,圣则安敢当”;二为“兴福”,朱由检说:“中兴甚好,亦不敢当。”三为“咸嘉”,朱由检说:“咸旁为戈,今方欲息干戈,勿用。”于是选择崇祯为年号。
[315]
另一说是礼部拟“永昌”“绍庆”“咸宁”“崇贞”,朱由检选择最后一个,并改“贞”为“祯”。
[316]
朱由检
经受诱惑
朱由检即位后不久,在便殿批阅奏章,突然闻到一阵异香,不禁为之心动,问身旁的宦官是怎么回事,宦官回答是“宫中旧方”,朱由检大怒,下令马上毁掉,不得再用,并叹息:“皇考、皇兄皆为此误也!”
[317]
据说朱由检入宫之初,魏忠贤给他进献四名国色天香的美女,朱由检本来不想接受,但担心魏忠贤起疑心,就将其纳入后宫。美女进宫搜身,发现每人各携带一粒“迷魂香”,一触碰就会激发男人的性欲,朱由检下令不准用此香。又有一天晚上,朱由检和大臣交谈,突然闻到一股不对劲的香味,便起立命宦官拿着蜡烛在宫殿内到处搜寻,找了半点后,发现远处殿角微微闪烁火光,便马上命令拆掉墙壁,发现一个小宦官拿着香端坐其中,询问之后,才知道他是魏忠贤指派的。魏忠贤看到朱由检勤于政事,就让这个小宦官拿着香,以勾起朱由检的性欲。
[317]
朱由检
仁爱之心
朱由检结婚时,有人送了两条大鲤鱼,一条跳出缸中,一条两眼皆动,如同求生。朱由检不忍食用,下令将其放生。即位后数日,朱由检又当着王体乾和魏忠贤的面,下令废除刑讯逼供所用的
立枷
。
[318]
朱由检经常通宵批阅奏疏,冬天时,宦官守夜,自备睡袋,朱由检心疼宦官们天寒守夜,总令他们先睡,自己则熬夜看奏章。等守夜宦官们睡醒时,听见屋里有动静,偷偷钻出睡袋去看,才发现朱由检刚刚自己洗漱睡觉了。
[359]
明宫规定,宫女如犯过失,要被罚以提铃警夜,也就是深夜提着铃从乾清门走至日精门、月华门,再走回乾清门,边提铃还要口唱“天下太平”,声音要缓而长,与铃声相应。即使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也不许回避。朱由检经常办公到深夜,一个风雨之夜,他听到外面传来宫女“天下太平”的唱声,声音凄婉,牵动了他的怜悯心,便命人把这位宫女叫来,问她姓名,答称:“韩翠娥。”朱由检命令解除她所受的处罚。后来韩翠娥升为宫中女史官。
[360]
朱由检虽然曾称自己“幼而失学,长而无闻”
[357]
,但实际上他在明朝皇帝中以学识渊博、热爱读书著称。各宫御座旁边都放着书籍,以便他随时阅读,他甚至还能写
八股文
,曾展示给群臣看。他“日夜不辍”地读书,遍读四书五经、
性理大全
,以及《
资治通鉴
》《
通鉴纲目
》《
大学衍义
》《
大学衍义补
》《
贞观政要
》《
皇明祖训
》《
帝鉴图说
》等书籍,手不释卷,尤其爱读《
尚书
》,为其标点数遍。司礼监宦官为了赶上朱由检的进度,也开始读史,并聘请老师学习八股文。由于朱由检出色的学问功底,所以他在经筵、日讲之际,经常与出身儒臣的讲官反复讨论学术问题,很多问题讲官都答不出来,令讲官“无不敬服”。不仅他自己好学,对皇太子也严格要求。有一次宫中有庆,皇太子放了几天假,他就对阁臣叹息道:“东宫又荒疏四五日矣!”
[319-320]
[321-322]
除了学问渊博外,朱由检还有许多特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他精通书法,其所写大字“矫健绝伦”
[323]
,颇得
欧阳询
笔法的神韵
[264]
,连后来清朝的顺治皇帝都热衷收藏朱由检的书法作品,据说至少达八九十幅。
[274]
他在绘画上也有一定造诣,
孔尚任
说自己曾看过朱由检所绘山水画,所绘树石模仿
沈周
,上钤“大明崇祯万几余暇之笔”印。
[324]
他热爱音乐,平时以抚琴自娱,并曾创作《访道五曲》(崆峒引、敲爻歌、据桐吟、参同契、烂柯游),让爱妃田秀英弹奏。他还命中书尹大华订正历代琴谱,并亲自制作琴文五曲,分别为“五建皇极宫音君”“百僚师表商音臣”“于变时雍角音民”“万国咸宁微音事”“四夷来王羽音物”。朱由检的御琴在清初尚能见到,藏于济南李家。此琴用金玉象犀作为装饰,背面镌刻有“广运之宝”以及“大明崇祯皇帝御琴”八字,尾部又有“翔凤”两个篆字。
[325-326]
他甚至对西洋乐器也感兴趣,曾于崇祯十三年(1640年)在宫中发现
利玛窦
献给明神宗的西洋
古钢琴
,就命汤若望修复并演奏给他听。
[327]
他也会下围棋,与爱妃田贵妃下棋时,田贵妃都会主动输一二子。
[328]
朱由检不仅能文,而且能武。他“于骑射特精”
[391]
,能拉三石劲弓,百发百中,新造之弓都由他亲自试验,能拉得满开就驳回,拉得半开就合格并下发军队,然而将士们却拉不动这些朱由检能拉得半开的弓;他又曾在西苑骑马,从驾者不能追上他,还能在马上运二十斤军器。
[326]
[329]
[358]
他还爱弹弓,曾有一次在西苑弹落二鸟,为之大喜,左右都欢呼万岁。
[330]
朱由检
立志明君
崇祯元年(1628年)八月,朱由检命令擅长书法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时明书写“敬天法祖”四字匾额,悬挂在乾清宫大殿,又写
十六字心传
(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于两楹。
[331]
[332]
崇祯三年(1630年),他命人在文华、武英殿的屏风中绘制历代明君贤臣图,自己又在屏风写上“
正心诚意
”四大字,以勉励自己做一名有道明君。
[331]
他还将宋儒
程颐
的名言“人主一日之间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自然君德清明,君身强固”作为座右铭,时时吟诵。
朱由检
鄙视汉唐
朱由检以尧舜为榜样,鄙视汉、唐时代的明君。崇祯十五年(1642年)闰十一月,刘宗周再次因进谏而被触怒朱由检时,阁臣们集体申救刘宗周,蒋德璟讲
唐太宗
能容
魏征
的故事来劝朱由检对刘宗周从宽处理,朱由检打断他的话说:“唐太宗才,朕所不如,若论闺门德行,朕亦不学他。”蒋德璟接着说唐太宗其实只是“巧于取名”,即通过容纳魏征来成就自己的美名,朱由检这才有所息怒,最终对刘宗周从轻处分。
[333]
退朝后,首辅周延儒责备蒋德璟说错话,另一阁臣黄景昉不解,周延儒便回忆了朱由检的一件旧事,有人将朱由检比作
汉文帝
,朱由检却斥责道:“何得用汉、唐
中主
比朕乎?”朱由检眼中只有唐虞三代,对汉、唐不屑一顾。黄景昉联想到了
宋哲宗
斥责
苏辙
将自己比作
汉武帝
之事,并隐晦批评朱由检没有自知之明。
[393]
朱由检
热衷祈祷
在多灾多难的时局下,朱由检对祭祀、斋醮、祈祷之类的活动极为上心。他每天早晨起床后都会在乾清宫丹陛拜神,每当举行祭祀天地宗庙这类大祀时,他都非常庄重虔诚,即使刮风下雪也不会缺席祭祀。当时旱灾不断,他常常亲自祈雨。崇祯三年(1633年),他冒着炎炎夏日,不坐銮轿,以“
步祷
”方式从紫禁城走到
天坛
祈雨,回宫时就下起了大雨。
[334-335]
崇祯十五年(1642年)正月初九日,朱由检亲享太庙,“拜揖最恭且久”,礼部侍郎蒋德璟在朱由检作揖时默诵《清庙》《维天》《维清》《烈文》等颂歌、下拜时默诵从太祖到熹宗的庙号,等默诵完毕后,朱由检仍未起身,时值隆冬,朱由检不用
暖耳
,以表虔诚。
[338]
还有一次去
社稷坛
祭祀时,遇到下雨,朱由检不但没有回宫,反而“礼益肃”,陪祭群臣的祭服无不湿透。
[349]
朱由检曾请
龙虎山
张天师(
张应京
)来京,设“延禧万寿禳妖护国清醮”四十九天,召集僧道三百人参加,朱由检每三天亲临一次,行香祈祷。在设醮完毕后,张天师在坛前闭目神游,开眼后对朱由检说:“灾异妖孽,上帝已命北极佑圣真君馘斩收逐矣。国家绵久,万子万孙。”北极佑圣真君指的是披发仗剑的
玄武大帝
,形象与满人相似,预示扫平李自成的将是满清;而“万子万孙”则预示明朝只能传至万历的孙辈(朱由检、朱由崧、朱由榔)。张天师不敢泄露天机,只好用隐语来启奏。
[336]
朱由检
请安打盹
有一天,朱由检向明神宗的
宣懿太妃
请安,行礼完毕后就座,随后就睡着了,太妃命人不要吵醒他,并让尚衣宫女给他盖好。过了一会儿,朱由检醒来,连忙向太妃道歉并解释道:“神祖时,海内无事,至儿子苦,枝梧多难。两夜省文书,未尝交睫。心烦懑,废餐,自以年才逾壮,为国事磨耗,早困劣,在太妃前昏然不自持一至此。”太妃听到后流下眼泪,朱由检也哭了很久,宫人不敢仰视。
[337]
朱由检
元旦揖相
崇祯十五年(1642年)正月初一日,朱由检在皇极殿接受完百官朝贺后,传周延儒为首的内阁大臣进殿,立于西班(武臣及勋臣所站之班)。公、侯、伯等勋臣也跟着进殿,朱由检命令他们退下,他们开始还以为是要阁臣到东班。等勋臣们都退下后,还穿着冕服的朱由检不顾帝王之尊,走下御座,破天荒地向阁臣作揖,以师礼相待,要求他们与自己同心协力,共创太平。阁臣们连忙叩头,在聆听完圣训后退下。
[339]
他还立下规矩,从此以后在阁臣
独对
时就以“先生”取代“卿”来敬称,这在历代帝王中也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周延儒退下后,不但没有受宠若惊,反倒忧心忡忡,说:“此非佳事,上责备将益深矣!”也有人评论此举不仅“亵主尊,伤国体”,而且“元日降帝座,有东西易向之形兆,非吉”。
[351]
朱由检
夜梦有字
崇祯十六年(1643年)五月的一天,朱由检梦见有人(一说朱元璋,一说“神人”)写了个“有”字,醒来后告诉太监,有人说这是吉兆。不久,会极门收到一件匿名上疏,说“陛下梦后,诸臣革革以为祥,臣窃以为非利,盖‘有’字,则‘大明’去其半矣!”朱由检龙颜震怒,命令搜捕上疏者,但却找不到。有人说上疏者就是李自成派出的奸细。
[340-341]
也有说法是道破此梦玄机的是首辅周延儒,朱由检让他不许外传,但还是泄露到坊间,后来他赐死周延儒就有这层因素。
[342]
后来这个事件演变为“崇祯测字”的民间传说。李自成攻打北京前,派军师宋献策潜入北京,乔装成测字先生。恰逢朱由检微服私访,看到测字摊,就让他测字来推断国运,先测“有”字,宋献策告诉他是“大明去半”,大明江山不保;朱由检改口说是朋友的“友”,宋献策解释为“反字出头”,李自成要成大气候;朱由检又说是子午卯酉的“酉”,宋献策说这是至尊之尊字去头去脚,是君王将死之兆。
[343]
朱由检
密室藏画
相传紫禁城有一密室,藏着明初开国功臣诚意伯
刘基
所遗之物,明宫家法规定没有大变就不要开启密室。崇祯十六年(1643年)清兵入塞时,朱由检不顾太监反对,开启密室,室中只有一柜,打开柜子后发现有三轴画。第一轴描绘的是百官拿着朝冠,披发乱走,朱由检问身边太监,太监回答:“或恐官多法乱。”第二轴描绘将士倒戈弃甲、百姓流离失所的情景,朱由检又问,太监回答:“想军民背叛也。”朱由检勃然变色,仍然不顾太监反对,执意打开第三轴,画的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子披发吊死的情景,结果第二年就应验了。
[344]
另一版本则是朱由检所启之画的三个情景分别是:和尚戴着百官朝服的
梁冠
,寓意“有官(冠)无法(发)”;头发散乱者戴好几个帽子,寓意“官多法乱”;隔河无数人马,一个君主模样的人彷徨若失,不能渡河,披发狂奔。据说当时民间上疏都有提到这个传闻的。
[352]
后来有人澄清这个传闻,说朱由检确实打开过宫廷密室及其中的柜子(或匣子),只不过发现的是胡人、汉人混杂的元代朝会图
[345]
,还有人说发现的是两把古剑,后来朱由检手刃妻女就用的是这两把剑。
[346]
朱由检
庙号之争
后世为朱由检所上庙号甚多,清和南明官方上过的庙号有怀宗、思宗、毅宗、威宗,候补的庙号有烈宗、正宗、敬宗、乾宗等。
可能是因为思宗和毅宗都不能令所有南明臣民满意,所以到了隆武政权时,又改朱由检庙号为“威宗”。但李清认为威宗与
汉桓帝
、
北齐文宣帝
等无道之君曾用过的庙号相同,也不合适。
[143]
关系
|
称号
|
姓名
|
备注
|
父辈
|
父亲
|
光宗贞皇帝
|
朱常洛
|
|
生母
|
孝纯皇太后
|
刘氏
|
生前为淑女,天启时追封贤妃,谥贞靖(又作贞静),崇祯时追封孝纯皇太后
|
嫡母
|
|
郭氏
|
|
养母
|
康妃
|
李氏
|
即西李,朱由检五岁时由其抚养,万历末罢养
|
恭懿庄妃
|
李氏
|
即东李,万历末开始抚养朱由检
|
妻妾
|
正妻
|
孝节烈皇后
|
周氏
|
周奎之女,初为信王妃,朱由检即位后进封皇后,北京城破时自缢
|
嫔妃
|
恭淑皇贵妃
|
|
田弘遇之女,居承乾宫,累封贵妃,最受朱由检宠爱,追赠“恭淑端惠静怀皇贵妃”
|
贵妃
|
袁氏
|
袁祐之女,居翊坤宫,累封贵妃,北京城破时被砍未死,后为清廷赡养终老
|
妃(封号不详)
|
沈氏
|
均仅见于《国榷》,只列姓氏,其余信息不详
[408]
|
王氏
|
王氏
|
方氏
|
卢氏
|
崇祯十四年(1641年)十一月入宫,下落不明
|
陈氏
|
居承华宫,数年未蒙临幸,下落不明
|
尤氏
|
为清廷赡养,顺治八年(1651年)四月二十三日卒
|
选侍
|
范氏
|
曾向田贵妃学琴,下落不明
|
薛氏
|
曾向田贵妃学琴,下落不明
|
子女
|
儿子
|
献愍太子
|
|
周皇后生,北京城破时被俘,封宋王,清军入关后下落不明,南明先后追谥献愍太子和悼皇帝
|
怀隐王
|
|
周皇后生,早夭
|
定哀王
|
|
周皇后生,北京城破时被俘,清军入关后下落不明,南明追谥为哀
|
永悼王
|
|
田贵妃生,北京城破时被俘,清军入关后下落不明,南明追谥为悼
|
悼灵王
|
|
田贵妃生,早夭,清代“朱三太子”的传闻多托名于他
|
悼怀王
|
|
田贵妃生,早夭
|
|
—
|
名不详,田贵妃生,早夭
|
女儿
|
|
朱氏
|
周皇后生,早夭
|
|
朱媺娖
|
又作坤兴公主,北京城破时被朱由检砍伤左臂,清廷将其许配
周显
,不久卒
|
|
朱氏
|
母不详,北京城破时被朱由检砍死
|
另有三名公主早夭,母不详的四名公主中有一名为袁贵妃所生
|
|
朱由检
中反间计
清朝(包括其前身后金)编修的《旧满洲档》《
满文老档
》《
清太宗文皇帝实录
》及《明史》均记载在己巳之变中,朱由检中了皇太极设下的反间计,即皇太极安排汉将鲍承先等谈论明军主帅蓟辽督师袁崇焕私通后金之事并故意让明朝被俘太监杨某及另一太监听见,然后放杨太监回北京城,朱由检听信该太监所传之言,怀疑袁崇焕通敌,便将其逮捕下狱,最后凌迟处死。
[84-85]
此事被以
梁启超
、孟森、
阎崇年
为代表的众多学者承认,并批评为朱由检自毁长城之举。
但是,学者
李宝臣
质疑这种记载,他指出反间计之说虽然在清太宗实录等清方文献中有记载,但藏于内府,并未公开,在当时明朝的史料中也没有记载。直到清初,一些明遗民如屈大均、
黄宗羲
开始提到袁崇焕因反间计而死。而这种说法在社会广为流传则始于乾隆年间颁行《明史》以后。他认为皇太极可能确实行过反间计,但他放回的太监是否会将他们听到的情报上报朱由检,即使能够上报,朱由检又是否真的相信,这些问题都没有确切史料佐证。在朱由检逮捕和处死袁崇焕之际先后公布的罪状中,都没提到过反间计中的内容(在己巳之变时密约通敌),而且袁崇焕自下狱至凌迟足足有八个月时间,如果只是因为反间计而被处死,袁崇焕在这八个月时间里完全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他主张朱由检并未中过皇太极的反间计,其逮捕乃至处死袁崇焕主要是因为袁崇焕为北京被围所负的责任以及“五年平辽”方略的破产。
[363]
另一学者
姚念慈
则主张不仅朱由检没中过皇太极的反间计,而且这种“反间计”可能压根就不存在,是后金方面鉴于朱由检突然逮捕袁崇焕,不明其原因,遂杜撰“反间计”一说,以体现皇太极之料事如神。他推测杜撰“反间计”的灵感来源于崇祯二年(1629年)十二月十四日皇太极派两个被俘的明朝太监杨春、王成德向德胜门、安定门投递讲和文书之事(此事见《崇祯长编》
[202]
)。他认为朱由检对袁崇焕所寄托的“五年平辽”的厚望幻灭,又听信了坊间关于袁崇焕“勾虏”逼京、要挟和议之风传,愤恨于袁崇焕轻信哈剌慎首领
苏布地
而造成这次危机,因此在冲动之下逮捕了袁崇焕。他虽然认为朱由检逮捕袁崇焕并非中反间计所致,但同样批评此举为自毁长城,导致关宁军一度溃散东奔,从而错过了歼灭皇太极于关内的良机。
朱由检
自缢地点
朱由检自缢于煤山(又名万岁山、万寿山,今景山)里的具体哪个位置,各种史料众说纷纭,有寿皇亭(灵寿亭、寿皇殿)、红阁、
巾帽局
等不同说法。也有记载更具体地指出是自缢于一棵树上,有松树、海棠树等不同说法。后来清朝将景山东麓的一颗歪脖槐树定为朱由检自缢之处,并锁上铁链,称为“
罪槐
”。
[364]
铁链在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时遗失,槐树在1966年“
大串联
”期间被折去树枝、剥光树皮,用作“纪念品”,不久即枯死。现存的槐树系1996年将北京建国门一个居民院内的古槐移植至此。
[404]
,甚至将万历以来宫中所珍藏的辽东人参卖掉。
[399]
不仅如此,他还向百官催捐,在北京城破前勉强搜集了二十万两白银(
参见“为政举措-经济”目录
)。但有记载显示,朱由检其实坐拥大量财富,却不舍得动用更多的内帑。据明朝官员
赵士锦
说,李自成在皇家内库中发现了3000余万两白银、150万两黄金,上面都有“历”字,是万历以来所储存的财富
[365]
;另一明朝官员
杨士聪
则说李自成在皇家内库发现了3700万两白银,上面铸着永乐年字。
[366]
由于他们在北京城破时都亲身经历,所以他们的证词被其他史料和论著广为引用,由此产生了朱由检“守财亡国”之说(另有一名亲历者张正声说李自成从内库搜出近亿两金银,但一般不被采信
[367]
)。
质疑这种说法的人有如下几种观点:
-
这些内库财富都是魏忠贤等宦官私藏的,朱由检本人不知道。
[368]
-
数量夸大,如康熙帝说明朝宫廷存银是两百万两。
[369]
-
朱由检的内库是空虚的,此种说法子虚乌有。
[370]
有学者认为,明朝宫廷中确实有一些“镇库”白银,加上金银器具,估计李自成从宫中可以搜刮到一、二百万两白银。但这些“镇库”白银只表明朝廷对财政安全与连续性的期待,不能说明朱由检本人吝啬守财。
[181]
朱由检
中国纪念
朱由检生前没来得及修自己的陵寝,死后与周皇后一起下葬于田贵妃墓中,称为“
思陵
”。清代陆续修建了碑亭、享殿、明楼等皇陵配套建筑。顺治帝曾挥泪亲祭思陵,并命明降臣
金之俊
撰文立碑,详述朱由检的“圣德”。民国时,思陵管理不善,地宫两次被土匪盗掘,1947年国民党军队为应付内战、修建炮楼而拆除了思陵的所有地面建筑。如今思陵只剩下顺治碑和
石五供
等少量遗存。
[371]
中华民国十九年(1930年),
故宫博物院
立“明思宗殉国处”碑,由书法家
沈尹默
题写碑文。
[404]
中国东南沿海地区普遍将农历三月十九日定为太阳生日(太阳节),一些地方要在这天祭拜朱天君。据说这个风俗就是纪念朱由检在这一天殉社稷,为了避免清廷迫害而讳称为太阳生日。
[406]
朱由检
朝鲜纪念
朱由检殉社稷一甲子之际(1704年),
朝鲜肃宗
为报答
壬辰战争
中向朝鲜派遣援军的明神宗而修建了“大报坛”。到了乾隆十四年(1749年),
朝鲜英祖
又增加了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毅宗朱由检的神位。对朝鲜来说,这三位明朝皇帝对朝鲜的恩惠最大。明太祖曾赐予国号“朝鲜”,对朝鲜有“大造之恩”;壬辰战争中明神宗救援朝鲜,有“再造之恩”;清军侵入朝鲜(即丙子之役)时,朱由检对朝鲜有所谓的“东援之恩”,朝鲜向清称臣很久之后,才知道朱由检曾在丙子之役时派陈洪范救援朝鲜,因此将他供奉进大报坛,与明太祖、明神宗一体祭祀。
[372]
康熙年间,朝鲜派到清朝的使臣
闵鼎重
曾购得朱由检御笔“非礼不动”四字,回国后献给他的老师大儒
宋时烈
,宋时烈如获至宝,摩刻于
清州
华阳洞之山崖,后嘱托其弟子
权尚夏
建祠于华阳摩崖下,以祭祀明神宗和明毅宗(朱由检)两皇帝,权尚夏遂在朱由检殉社稷一甲子(1704年)之际建立了“万东庙”,以祭祀两位皇帝。
[373]
道光十一年(1831年),流亡朝鲜的明遗民后裔王德一修建了祭祀明太祖的大统庙,后增加祭祀明神宗和朱由检。九位明朝义士的后人至今仍然会在每年朱由检忌日这天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2016年,漫画家
狐周周
发现大统庙供奉的朱由检画像其实是清朝顺治帝画像,便请该庙主人撤下,并答应为他们合成一幅朱由检画像。其后大统庙便供奉的是狐周周以朱由检父母形象为原型合成的朱由检画像。
[403]
朱由检
文学形象
17世纪
荷兰
诗人、剧作家
约斯特·凡·德·冯德尔
根据传教士卫匡国所著《
鞑靼战纪
》等素材,创作了反映朱由检国破家亡的悲剧《
崇祯
》(Zungchin),是欧洲第一部“中国风”的文学作品。在戏剧主人公朱由检形象的塑造上,冯德尔毫不隐晦其个性缺陷,在剧情简介的首句就是:“崇祯,中国大明最后一位皇帝,被无厌的贪婪所攫取,官员憎恨,子民厌恶,因而在国都北京受到匪首李自成出其不意的攻击时只得将皇位拱手让人。”对朱由检国破家亡的悲剧抱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
[375]
中国作家
姚雪垠
在创作长篇历史小说《
李自成
》时,也着力塑造朱由检这一人物,后来将书中以朱由检为主线的部分抽取整理为单部小说《崇祯皇帝》。在当时的“左”倾思潮下,朱由检作为“地主阶级头子”而受到批判,但姚雪垠反其道而行之,对朱由检寄予同情,他既刻画朱由检的刚愎自用、猜忌多疑、凶狠专断、残酷无情等性格缺陷,又写出造成这些性格缺陷的环境与原因。
[376]
此外,苗棣、樊树志、张德信和谭天星、晁中辰、陈梧桐等学者都出版过有关朱由检的传记作品,对朱由检的评价各有不同(
参见“历史评价-现代评价”部分
)。
2017
电视剧
1976
中国香港
1977
1981
1981
韩国
徐永进
1985
中国香港
1987
中国大陆
1987
中国香港
1988
1989
中国台湾
1992
1994
中国大陆
1996
中国台湾
1998
中国大陆
1999
2000
中国香港
2002
中国大陆
2002
2003
中国香港
2003
中国大陆
2005
2006
2006
2007
2007
2010
2011
2016
高梓淇
[386]
《明史 卷一百十四 列传第二》:孝纯刘太后,庄烈帝生母也,海州人,后籍宛平。初入宫为淑女。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生庄烈皇帝。已失光宗意,被谴,薨……帝五岁失太后……康妃李氏,光宗选侍也。时宫中有二李选侍,人称东、西李。康妃者,西李也,最有宠,尝抚视熹宗及庄烈帝。……庄妃李氏,即所称东李者也。仁慈寡言笑,位居西李前,而宠不及。庄烈帝幼失母,育于西李。既而西李生女,光宗改命东李抚视。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今上万岁爷诞生后,婴年失恃,奉神庙圣旨,托付西李老娘娘,即光庙弥留之际传封皇贵妃未行,后封康妃者看视。至泰昌元年九月内移宫之后,奉先帝圣旨,改托光庙选侍东李老娘娘即曾封庄妃者看视,同居于慈庆宫,后之勖勤宫。
《大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532,万历四十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09]
-
黄景昉:《宦梦录》卷一:召对,着锦衣卫拿人,自章允儒都谏始。仍谕:“锦衣卫拿人何不遵旧例?着回话。”或疑:“上安从睹旧例?”有云:“当神祖末年拿刘光复御史时,太子、诸皇孙俱旁侍,疑幼观睹此。”亦可谓作法于凉也。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26,天启二年九月二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王世德:《崇祯遗录》(不分卷):上在信邸即有令名,衣冠不正,不见内侍。坐不欹倚,目不旁视,不疾言,不苟笑。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圣心乐读书,十余龄即好静坐,颐养玉体。……先是课内小臣读书有惭者,今上厉声呵责曰:“读书是好事,倒害羞,若唱曲儿,倒不害羞耶?”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凡经书有疑难字义典故,即《洪武正韵》、《海篇直音》及《韵小补》等书,自搜查之。圣性天纵,英断节省,发于自然者如此。
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卷二十二:崇祯初,大官庖开应支物价簿,帝诘内侍,谓太浮,且曰:“炙鹅、腌鲥、肉鮓在某肆市之钱半百耳。”内侍惊愕。长益(谈允谦)诗云:“潜邸曾亲到市廛,民间物价每流连。西华鹅炙前门鮓,一箸才消半百钱。”足以征思陵留心民事之一端也。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一日帝谕买元宵来,即粉团也。所司随进一碗,上问其价,一日“一贯钱”。帝笑日:“朕在藩时,每以三十文买一碗,一贯耶?”仍谕准给一贯,所司凛凛者累日。
孙承泽:《春明梦余录》卷二十七:一日欲食米糖,内臣奏令御膳监制进。上问:“一料所费几何?”对曰:“得银八两。”上以银三钱令赴市买之,须臾捧一盒至上,分给各皇子、公主。笑曰:“此宁须八两耶?”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65,天启五年十一月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170,天启六年四月二十五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71,天启六年五月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72,天启六年六月二十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周后选入宫,名在第三,懿安见其丰容端丽,特拔之为信王妃,故正位后深德之。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78,天启六年十一月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崇祯长编》卷一,总序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3,天启七年四月初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3,天启七年四月初八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0]
-
谈迁:《国榷》卷八十八:癸卯,作信王府……甲辰,命信王居惠王府。
刘若愚:《酌中志》卷十六:至七年春,今上大婚礼成,藩邸殿宇及陈设器具俱涂饰草率,皆李永贞贪其侵冒,包工了事,漫不加意之所致也。可恨极矣!
黄景昉:《宦梦录》卷三:上召对,偶及魏忠贤事,云:“朕为信王,于皇兄非能数见也。请见,多为忠贤辞阻。有承奉徐应元疏请赡田,忠贤怒抵之地,以疏无厂臣字。承奉悟,再易疏进,始得请。退以疏稿呈朕,祈熟观。朕问:‘何意?’旁一老承奉云:‘殿下何必问,今世界大都如此矣。’语毕,因云一旧辅臣黄立极谓皇上也曾称颂过来,盖指是也。”抚掌大粲。又云:“忠贤目不知书,何能为?直皇兄过忠厚,为所欺耳。然忠贤每见朕,辄有惧色。”众顿首贺,信英武熠伏有素。
李逊之:《三朝野纪》卷三:上一日幸后宫,见几上书一卷,问何书,后曰:“《赵高传》。”上默然。忠贤闻之益怒,次日伏壮士数人于便殿,上御殿,搜得之,身怀利刃。上大惊,送厂卫,逆阉欲诬后父国纪谋立信王,为不轨,以兴大狱,谋之王体乾。体乾曰:“主上凡事愦愦,独于夫妇兄弟间不薄。脱有变,吾辈无噍类矣!”忠贤惧,乃亟杀之以灭口。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览汉末书史,见十常侍、董卓、曹操等擅权,未尝不抚卷切齿。……逆贤笃好花木,夏则茉莉、栀子花簪戴满头,冬春则牡丹等花罗列满堂。今上在藩邸,逆贤每以非时花木果蓏之类为献,其所差官人皆逆贤心腹名下,或见任先帝御前贵近者也。虽以厚赏酬其来,然圣心俭素不尚此,勉以霁色俯纳耳。凡贤下用事不用事之姓名面孔,总难逃洞鉴也。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0,天启七年正月二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0,天启七年正月二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0,天启七年正月十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李逊之:《三朝野纪》卷三:至是召入见,谕以“吾弟当为尧舜”,上惧,不敢当,但言:“陛下为此语,臣应万死!”熹庙再以善视中宫为托,又言忠贤宜委用。上益惧,求出。至八月甲寅日,熹庙已宴驾,诸奸秘不传。翊日,凶问彰露,始宣皇后懿旨告外,逆珰遣涂文辅等迎上入宫。上危甚,袖食物以进,不敢食宫中物也。是时群臣无得见上者,上秉烛独坐,久之,见一阉携剑过,取视之,留置几上,许给以赏。闻处逻声劳苦之,问左右:“欲给以酒食,安从取乎?”侍者对:“宜间之光禄寺。”传令旨取给之,欢声如雷。二十四日即皇帝位于中极殿,受百官朝,朝时天忽鸣。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7,天启七年八月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李逊之:《三朝野纪》卷三:忠贤目且肿,无所言,群臣出,独呼兵部尚书崔呈秀入,屏人私语移时,秘不得闻。或曰:忠贤自欲篡,而呈秀以时未可止之也。逆党先又献计,欲令宫妃假称有娠,而窃魏良卿子以入,忠贤辅之如新莽之于孺子婴。忠贤纳其说,令人讽懿安皇后,后力拒,不可曰:“从命死,不从命亦死,等死耳。不从而死,可以见二祖列宗在天之灵!”忠贤无以难,乃召信王即皇帝位。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卷87,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八月二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即位时,御马皆鸣,人以为异。野史所载天鸣,妄也。且即位在皇极殿,无中极之理。
《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卷18,六年二月十一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天启七年十一月十六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九月初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九月初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九月初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天启七年九月二十五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文秉:《先拨志始》卷下:江西巡抚杨邦宪疏“厂臣功德巍巍”事,奉旨:“已有旨了。”邦宪疏进,上且阅且笑,又不发票。忠贤觇知之,急出疏辞免,曰“微臣久抱建祠之愧”事,奉旨:“建祠祝厘,自是舆论之公,厂臣有功不居,更见劳谦之美,准辞免,以成雅志。”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初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十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明熹宗悊皇帝实录》,天启七年九月十六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二十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月二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魏忠贤不胜其愤,哭诉于上,上命内侍读疏,使跪听之,忠贤震恐丧魄。
文秉:《先拨志始》卷下:东厂太监魏忠贤疏奏“患病不能供职”事,奉旨:“魏忠贤准私家调理。”随谕王体乾掌东厂印,高时明掌司礼监印。太监徐应元疏奏“君恩愈深”等事,有旨:“徐应元准私家调理。”应元,为信邸承奉,忠贤党也,以从龙升司礼秉笔。忠贤既出,应元力任善后之托。上因其告病,即准休致。后谪凤阳。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一月初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文秉:《先拨志始》卷下:时忠贤与腹珰李朝钦行至阜城,投宿次。严旨既下,朝钦先知之,密告忠贤,俾自为计,从众立刻星散。忠贤自度不能免,取酒与朝钦痛饮,至四鼓,俱缢于旅店。
文秉:《烈皇小识》卷一:上既登极,所以优容客、魏者,一如熹庙,而信邸承奉,尽易以新衔,入内供事。后将李朝钦、裴有声、王秉恭、吴光成、谭敬、裴芳等,次第准其乞休,逆贤翼羽,剪除一空。复散遣内丁,方始谪逐逆贤。肘掖臣奸,不动声色,潜移默夺,非天纵英武,何以有此。
《崇祯长编》,崇祯元年正月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黄景昉:《宦梦录》卷三:讲筵例寒暑暂辍,是岁仲冬辍讲后,上忽精勤,每日轮讲官二员,讲《大学衍义》及《宝训》《大明律》诸书。一夕御德政殿,讲《西铭》,谕阁臣曰:“宋儒程子有言:‘人主一日之间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自然君德清明,君身强固。’语最有味,朕恒熟诵之。”于时边报纷纭,讲自若,以其余裁决机务,夜分始罢。或隆古未卜何如耳,汉、唐以来良所稀见。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事。
谈迁:《国榷》卷八十九:谕曰:“朕欲与大小臣工日筹庶务,而诸司各有职掌,宣召频繁,恐滋耽阁[搁]。惟是辅臣呼吸相通,今除盛暑祁寒之外,朕当时御文华殿,参详章奏。”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卷一:尝见圣谕下部科者,黄楮,长仅尺,阔二尺余,界以墨印,龙边,中押御宝,色鲜润。其所谕用朱书,亹亹数百言,字皆行书,甚隽逸。凡下科疏,类朱批日时,以防壅遏,多有子丑时者,盖批阅至丙夜不休也。勤哉!
黄景昉:《宦梦录》卷四:方上览文书,恒至夜分。每宿直,及亥、子时尚有匣封自门隙传出,当即拟进。匣口皆亲署。品式详明,关防周匝。御座旁仅一金壶,手自注汤,未尝有他供具。……自云幼无人讲授,自点《尚书》数遍,有难字辄从《正韵》考释。所御德政殿甚狭,惟阁臣部正卿宣入侍侧,侍郞以下官止门外立。偶一次误入,退后随传语数端,为余亲见,他难缕悉。恐朝野或未周知,聊识其概云尔。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131—135页
《明史 卷二百五十八 列传第一百四十六》:当是之时,阉党既败,东林大盛。
文秉:《烈皇小识》卷二:乌程既特疏参虞山(钱谦益),宜兴复于召对佐理之,举朝皆与为敌,弹章如羽,上坚留不放。时有四凶之目,指乌程、长垣、宜兴及少司马也。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十一月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崇祯元年四月初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金日升:《颂天胪笔》卷三:崇祯元年七月十四日癸酉……上召辅臣并五府、六部、都、通、大、督师袁崇焕、吏科等科、河南道等道、掌印等官、锦衣卫堂上官来平台召对,又召四川道高钦舜、云南道毛羽健、内阁中书二员。日逾午,上御平台,诸臣行礼序立,特宣督师袁崇焕。上曰:“奴酋跳梁,十载于兹,封疆沦陷,辽民涂炭,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所有平胡方略,具实奏闻。”臣崇焕奏曰:“所有方略,已具疏中。皇上,千古之尧舜,行此不难。臣受皇上特达之知,注臣于万里之外,臣六年前蚤已期定。倘皇上假臣便宜,计五年而东夷可平、全辽可复,以报皇上。”上曰:“五年灭奴,便是方略。朕不吝封侯之赏,卿其努力以解天下倒悬之苦,卿子孙亦受其福。”四辅臣俱奏云:“崇焕肝胆意气、识见方略,种种可嘉,真奇男子也。”……臣崇焕奏日:“东夷四十年蓄聚此局,原不易结。但皇上留心封疆,宵肝于上,臣何忍言难?臣所赖者,皇上圣明,雨露无不栽培,雷霆无不挫折。臣居平打算,又约五年,但五年之中,须事事应手。首先钱粮,盖自为辽,而有加派之新饷,臣昨与户臣王家祯对面打算,查每岁新饷入数与出数,已缺一百二十万。臣能于臣督属中裁省六十万,部臣自措六十万,则不忧不足矣。但饷有旧当新者,还臣将新抵旧,令臣不克于用。”上召户部……崇焕又奏曰:“东奴为谋已久,其器械锋利,马匹时习,非容易可破之虏。况工部解来器械,极是要紧,勿得苟且塞责。”上召工部尚书张维枢……臣崇焕奏曰:“……五年中事变不一,又要吏、兵二部俱应臣手。所当用之人,选用与臣;所不当用之人,勿要选用。”上乃召吏部尚书王永光、兵部尚书王在晋面谕,俱承旨起。臣崇焕又奏曰:“圣明在上,各部臣俱公忠,无有不应臣手者。但以臣之力,制东奴而有余,调众口而不足,一出君门,便成万里,忌功妒能,夫岂无人?即凛然于皇上之法度,不以权掣臣之肘,亦能以意乱臣之方略。”上曰:“朕自主持,即有浮言,亦不可听也。”崇焕再奏曰:“皇上既为臣主浮议矣,又敕吏、兵二部为臣用人,户、工二部为臣转饷造器,臣若不灭除东夷、收复故土,何颜面见皇上?至臣学力疏浅,伏望皇上再为指示教训。”上起立伫听者久之。寻谕曰:“卿条对方略井井,不必谦逊。”阁臣俱奏曰:“此臣作法自别,向为县官,不要一钱,天生此臣,以为社稷佐皇上中兴,伏乞星上假以事权,与之尚方。至如王之臣、满桂之尚方剑,俱望皇上撤回,以一事权。”上然其言,传示该部知道。
《明史 卷二百五十九 列传第一百四十七》:崇焕请合宁、锦为一镇,大寿仍驻锦州,加中军副将何可刚都督佥事,代梅驻宁远,而移蓟镇率教于关门,关内外止设二大将。因极称三人之才,谓:“臣自期五年,专藉此三人,当与臣相终始。届期不效,臣手戮三人,而身归死于司败。”帝可之,崇焕遂留镇宁远。自肃既死,崇焕请停巡抚,及登莱巡抚孙国桢免,崇焕又请罢不设。帝亦报可。哈剌慎三十六家向受抚赏,后为插汉所迫,且岁饥,有叛志。崇焕召至于边,亲抚慰,皆听命。……崇焕因诘文龙违令数事,文龙抗辩。崇焕厉色叱之,命去冠带絷缚,文龙犹倔强。崇焕曰:“尔有十二斩罪,知之乎?祖制,大将在外,必命文臣监。尔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人臣之罪莫大欺君,尔奏报尽欺罔,杀降人难民冒功,二当斩。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尔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大逆不道,三当斩。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月止散米三斗有半,侵盗军粮,四当斩。擅开马市于皮岛,私通外番,五当斩。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副将以下滥给札付千,走卒、舆夫尽金绯,六当斩。自宁远还,剽掠商船,自为盗贼,七当斩。强取民间子女,不知纪极,部下效尤,人不安室,八当斩。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九当斩。辇金京师,拜魏忠贤为父,塑冕旒像于岛中,十当斩。铁山之败,丧军无算,掩败为功,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寸土,观望养敌,十二当斩。”数毕,文龙丧魂魄不能言,但叩头乞免。崇焕召谕其部将曰:“文龙罪状当斩否?”皆惶怖唯唯。中有称文龙数年劳苦者,崇焕叱之曰:“文龙一布衣尔,官极品,满门封荫,足酬劳,何悖逆如是!”乃顿首请旨曰:“臣今诛文龙以肃军。诸将中有若文龙者,悉诛。臣不能成功,皇上亦以诛文龙者诛臣。”遂取尚方剑斩之帐前。乃出谕其将士曰:“诛止文龙,余无罪。”当是时,文龙麾下健校悍卒数万,惮崇焕威,无一敢动者,于是命棺敛文龙。明日,具牲醴拜奠曰:“昨斩尔,朝廷大法;今祭尔,僚友私情。”为下泪。乃分其卒二万八千为四协,以文龙子承祚、副将陈继盛、参将徐敷奏、游击刘兴祚主之。收文龙敕印、尚方剑,令继盛代掌。犒军士,檄抚诸岛,尽除文龙虐政。还镇,以其状上闻,末言:“文龙大将,非臣得擅诛,谨席稿待罪。”时崇祯二年五月也。帝骤闻,意殊骇,念既死,且方倚崇焕,乃优旨褒答。
姚念慈.皇太极入关机缘与得失——明金己巳之役若干问题考辨[J].清史论丛,2017(01):3-118.
谈迁:《国榷》卷九十:甲辰,召袁崇焕、祖大寿、满桂、黑云龙及兵部尚书申用懋于平台,崇焕不自安,留中使于营,自青衣玄帽入,先张皇敌势耸朝臣,冀成款议,见上亦然。上慰谕久之。崇焕惧上英明,终不敢言款,第力请率兵入城,不许,赐貂裘、银盔甲,满桂解衣示创,上深闵之,俱同出。
叶廷琯:《鸥陂渔话》卷四引《温体仁家书》:然引敌长驱,欲要上以城下之盟者,袁崇焕也……崇焕之擒,吾密疏实启其端,此亦报国之一念也。……□□入犯,皆由袁崇焕以五年平□,欺蒙皇上,而阴与华亭奸辅、朝邑罪枢,阴谋款敌,遂以引之长驱,以胁城下之盟。及虏迫潞河,华亭尚为大言,视逆督如长城,奸党交口和之。吾不得不密疏特纠,以破群疑。逮逆督既擒,奸辅胆落,复挑祖大寿引兵东行,以为怙逆之地。吾不得不再疏以坚圣听。两疏均留中,故不钞传。然次疏特发阁票,中有“奸臣密谏”等语。蒲州、华亭见之,恨吾入骨,乘特简宜兴之日,即具揭力荐桐城、会稽,以阻吾晋用之路。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5,天聪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5,天聪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崇祯元年十二月初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王世德:《崇祯遗录》:未几,京师告警,崇焕入援,召对平台,赐貂裘、䌽币、银牌。兵屯畿南,一战败绩,复召诘云:“尔擅杀大帅,以至今日。今又不能捍患御侮,则平日恢复之言何在?”命锦衣卫拿问。总兵何可刚、祖大寿闻之,引兵去。前巡捕营获一木工,云崇焕谋反,以为谍,下镇抚司勘。掌刑指挥李若琏鞫得其枉,奏之,复下锦衣卫以为寔。于是,喧传崇焕谋反,人人切齿。及行刑,百姓脔食其肉。崇焕误国之罪固无所逃,以为谋反则冤矣。
《崇祯长编》,崇祯三年八月十六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4]
-
《崇祯长编》,崇祯三年十月二十六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崇祯长编》,崇祯五年三月初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1]
-
樊树志
.《晚明史 1573-1644》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5年
:第826页
《明史·卷二百五·列传一百三十八》:初,右屯、大凌河二城,承宗已设兵戍守。后高第来代,尽撤之,二城遂被毁。至是,禾嘉巡抚辽东,议复取广宁、义州、右屯三城。承宗言广宁道远,当先据右屯,筑城大凌河,以渐而进。兵部尚书梁廷栋主之,遂以七月兴工,工甫竣,我大清兵大至,围数周。承宗闻,驰赴锦州,遣吴襄、宋伟往救。禾嘉屡易师期,伟与襄又不相能,遂大败于长山。至十月,城中粮尽援绝,守将祖大寿力屈出降,城复被毁。廷臣追咎筑城非策也,交章论禾嘉及承宗,承宗复连疏引疾。十一月得请,赐银币乘传归。言者追论其丧师辱国,夺官闲住,并夺宁远世荫。
黄一农.红夷大炮与皇太极创立的八旗汉军[J].历史研究,2004(04):74-105.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283—291页
杨嗣昌:《杨文弱先生集》卷八,《惊闻召命非常沥血控辞疏》:崇祯九年十一月十九日,臣嗣昌伏在草土,忽接兵部差官李登科等捧到咨文一道,内开:“兵部为钦奉圣旨事,准吏部咨称:崇祯九年十月初七日,该臣等遵之将前后所推协理京营戎政兵部尚书等官陆完学、王业浩、熊文灿、申用懋、商周祚、贺世寿、朱大典、朱燮元、傅振商、李若星等俱堪任中枢缘繇通列,上请简用。初八日,复奉圣旨:‘中枢关系甚重,还着广咨确核。如有堪任的,不拘在籍、守制,再推几员来,看不得滥举塞责。钦此。’钦遵。臣等仰奉明纶,敢不广咨确核,再行推举。谨即会同各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公推得原任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地方军务、兼理粮饷、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降三级戴罪杨嗣昌、见任巡抚、辽东宁锦等处地方提督军务兼管备倭、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仍加服俸一级方一藻俱堪任前缺。再照杨嗣昌本当首推,只因读礼甫及一年,难以启事,虽先臣杨博任本兵曾有此例,非奉明旨,臣部未敢遽及也,伏乞圣裁,于内简用一员,命下行令,钦遵到任等因,崇祯九年十月十一日,该太子少保、吏部尚书谢升等具题。十三日,奉圣旨:‘杨嗣昌起升兵部尚书,仍带降三级戴罪,封疆多事,枢务急需料理,且守制起用,先朝原有成例,着遵旨作速前来供职,不得少延,钦此。’钦遵。”
谈迁:《国榷》卷九十六:(崇祯十一年六月)乙卯,吏部□侍郎刘宇亮、礼部□侍郎傅冠、户部尚书程国祥、兵部尚书杨嗣昌、工部右侍郎蔡国用、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薛国观俱改礼部尚书,礼部右侍郎方逢年、大理寺少卿范复粹并进礼部左侍郎,并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嗣昌仍署兵部。
樊树志
.《晚明史 1573-1644》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5年
:第861—914、957页
郑廉
.《豫变纪略》
:浙江古籍出版社
,1984年
:第60、72页
顾诚
.《明末农民战争史》
:光明日报出版社
,2012年
:第126—160、193—195页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302—321页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十九:乃癸未年春正之朔,圣驾升殿,文班止一首辅周延儒,武班止一勋臣。旧例,钟鸣则东、西长安门俱开,朝臣俱拥挤在外。因谕开门,而到者仍寥寥,鸿胪未可唱齐班,久之,来者作踉跄状,十少五六,勉成礼焉。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十九:崇祯末年,在京者有只图今日、不过明朝之意,贫富贵贱,各自为心,每云:“鞑子、流贼到门,我即开城请进。”不独私有其意,而且公有其言,已成崩解之势矣。午、未间,清兵入,京都戒严,上发内帑钱数万,命诸营千总每人领钱几千,分授守城兵,每兵二十钱。兵领出,以指弹钱曰:“皇帝要性命,令我辈守城,此钱止可买五六烧饼而已。”
《明史 卷二百六十 列传第一百四十八》:十月,潼关陷,帝召问大臣。陈演言:“贼入关中,必恋子女玉帛,犹虎入陷阱。”应桂叱之曰:“壮士健马咸出关西。贼得之,必长驱横行,大臣安得面谩!”演股栗失色。
《崇祯长编》,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2]
-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京师文臣俱寓西城,而朝班则列于东;武臣俱寓东城,而朝班则列于西。甲申元旦,上视朝最早,止一大金吾立班。时钟声已绝,金吾启奏:“群臣不闻钟鼓声,谓圣驾未出来者益迟。”令再鸣钟,启东、西门,远近闻之,自皆疾驰,乃谕鸣钟且勿歇,门永不闭,又久无至者,乃欲先谒太庙,后受朝,呼驾銮舆,盖驾舆马与立仗马约用百余,时又一无备,将长安门外朝官所乘马悉驱入端门,将欲登辇,司礼又恐外马不驯,或多啼啮,奏止之,又谕受朝而后拜庙,再登座以候。文、武官从东、西长安门入者,以天颜正视,竟不敢过中门,文则直入武班,从螭头下伛偻而入东班,武亦直入文班,从螭头下蹲俯而入西班。有新科榜眼宗之绳父名劼者以召对称旨,宠仕职方,赞画品最高洁,亦龟形而过于东班。受朝后,圣驾入庙,六品以下官不应陪祭者,马以掠入而步回,总非兆也。……正月初一庚寅,大风霾震屋,扬沙咫尺,不见占曰。风从乾起,主暴兵。
李清:《三垣笔记》卷中:上以边寇交炽,与周辅延儒议南迁,命无泄。传闻,懿安 皇后语周后云:“此周延儒误皇叔也。宗庙陵寝在此,迁安往?”且历言周短。周后以闻,上大怒,遣宦者往询索传语者,懿安坚讳,上坚请,迫欲自缢,不得已,乃遣周代征,盖观其后也。
彭孙贻:《平寇志》卷八:(崇祯十七年正月)壬辰,帝召左中允李明睿陛见。……明睿初欲劝帝西迁长安,就甘肃、宁夏士马亲征挫贼,锋,及闻贼入关,计惟南迁图存,转危为安,因召对德政殿,问御寇急务。明睿请屏左右,趋近御案,与帝座接,言:“自蒙召,道闻贼氛颇恶,今逼近畿甸,诚危急存亡之秋,可不长虑却顾?惟有南迁,可缓目前之急,徐图征剿之功。”帝曰:“此事重大,未可易言。”以手指天,未知天意如何。明睿曰:“惟命不于常,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天命几微,人定则胜,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事势至此,讵可因循不决、致有噬脐之忧?望内断圣心,外度时势,不可一刻迟延。若筑舍道傍,后虽欲为,有不及者矣!”帝四顾无人,曰:“朕有此志久矣,无人赞襄,故迟至今。汝意与朕合,朕志决矣,诸臣不从,奈何?尔且密之。”帝复问中途接济,曰:“不如四路设兵,东山东、西河南,此陆路也;登莱海航、通州运河,此水路也。皇上须从小路轻车南行,二十日抵淮上,文王柔顺,孔子微服,此之谓也。”帝曰:“然。此事重大,不可轻泄。”明睿奏:“臣谋之敢泄之乎?但祈圣断。皇上但出门一步,龙腾凤跃,不旋踵而天下运之掌上。若兀坐北京,坚守危城,无益也!”帝颔曰:“已知。”随退入宫,赐宴文昭阁。
谈迁:《国榷》卷一百:李自成遣人投伪牒于兵部,称大顺永昌元年,约战,言三月十日至。兵部执牒者,则京师人自涿州还,值逆旅客暴疾,予十金代投,以为诈,斩之。上忧寇,临朝而叹:“卿等岂无能分忧哉?”大学士李建泰进曰:“臣晋人也,颇知寇中事,臣愿募本地饷百万,治兵剿寇,毋使东渡。”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卷中:贼陷平阳,上召阁部九卿科道等官曰:“朕非亡国之君,事事乃亡国之象。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将何面目见于地下?朕愿督师,以决一战,即身死沙场,亦所不顾。但死不瞑目。”遂痛哭。陈辅演请代,上曰:“南人不可。”次辅魏藻德、蒋德璟、邱愉、范景文、方岳贡俱请代,皆不允。至李建泰 请代,上曰:“卿以西人平西地,朕愿也。”
蒋德璟:《悫书》卷十一,《督师告庙祭文》:维崇祯十七年岁次甲申正月庚寅朔十五日甲辰,孝玄孙皇帝御名。敢昭告于祖宗列圣帝后日:叨嗣大宝,夙夜战兢,期致升平,庶几无忝。蠢兹逆寇,久逞凶残,比益豕突鸱张,蔓延秦晋。神人共愤,天地不容。兹特遣辅臣李建泰为督师,隆以专阃之权,特行告庙之礼。救民伐罪,实仰藉于明威;散党歼渠,用弘昭夫大烈。惟一怒而安天下,将三锡以怀万邦。伏冀神灵俯垂鉴佑。谨告。
蒋德璟:《悫书》卷十一,《正阳门楼宴饯督辅小记》:正月二十六日寅时,遣驸马都尉万炜告太庙,卯时行礼,巳时上驾登正阳门,官军旗番十余万,自午门外排列至正阳门外,旌旗金鼓甚盛。臣等在城楼左堞,恭迎上御坐,叩头毕,督辅李建泰叩头致词,上慰谕再三,即赐坐,列席赐宴。共十九席,文东十三人,为三行,武西六人,为一行,御席居中,御用金台爵皆嵌大珠石,是累朝御用重器,诸臣则皆金杯也。酒七行毕,叩头谢,上亲赐建泰三杯,即以三杯赐之。后出手敕奖谕数百言。内珰为挂红簪花,鼓乐导尚方剑而出。
谈迁:《国榷》卷一百:上帝鉴观,实惟求莫;下民归往,只切来苏。命既靡常,情尤可见。粤稽往代,爰知得失之由;鉴往识今,每持治忽之故。咨尔明朝,久席泰宁,浸驰纲纪。君非甚暗,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甚至贿通官府,朝廷之威福日移;利入戚绅,闾左之脂膏尽竭。公侯皆食肉纨袴,而倚为腹心;宦官悉龁糠犬豚,而藉其耳目。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思;征敛重重,民有偕亡之恨。肆昊天既穷乎仁爱,致兆民爰苦于灾祲。朕起布衣,目击憔悴之形,身切恫之痛。念兹普天率土,咸罹困穷;讵忍易水燕山,未苏汤火?躬于恒冀,绥靖群黎,犹虑尔君尔臣未达帝心,未喻朕意,是以质言正告。尔能体天念祖,度德审几;朕将加惠前人,不吝异数。如杞如宋,享祀永延,用彰尔之孝;有室有家,民人胥庆,用彰尔之仁。凡兹百工,勉保乃辟。绵商孙之厚禄,赓嘉客之休声。克殚厥猷,臣谊靡忒;惟今诏告,允布腹心。君其念哉,罔恫怨于宗工,忽阽危于臣庶。臣其慎哉,尚效忠于君父,广贻谷于身家。谨诏。
蒋德璟:《悫书》卷十二,《回奏会议各单》:(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召对,上手总宪李公邦华密奏内云“辅臣知而未敢言,其试问之。”上指问何事?演对少詹项煜议单。上即简阅,默然。璟奏:“廷议俱言东宫宜往南监国。”上不应。而科臣光时亨参李明睿南迁为邪说,上不悦,即召入,面诘日:“一样邪税,却只参李明睿,何也》显是朋党。姑且不究。”遂无敢言者。
吴伟业:《绥寇纪略》补遗中,《虞渊沉》:都宪李邦华,明睿之乡人也。邦华意在南迁,恐朝论不合,欲以太子居南中为之渐。明睿曰:“吾前疏请亲征,为南迁也。太子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敬,庸若上亲行之为便乎!”邦华参以己意,缮疏进曰:“我国家并建两京,原以供时巡备居守。皇上即不南迁,宜令太子、诸王居旧京,一系天下之望。臣南人也,必有言臣以迁自便者,臣愿随皇上执管钥,而分遣信臣良将扞牧圉以南发,皇太子以抚军主器之重,暂违定省,号召东南,共图灭贼,即皇上赫声濯灵,益以丕振。上以副二祖之成算,下以定四海之危疑。臣与有识算之已熟,惟上速图之!”疏入,未下,寻有旨,以战守事,卿、贰、詹、翰诸臣会议于东阁。明睿见众论狐疑,未有所定夺,曰:“《易》云:‘利用为依迁国’,《尚书·盘庚》皆言迁事,唐以再迁而再优,宋以一迁而南渡,诸君何所疑而讳言迁乎?”朝士见其论,错愕未有应者,惟少詹事项煜请以太子监军往南中,与邦华之计颇合。翼日,上坐平台,有怒色,召阁臣,问曰:“宪臣有密奏劝朕南迁?卿等看详来。”取本,手授阁臣,阁臣曰:“昨东阁会议,有二臣亦主此论。”上曰:“二臣何人?”阁臣奏过姓名及持说本末,上曰:“祖宗辛苦百战,定鼎于此土,若贼至而去,朕平日何以责乡绅士民之城守者?何以谢先经失事诸臣之得罪者?且朕一人独去,如宗庙社稷何?如十二陵寝何?如京师百万生灵何?逆贼虽披猖,朕以天地祖宗之灵、诸先生夹辅之力,或者不至此。如事不可知,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朕志决矣!”阁臣又进曰:“诸臣言出忠爱,非有他意。”上曰:“忠爱平日所当尽心,若临急建此谋,便是苟且求免。”阁臣曰:“太子监军,古来尝有,亦是万世之计。”上曰:“朕经营天下十几年,尚不能济,哥儿们孩子家,做得甚事?先生早讲战守之䇿,此外不必再言。”先是上命科臣左懋第往南中察松江舟师士马之数,津抚冯元飏尝请以挽漕之三百艘待命于直沽口,得密旨允行。上意非不欲南,自惭播越,恐遗恨于万世,将俟举朝固请而后行。诸大臣材不足以定迁,而贼锋剽忽,即欲迁太子、两王,禁军非唐羽林、神䇿者比。万一贼以劲骑疾追即,中道溃散,其谁御之?故藻德岳贡河漕之命已行,寻而中改,曰不如守也。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三日)李建泰上书请驾南迁,愿奉太子先行,上召对平台,谕阁臣曰:“李建泰有疏劝朕南迁,国君死社稷,朕将何往?”大学士范景文、都御史李邦华、少詹项煜请先奉太子抚军江南,给事中光时亨大声曰:“奉太子往南,诸臣意欲何为?将欲为唐肃宗灵武故事乎?”景文等遂不敢言。上复问战守之策,众臣默然。上叹曰:“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亡国之臣尔!”遂拂袖起。
谈迁:《国榷》卷一百:封辽东总兵吴三桂平西伯;平贼将军、总兵左良玉宁南伯;蓟镇总兵唐通定西伯;凤庐总兵黄得功靖南伯,各给敕印……始弃宁远,征辽东总兵吴三桂、蓟辽总督王永吉率兵入卫。甲午,召密云总兵唐通、山东总兵刘泽清率兵入卫。泽清前命移镇彰德,因纵掠临清南奔。
文秉:《烈皇小识》卷八:诏封各总兵吴三桂平西伯,左良玉宁南伯,唐通定西伯,黄得功靖南伯,俱给敕印。刘泽清实升一级,刘良佐、高杰、马科、姜襄、孔希贵、葛汝芝、许定国、王承允、刘芳名、李栖凤、曹友义、杜允登、赵光远、卜从善、杨御蕃、马岱、黄蜚、高第各升一级,督抚马士英、王永吉、黎玉田、李希沉各加升二级。诏总兵吴三桂、刘泽清、唐通帅师入援。三桂、泽清不奉诏,惟通以二千人至。陛见,上慰劳再三,同太监杜之秩守居庸。
谈迁:《国榷》卷一百:召考选官滋阳知县黄国琦等三十三人于中左门,问:“安人心、剿寇、生财足用,计安出?”……未及半,俄秘封进,上览而色沮,即起入,诸臣立候移时,命俱出,觇之,则昌平报陷也。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乙巳,上早朝,召文武诸臣商略,上泣下,诸臣亦相向泣,束手无策。或言冯铨当起,或言霍维华、杨维垣当用,方、魏请封刘泽清为东安伯,上皆不应,俯首书御案十二大字,有“文武官个个可杀、百姓不可杀”语,密示司礼太监(应为东厂太监)王之心,随即拭去。
文秉:《烈皇小识》卷八:十七日,上召文武各官。上泣下,诸臣亦相向泣,束手无计。上书御案,有“文臣个个可杀”语,密示近侍,随即抹去。
彭孙贻:《平寇志》卷八:贼骑奄至,方报过芦沟桥,环攻九门矣。三大营俱溃,火车巨炮皆为贼有,贼反炮攻城,轰声震地,京城内外城堞凡十五万四千有奇,京营兵疲,其精锐多为勋戚内官占去,羸弱五六万,五月无饷,一时驱守,至者寥寥,又无炊具,市饭为餐,人仅给百钱,无不解体。
史可法:《史忠正公集》卷一,《请饬禁门户疏》:臣闻去年三月十七日,贼逼都城,先皇帝仰天长号,绕殿环走,拊胸顿足,叹息通宵,大呼:“内外文武诸臣误我!误我!”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是日,上又召对,叹息,与阁臣言:“不如大家在奉先殿完事!”李自成对彰义门设座,晋王、代王左右席地坐,太监杜勋侍其下,呼城上人:“莫射,我杜勋也!可缒下一人以语。”守者曰:“留一人下为质,请公上。”勋曰:“我杜勋无所畏,何质为?”提督太监王承恩缒之上,同入大内,盛称贼众强盛,锋不可当,皇上可自为计,遂进琴弦,乃绫帨。上艴然起,守陵太监申芝秀自昌平降贼,亦绳上入见,备述贼犯上不道语,请逊位,上怒叱之。诸内臣请留勋,勋曰:“有秦晋二王为质,不反则二王不免矣!”乃缒之出。
钱士馨:《甲申传信录》卷一:是日,贼遣叛监杜勋缒城入讲,盛言李闯人马强众,议割西北一带分国而王,并犒军银百万,退守河南,当局茫然无应。内臣告上,上密召见之平台,辅臣魏藻德在焉。勋具以前事奏上,且言闯既受封,愿为朝廷内遏群寇,尤当以劲兵助制辽沈,但不奉召与觐耳,因劝上加请为便。上语藻德曰:“此议何如?今事已急,可一言决之!”藻德不答,嘿然曲躬俯首而已。上忧惑,不能坐起,龙椅后靠立再四,询藻德定议,藻德终无一词。上命勋且回话:“朕讣定,即有旨约封。”复缒勋还营。勋既出,上以藻德不言,旦势困,推龙椅倒地而入,藻德遂出。
王世德:《崇祯遗录》:阉宦杜勋为宣府监视,降贼。至德胜门城下,缒之上,极言让城与他,百姓可保。上大怒,曰:“逆贼无君甚矣!”立命斩勋以示逆贼。李国桢谏曰:“杀勋,贼谓吾弱,不如纵之,使言城守严密,雄兵百万。令贼闻之,可壮军威。”遂放勋去。
王世德:《崇祯遗录》:外城西南隅地名烟阁,皆回回所居。十八日,贼攻广宁门急,群回倡乱开门,外城遂陷。次日,贼自东直门角楼缘城而上,大城遂陷。野史云宦官陷城,非也。
钱士馨:《甲申传信录》卷一:是日大风骤雨,冰雹雷电交作,人情愁惑。午刻雨止,贼攻彰义门,以叛监杜勋尝射城上,监军太监曹化淳忽启门,贼遂入,薄内城。
钱士馨:《甲申传信录》卷四:及外城陷,阉臣奔告云:“皇上蚤为脱计!奴辈不能顾主矣!”上曰:“大营兵何在?李襄城练兵何在?”对曰:“皇爷安得有兵?营兵蚤散,孰能为斗?奴辈劝皇爷走耳!”
钱士馨:《甲申传信录》卷一:及暮,内监有讽上远狩者,上同内监登万寿山顶四望逾时知事不可为遂回乾清宫。一鼓,遣内监密敕新乐侯刘文炳、驸马巩永固各带家丁护送,出城南迁。刘、巩疾至内殿,见上曰:“法令素严,臣等何敢私蓄家丁?即率家人数百,何足以当贼锋?”上颔之,又召首辅魏藻德言事,语密,不得闻。久之,上顾事急,将出宫,分遣太子、二王出匿,进酒酌数杯,语周皇后曰:“大事去矣!尔宜死。”袁妃遽起走,上收剑追之,曰:“尔也宜死!”刃及肩,未仆,再刃之,仆焉,目尚未瞑。皇后急返坤宁宫自缢。上巡寿宁宫,长公主年十五,上目之,怒曰:“胡为生我家!”欲刃之,手不能举,良久,忽挥剑,断公主之右臂而仆,并刃坤仪公主于昭仁殿,而遣宫人讽懿恭[安]皇太后及皇太妃李氏并宜自缢。上自仗剑至坤宁宫,见皇后已绝,呼曰:“死的好!”遂召提督京城内外太监王承恩至前,语良久,朱谕内阁,命成国公朱纯臣总督内外诸军务,以辅东宫,并放诸狱囚,事具成国公语中。因命酒与承恩对酌。漏下三鼓,上携承恩手,幸其第,脱黄巾,取承恩及韩登贵大㡌、衣靴着之,手持三眼枪,随太监数百走齐化、崇文二门,欲出不得,至正阳门,将夺门出城,军疑为奸细,弓矢下射,守门太监施炮内向,急答云:“皇上也!”而炮亦无子,弗害。上仓遽还宫,易袍履,与承恩走万寿山,入巾帽局,并缢。
谈迁:《枣林杂俎》仁集:辰刻,宣武门北顺城门有内臣戎服可千骑,云:“王太监救火!”呼开门,答以钥在中府,曰:“亟碎其锁!”击之未碎。或云前门开,遂沿前门(弘商亲见),至则被矢炮,不可近。自公生门(拱宸门)入长安右门还宫。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乃召王承恩入,语移时,对饮,命急出,整内员为出亡计。少顷,微服易承恩靴,出中南门,时已三更矣。手持三眼枪,杂内监数十人,皆骑而持斧,出东华门至齐化门,内监守门者疑有内变,将炮矢相向,不得南奔,乃从胡同绕出城上,望见正阳门城上已悬白灯笼三碗,白灯笼自一至三以表寇信之缓急也,知大事已去……丁未五鼓,上御前殿,手自鸣钟,集百官,无一至者。遂散遣内员,手携王承恩入内苑,人皆莫知。上登万岁山之寿皇亭,即煤山之红阁也,亭新成,先帝为阅内操特建者。时上逡巡久之,叹曰:“吾待士亦不薄,今日至此,群臣何无一人相从,如先朝靖难时,有程济其人者乎?”已而太息曰:“想此辈不知,故不能遽至耳。”遂自经于亭之海棠树下。太监王承恩对而缢死。
王世德:《崇祯遗录》:野史所载,李国桢匹马驰阙下,奏守军不用命,上命内官守城,而内官哗不肯往,与守城空驳向外,指示贼退;又云成国公朱纯臣守齐化门,上至其第,阍人辞焉。是时纯臣总督内外诸军事,并未守门,上亦未至其第;又云十九日天将曙,上御前殿,鸣钟集百官,无一至者。四事皆谬。……时太子年十六,定王十三,永王十二,托太监王之心、栗宗周、王之俊三人。城破,之心死;宗周、之俊献太子、二王于贼,幽之贼将刘宗敏家,后不知所终。……野史云十九日上欲夺正阳门出,守者疑内变,反炮击之,乃从白家巷还。夫出正阳门则外城,外城已破,意欲何之?白家胡同乃大明门东南小巷,不近皇城,不能容车马,何由从此还耶?
冯梦龙:《甲申纪闻》,《甲申纪事》卷一:是(二十一日)午,得先帝煤山凶问……先帝被发,衣白绵绸、夹蓝纱道袍,下体白绵绸禈,一足跣,一足有绫机及红方舄,于衣带得血诏,云:“朕在位十有七年,薄德匪躬,上邀天罪,至虏陷内地三次,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误朕也!朕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以发覆面而死,任贼分裂朕尸,勿伤我百姓一人。”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己酉午刻,得先帝音问,缢于煤山,乃以双扉同畀母后二尸出送至魏国公坊下。上以发覆面,服白夹、短蓝衣、元[玄]色镶边白绵绸背心、白绸裤,左足跣,右足有绫袜红方舄,衣前有御笔血诏,云:“朕自登极十七年,致敌入内地四次,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又墨书一行云:“百官俱赴东宫行在。”盖上未崩时,朱书谕内阁,托成国公朱纯臣辅太子,故上书此,犹谓阁臣已得朱谕也,不知内臣持朱谕至阁,阁臣已散,置几上而反报,上已不知所在矣,文武群臣无一人知者。
文秉:《烈皇小识》卷八:至二十二日庚戌,得先帝遗魄于后苑山亭中,与王承恩对面缢焉。先帝以发覆面,自袷蓝袍,白绸裤,一足跣,一足有绫袜,红方舄,袖中书一行云:“因失江山,无面目见祖宗于天上,不敢终于正寝。”又一行云:“百官俱赴东宫行在。”二十三日辛亥,殓先帝、先后于东华门,梓宫二,先帝用丹漆,先后用黝漆;加先帝翼善冠,滚玉渗金靴,先后袍带亦如之,同移庵内。主事刘养贞以头触地,大恸,诸臣哭拜者三十人,拜而不哭者六十人,馀皆睥睨过之。
钱士馨:《甲申传信录》卷一:二十日……午刻,贼卒李才得上崩驾于巾帽局,墨书遗诏于前襟,云:“自朕躬失守社稷,无颜冠服终于正寝。”又云:“各官俱赴东宫行在。”自成命以两扉舁上及承恩,置东华门侧,贯市柳木棺以殓,枕以土块,复以蓬厂。既而皇后周氏亦从东华门出置龙文凳上,借以锦褥,复以锦被,而上犹暴露,遂撤锦被复上焉。二十一日,迁帝于茶庵,自成用太监王德化言,易上以朱漆梓宫,及皇后梓榇,而上穿空靴,或问之,一内监曰:“凤不裹头,龙不裹脚。”时在旁痛哭者,兵部主事刘养贞也。时内臣请祭葬俱以帝礼,自成许葬以帝,祭以王子,是光禄寺稍供祭品以献。二十二日,具帝冠服、后冠服,数内侍为帝梳发,尚冠入殓,都民有叩头痛哭者,官员有过拜者,有迂道从南远行者。二十七日黎明,伪旨令叛监略具仪从移先帝及后梓宫于城外,二王俱青巾至梓宫前拜,愁惨不言,因过成国府用饭,五西兵从焉。成国夫人常氏朝二王毕,五兵催送梓宫,二王至门而返,尚不果葬。四月初三日黎明,藁葬上及后于田贵妃墓,临者惟太监、百姓而已,呜呼!同书卷六:闯既入,乃传一牌,大书云:“主人救民水火,克破京城,其崇祯逃出紫金城外,有能投首者,赏黄金千两,隐慝者,戮其全家。”又伪旨:献上者,爵侯,赏金万。
文秉:《烈皇小识》卷八:殉难者:大学士范景文投井死,户部尚书倪元璐从容自缢,左都御史李邦华自缢于先文信国祠中。左副都御史施邦耀,大理寺卿凌义渠,太常寺少卿吴麟征,太仆寺丞申佳允,给事中吴甘来、周而淳,御史陈良谟与妾时氏、陈纯德、赵撰,吏部郎中刘廷谏,主事许直,顺天推官刘有澜,兵马姚成,锦衣卫指挥李若圭、王国兴,中书宋天显,俱自缢。庶子周凤翔于二十一日自缢。中允马世奇与妾朱氏、李氏同缢。修撰刘理顺同妻万氏、妾李氏、子举人某、婢仆十八人俱自缢。检讨汪伟同妻耿氏左右,缢于堂中。武库司郎中成德、金铉同母章氏、妾王氏、弟王员金錝,俱投井死。光禄署丞于腾蛟,服冠服,呼妻亦服礼服同缢。……新乐侯刘文炳,集男妇共十六人,登楼自焚;其弟刘文耀,同祖母瀛国太夫人投井死,时年九十馀。彰武侯杨崇善自缢,惠安伯张庆臻合门自焚,宣城伯卫时春率妻孥同投大井中,无一存者,都督周镜自尽。驸马巩永固,公主柩尚在堂,同子女四人,坐堂中纵火自焚。……逆闯入都,首先劝进者,陈演、朱纯臣也。向贼叩头求用,指斥先帝为无道者,魏藻德也。从狱中出而为贼策下江南者,张若麒也。其颂贼为救民水火,神武不杀者,梁兆阳也。代贼焚毁太庙神主者,杨观光也。大负先帝委任,终以拷掠死者,李国祯也。先帝求金不应,东宫出亡不纳,终赍盗粮,尽为贼有,负君辱国,贻恨千古者,周奎也。至叛奄曹化淳、王相尧辈,不足诛矣。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初六癸巳,始为先帝设位帝王庙,哭临三日,随议谥号,议葬隧,俟事毕削发。礼部侍郞杨汝成称典礼浩繁,不能独任,王问:“汉官何人最贤?”沈维炳等推举李明睿,即命为礼部左侍郎,明睿以病辞,王曰:“尔朝皇帝尚未收殓,明日即欲令京城官民人等哭临,无神主何以哭临?无谥号何以题神主?”明睿闻言大恸,王义之,即命议谥于朝房,谥先帝为怀宗端皇帝,周皇后为烈皇后。
徐乾学:《读礼通考》卷九十三引黄百家《北㳺纪方》:思陵神碑高二尺五寸,石青地,雕龙金字,书“大明钦天守道敏毅敦俭揆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其神主则书“大明怀宗钦天守道敏毅敦俭揆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端皇帝”,神主之左为周后主,上书“大明孝敬贞烈慈惠庄敏承天配圣端皇后”,右为田妃主,上书“恭淑端慧静怀皇贵妃”,主俱长不满尺,白椟冒之。
《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130,顺治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13]
-
吴振棫:《养吉斋余录》卷二:国初礼臣议称明崇祯谥号曰“怀宗端皇帝”,其时礼部左侍郎乃明臣中允李明睿也。兴朝谥前代之君,礼不称宗,其后礼臣奏闻,改为庄烈愍皇帝。
谈迁:《国榷》卷一百二:(崇祯十七年六月)壬戌,南京礼部尚书顾锡畴拟上大行尊谥“绍天绎道刚明恪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乾宗烈皇帝”“孝节贞肃渊恭庄毅奉天靖圣烈皇后”,盖列圣继美,谥号几遍,广参经史,理无拘牵。今烈之一字,询谋佥同,所未敢即安者,惟庙号,阁臣弘图恭拟曰思,臣部则恭拟曰乾。先帝十七年忧勤,庶得自潜至亢,不失其正之义。今并拟进,呈祈圣明裁定。得旨:“大行皇帝庙号思宗,余如议。”
李清:《三垣笔记》卷中:弘光初,先从高辅弘图 之请,上帝庙号曰思宗,予上疏请改,屡拟皆驳。最后管少宗伯绍宁疏言:“谥法庙号,不妨互见,如我朝有睿皇帝,又有睿宗,有仁祖又有仁宗。卜世无穷,嘉名有限。”乃以敬宗与毅宗并请,诏用毅。予偶读一闽绅集,见称毅宗为威宗,已,乃知为隆武时所改也。按汉桓帝庙号威宗,以无功德罢,北齐主高洋先谥文宣皇帝,庙号显祖,其臣祖珽有夙憾,言文宣狂暴,何得称文?既非创业,何得称祖?遂改谥景烈,庙号威宗。珽贬逐后乃复旧。未审隆武时诸臣何以改此号,前既与刘禅同谥,后又与汉桓、高洋同庙号,且为洋弃而不用之庙号,宜乎古人有宰相须用读书人之叹也。若新朝遵议庙号之人,不称怀帝而称怀宗,尤异,不知何家之宗也。金哀宗乃其末主承麟所谥,我明止谥元庚申君曰顺帝。
李清:《南渡录》卷一:己卯,礼部更议思宗庙号以请,诏仍旧。时忻城伯赵之龙疏言思非美称,援证甚核,礼臣顾锡畴改拟正宗以请,阁臣弘图固执前拟,上重违其意,命仍之。同书卷四:乙卯,命改思宗庙号,并议东宫、二王謚,从工科都李清言也。疏言:“臣记泰昌初拟神宗曰恭宗,以恭之取名美耳。但因晋、隋诸恭帝皆以逊位而谥,则美反为疵,易恭而神,变之正也。若思之为谥,亦晋人谥亡国刘禅者,一昏庸、一英明,异行同号,虽美亦疵。乞敕部酌议,或易庙号,或以烈为庙号,而谥则另议。若谓明诏既颁,难于中改,则何不乘此东宫、二王将议成服时,而以更议先帝庙号者并议东宫、二王谥,然后同诏海内,矫正前误?盛举亦往例也。”允之。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卷中:甲申三月十六日,上御东左掖门,召考选官三十二人,鳞次面对,以安人心、戢狡谋、用兵足饷为问,每一人答讫,御笔亲注圈点,自斟水磨砚。席上置茶一壶,不时取饮。退食后,又复进座,自卯至亥方罢。即寇陷昌平日也。十七日,内珰犹差人索考选官赏银,每名十两。十八日……未时,寇陷彰义门。十九日巳时,陷顺城门,遂迫皇城,上与后俱自缢,考选官皆降。越数日入朝,过东左掖门,尚有指而太息者曰:“此前日御试处也。”
李长祥:《天问阁集》卷一:帝之升遐,宫中御案上有遗血诏,云:“朕自登极十七年,上邀天罪,致东(虏)陷地三次,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误朕也!朕无颜见先皇帝于地下,将发掩面,任贼分裂朕尸,可将朝廷官尽皆杀死,无坏我陵寝,无伤我百姓一人也。”
王世德:《崇祯遗录》:谕贼遗诏在乾清宫玉几,非书衣前。且云上“御镶边白绵紬背心”,御服不用绵绸,此非草野所知。
王家范.明清易代的偶然性与必然性[J].史林,2005(01):1-9.
朱由检(明思宗)
.中国历代名人图像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4]
-
谈迁:《国榷》卷九十九:(崇祯十六年六月)丁丑,立赏格,购李自成万金,爵通侯,购张献忠五千金,官极品,仍世锦衣卫指挥使。余各有差。
王世德:《崇祯遗录》:十月,京师戒严。上命太监王永祚问方略于首辅韩爌,爌以迁都对。永祚正色曰:“是何言耶?根本重地,宗庙陵寝在焉,何得轻建此议?”上初悉夺宦官权,一心委任大臣,而大臣多此类,上始有轻士大夫意。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181页
谈迁:《国榷》卷九十:(崇祯二年十一月)辛卯,遣乾清宫太监王应朝监视行营……十二月辛亥朔,司礼太监沈良佐、内官太监吕直提督九门及皇城门,司礼太监李凤翔总督忠勇营、提督京营。
谈迁:《国榷》卷九十三:罢总理、监视太监,谕曰:“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事无大小,悉委臣工。不意诸臣营私诿过,罔恤民艰,廉谨者入于迂疏,贤能者好为推诿。居恒但有虚声,临事均无实济。己巳之冬,京都被兵,宗社震恐,举朝束手,此士大夫负国家也。不得已,分遣各镇监视,添设两部总理,虽一时权宜,亦欲诸臣自反。迩来经制粗立,兵饷稍清,诸臣应亦知省,自图改悔。今将总理、监视等官尽行撤回,以信朕之初心。惟关宁逼近,高起潜兼监两镇,京营内臣提督照常。所愿二三臣工共体时艰,若复蹈陋辙,不惟国典具存,抑诸臣之忠猷何在?良足耻矣!”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203—217页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109—115、199页
孙承泽
.《春明梦余录》
:北京古籍出版社
,1992年
:第334—336页
《明史 卷七十 志第四十六》:崇祯四年……逢年、元璐以时方需才,奏请殿试传胪,悉如文例。乃赐王来聘等及第、出身有差。武举殿试自此始也。十四年,谕各部臣特开奇谋异勇科。诏下,无应者。
孙承泽:《山书》卷十四:(崇祯十四年)五月,谕户、兵二部议开裕国足民、奇谋义[异]勇二科,曰:“朕惟足国之道,贵在阜民;强兵之䇿,要在择将。方今国用日烦,民生日困,朕心甚切如伤。乃廷议每年足用则必取之于民,及言恤民,则有虑诎于赋,而所入不供所出,使国与民无并足之方矣。至如建牙设镇,不知凡几,然干城未睹,桓、纠未闻。推毂徒勤,登坛罔效,抑又何也?岂以天下之大、人才之盛,而竟无人焉?明习心计,经理储输,可以不事朘削催科,而使度支京坁有殷陈之积者乎,又岂无人焉?谋裕折冲,力能超秉,或沉识而握奇制胜,或骁恣而陷阵摧锋,如古所称智将、勇将之选者乎,朕拊髀侧席,旦夕以之,未获一遇。意者所谓敷求之术,未尽其道也。朕今欲特开科目:一、裕国足民科,一、奇谋异勇科,使海内人士,望的而趋,有以自见。至于访求考验,征聘选举,更须良法尽善。务期韫美必售,赝鼎毋投,豪杰倾心,弓旌生色。以称朕破格旁求至意。所有设科事,该部科会集廷议详酌规制来看。”
《明史 卷二百六十一 列传一百四十九》:明世举于乡而仕至巡抚者,隆庆朝止海瑞,万历朝张守中、艾穆。庄烈帝破格求才,得十人:邱民仰、宋一鹤、何腾蛟、张亮以忠义著,刘可训以武功闻,刘应遇、孙元化、徐起元皆以勤劳致位,而陈新甲官最显。
《明史 卷二百五十五 列传第一百四十三 》:陛下以重典绳下,逆党有诛,封疆失事有诛。一切诖误,重者杖死,轻者谪去,朝署中半染赭衣。
孟森
.《明史讲义》
:岳麓书社
,2010年
:第303—304页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186—198页
倪元璐:《奏牍》卷三:愿陛下首发罪己之诏,顷睹圣旨有云:“皇陵罹变,朕实不德所致。”臣恭诵之余,应声泪下。以陛下圣仁,中怀至痛,不难自诬为诸臣引愆,即此一言,盈朝动色,犹恐穷谷遐陬未承斯义,请立降明诏,痛切撝谦,布告天下。
谈迁:《国榷》卷九十四: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夫建州本属我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抚御得宜,何敢逆我颜行?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觏,虏乃三入,寇则七年。师徒暴露,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不已,闾阎凋攰而加派难停。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今年正月,复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责实在朕。于是张兵措饷,勒限责成,伫望执讯歼渠,庶几上慰下对。又不期诸臣失算,再令溃决猖狂。甚至大军辱于小丑,兵民敢于无上,地方复遭蹂躏,生灵又罹汤火。痛心切齿,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内何时休息!已再留多饷,今再调劲兵,立救元元,务在此举。惟是行间文武,主客士卒,劳苦饥寒,深切朕念。念其风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宫;念其饮冰食粗,朕不忍独享甘旨;念其披坚冒险,朕不忍独衣文绣。兹择十月三日避居武英殿,减膳撤乐,除典礼外,余以青衣从事,以示与我行间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为止。文武官也各省察往过,淬励将来,上下交修,用回天意,总督总理,遍告行间,仰体朕心,共救民命。密约联络,合围大举,直捣中坚,力歼劲寇。盖贼数虽多,真贼原少。真者就歼,其余自靡。但防埋伏更番,不可孤军深入,勿得贪取遗物。纵令奔逃,仍复裹粮相继,勿致中途阙食,有失机会。贼首必诛不赦外,其胁从蚩蠢,又不忍尽杀,量开生路,预行晓示。如投戈散去,准免追求。或乘间来归,即与安置。已许零星散遣,不得仍携械马。本地方一体拊循,严禁侵侮,其乡兵除防守本地外,有堪杀贼、愿从征者,许另队随营。总督洪承畴已奉尚方,总理卢象升亦许便宜行事。著戎政、光禄、太仆共发银十五万、内库发大红各色蟒段绢布二万匹,分解各路,令巡按御史为监军,监纪稽核。将士有功,督理军前赏格,或椎牛犒赏,以鼓其气,务赏罚明速,以免沉延幸冒之弊。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十三:闰四月,大旱,久祈不雨,圣谕责臣罪己,曰:“帝德好生,降罚必有所致。久祈不应,乃朕躬之悃诚未能上达,朝廷之德泽不能下沾。如张官设吏,原为治国安民,今出仕专为身谋,居官有同贸易。催钱粮先比火耗,完正额又欲羡余。甚至已经蠲免,悖旨私征;才议缮修,乘机自润。或召买不给价篚,或驿路诡名轿抬,或差派则卖富殊贫,或理谳则以直为枉。阿堵违心,则敲朴任意;囊橐即富,则奸慝可容。抚、按之荐劾失真,要津之毁誉倒置。又如勋戚不知厌足,纵贪横于京畿;乡宦槭弃防维,肆侵凌于闾里。纳无赖为爪牙,受奸民之投献。不肖官吏畏势而曲承,积恶衙蠧生端而勾引。嗟此小民,谁能安枕?似此种种,足干天和,积过良深,所以挽回不易。都著洗涤肺肝,共竭悃诚,仰祇天意。
谈迁:《国榷》卷九十八:比者灾害频仍,干戈扰攘,兴思祸变,宵旰靡宁,实皆朕不德之所致也,罪在朕躬,勿敢自宽。自今为始,朕敬于宫中默告上帝,修省戴罪视事,务期歼胡平寇,以赎罪戾。
谈迁:《国榷》卷九十九:(崇祯十六年六月)乙亥,诏曰:“朕以眇躬,祗膺天命,嗣守鸿业十六载于兹,宵旰图回,惟勿克肩荷是惧。乃自逆胡匪茹,阑入内地,畿内、山左极目丘墟,驱剿虽已远奔,荼毒实为可闵。至流贼,原我赤子,亦复矫命衡行,连陷藩封,震惊陵寝,豫、楚、江北半被摧残。重以天灾荐告,蝗旱频仍,奸吏贪官专工掊克,横征暴赋,不顾凋疲,致祸结兵连,边腹交困,老羸转于沟壑,丁壮耗于干戈。万姓何辜,遭此异惨,皆朕不德所致也。拊躬内省,忧悼良深,是用深自创艾,嘉与海内更始,特下罪己之诏,弘敷发政之仁。念加派赋重,久应蠲除,时属用兵,势非得已。除河南五年被陷已捐免外,今将省、直残破府、卫、州、县自十六年为始,一切三饷各项钱粮蠲免二年。其未经残破而村落灰烬可怜者,抚、按仍分别速奏,酌量蠲缓。又向颁恩诏,官胥蠹弊,重派私征,蚩蚩孑遗岂能尽晓?该抚、按榜示,即行梓布。如有朦混前弊,加等正罪。余各地方官要劝课农桑,招来流徙,革禁耗羡,宽恤征徭,使穷民均沾惠育。百尔有位,洗心易虑,协力分忧,各殚拯救之方,共挽艰难之运,庶几寡昧赖逭愆尤。所有应蠲免地方,条列于后,云云。于戏!万方罪在朕躬,敢忘驭朽之惧?群黎遍为尔德,宜沛解悬之恩。惟本固则邦宁,亦安内而外静。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谈迁:《国榷》卷一百:(崇祯十七年二月)壬申,上忧寇罪己,诏曰:“朕嗣守洪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陟降之威、祖宗付托之重。宵旦兢惕,罔敢怠荒。乃者灾害频仍,胡、寇并急,生民荼毒,靡有宁居。惟彼狡虏,固曰犬羊,非我族类;若此流寇,则分属君民,谊兼赤子,忘累世之豢养,肆廿载之凶残。赦之益骄,抚之益叛,反以杀人为仁,掠财为义,至有受其煽惑,顿忘仇敌,深可痛伤!朕为民之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锋镝、蹈水火,殣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使民输刍挽粟,居送行赍,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悬磬,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冷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荐至,师旅所处,疫疠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首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御失宜、诚感未孚。中夜以思,局蹐无地,己实不德,人则何尤?用告尔天下官吏军民人等:今朕痛加创艾,深省夙愆,匪涉虚文,恪循实事,要在惜人才以培元气,守旧制以息纷嚣,行不忍之政以收人心,蠲额外之科以养民力。念用兵征饷,原非得已,各省、直抚按官急饬所属有司多方劝谕,毋失抚字。倘有擅加耗羡、朦混私征及滥罚淫刑、致民不堪命,立行正罪。其流亡来归,除蠲逋赋,加意安插赈恤,毋致失所。至于罪废诸臣,有公忠正直、廉洁干才尚堪用者,不拘文武,著吏兵二部确核推用,以彰使过。草泽豪杰之士,有恢复一郡一邑,便分官世袭,功等开疆。即陷没胁从之流,能舍逆反正,率众来归,准令赦罪立功。能擒斩闯、献,仍予通侯之赏。于戏!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尚怀祖宗之厚泽,助成底定之大功。思克厥愆,历告朕意。”谈迁曰:“轮台之悔,奉天之诏,汉、唐二主感动海内,克光大业。而先帝末岁惓惓,翻然下尺一,昭如日月。当其时,民莫苦于横征,率空言无指,实朝廷好负人。亟则引咎,缓则反汗,愚夫习而知之,故耳目顽锢如初也。倘即减今岁田租之半,躬阅内府,尽出其所有,金币珠玉等,尺寸毋少靳,明示吏民,以充禄饷,诛一二掊克之吏,锐意更始,而吏民不为感动者,未之有也。”
曾美芳.定期奏报制度与崇祯初年的财政管理[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58(01):79-91.
白寿彝总主编、王毓铨主编
.《中国通史 第9卷 中古时代明时期 上 》第2版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3年
:第218—219页
倪元璐:《倪文贞疏稿》卷八,《覆奏并饷疏》:臣于本年六月内具题前事,奉圣旨本内:并三饷为一饷,以便清稽,兼省紊溷,深得执简驭繁之法。以后各省、直征收民粮,悉去三饷、杂饷名色,止开正赋兵饷。
蒋德璟:《悫书》卷十二,《召对论钞法桑穰及练饷事》:至二十八日,上发科臣光时亨疏,内言练饷殃民,咎倡议之人。璟即拟曰:“向前聚敛小人,倡为练饷及搜括诸议,以致民穷祸结,误国良深。朕已引咎责躬,姑不追究。其余已有旨了。”首辅陈公演、同官魏公藻德皆以为太切直,宜婉之,璟谢不可。三十日,上召阁臣及吏,户二部臣入文华殿,行礼毕,入殿内……上因取光时亨本,阁臣曰:“先生每票拟,即朕旨也,须仰体朕意。这票内'聚敛小人’,系是何人?”臣璟即过跪曰:“这'聚敛小人’即原议练饷部科。”上曰:“部科何人?”璟对:“原任户部尚书李时问,科臣偶记不真。”上曰:“朕如何是聚敛?当时只欲练兵。”璟对:“皇上仁爱万民,岂肯聚敛?只既有旧饷五百万,新饷九百万余,复增出练饷七百三十万,当时部科实不得辞其责。目所练兵马,今皆安在?”上曰:“练饷亦派忒多了。只向前旧饷、新饷,亦何曾有许多兵马。”璟对:“旧饷、新饷,虽无堪用兵马,然原额尚在。今于二饷外抽出练兵,如派令蓟督抽练兵四万五千,今只二万五千:保督抽练三万,今徐标只说二千五百;保镇抽练一万,今马岱只说二三百,其余俱落了。他若山永兵七万八千,蓟密兵十万,昌平兵四万,宣大山西兵二十余万,陕西三边兵二十余万,一经拣练,将原额兵马通不提起,并抽的也不曾练,却增了七百三十万之饷。民安得不困?”上曰:“倪元璐已并三饷为一了。”璟对:“户部虽并三饷为一,外边州县追征只是三饷。”上震怒曰:“先生前票孙晋本是狥纵,这光时亨本内所参何人,并不明言,显是含糊,且有许多埋伏。如何这等票?显是朋比!”璟对:“臣孤踪独立,从来不敢傍他人,与光时亨从来并无交涉。一向在御前说练饷当蠲,且所进《御览备边册》内,饷议数条,皆说聚敛之非,不是今日方说。”首辅陈公演奏:“同官德璟于九边各镇兵马钱粮最为练熟,每在阁中与臣等言,皆说练饷之非,一腔忠愤。前日拟票,臣等亦说其太直。”魏公藻德奏:“同官德璟素有忠愤,每言及民穷财尽,不痛切,实无他肠。即光时亨也是因事纳忠,望皇上优容。”李公遇知、倪公元璐皆为求宽宥。倪公至以钞饷系户部职掌自引咎。上曰:“起来。”诸公承旨起。璟跪不敢起,再奏:“臣愚戆有罪,只是为国为民。”俯伏良久,上曰:“起来。”……二月初二晚前揭忽奉御批:“朕知道了。”而钞法、桑穰已停免,并练饷亦议裁矣。一时中外诵圣明转圜,交相庆幸云。
蒋德璟:《悫书》卷十二,《衰病蒙恩疏》:而臣愚戆中方,因本年正月间拟票科臣光时亨疏,有“向前聚敛小人,倡为练饷及搜括诸议,以致民穷祸结,悞国良深”等语,先帝震怒,面加谴责,臣叩头待罪。同官陈演等及同时召对尚书李遇知、倪元璐为臣请宽,幸蒙恩宥。臣随即出直具疏,以足疾求斥。复连控二疏,蒙先帝怜臣老病,准回籍调理,仍赐银币,乘传以行。
蒋德璟:《悫书》卷十二,《回奏蠲免召买拟谕揭帖》:三月初四日,上自草罪己诏书,即传蠲免召买,然稍晚。
张正声:《二素纪事》(不分卷):五月初二,鞑兵至,有黄伞二把,其一摄政王也。令各官为先帝发丧三日。初七至初九日哭临,百姓尤挚,中官无点泪。
蒋德璟:《悫书》卷九,《回奏禁奢崇俭揭》:题,适奉御批:“禁奢靡,止宴乐,前已与先生每面谕,还宜拟旨通饬。朕于冬至、正旦、寿节、端阳、中秋及诸大典礼,升殿行礼,方许作乐,其余皆免。朕浣衣减膳,已有谕旨。今用锡、木、磁器,以示俭约。其金银各器,系关典礼者留用,余贮库以备赏赉。内外文武诸臣,俱宜省约,专力办贼,太平之日照旧。先生每再将先年旧旨参看,议妥来行。钦此。”臣等叩头恭诵,不胜赞服。窃见近日风尚之奢,日甚一日,其僭几至于无等,其费总出于民间。严谕累颁,积习未变,真可痛恨!皇上谆谆戒饬,且特以身先之。至于典礼庆贺之外,暂撤宫悬;衣服浣濯之余,仍裁玉膳。器用锡木,居然匏尊土簋之风;库贮金刀,预为行赏酬功之用。恭惟圣祖时亦曾取法木辂,示训露台,洗表袱而得金,缉片毯以为被,盖深得古帝王菲食卑服之意。而今日则裕国足民,节俭为先,剿寇灭奴,忧勤尤急。诚可以远光祖德,下悚官方矣。至安乐一事,尤为妨废职业,而京城首善,倍宜力行禁止。并服舍、器用、舆盖等项,典制甚严,尚多侈肆,皆不可不吸加裁抑者,诚辨上下、定民志一大端,不独省财节费而已。谨祗遵参酌拟藁,恭进裁夺。原奉御批,尊藏阁中。各折附缴。谨题。同书卷九《拟禁奢崇俭敕谕》:谕礼部、都察院:迩来兵革频仍,灾浸叠见,乃内外大小臣工、士庶人等,全无省惕,奢侈相高,贪僭嚣凌,为蠹不少。朕甚恶之,屡经严饬,未见遵行。崇偷去奢,宜自朕始。于冬至、正旦、寿节、端阳、中秋,及遇诸大典升殿行礼,方许作乐,其余皆免。至浣衣减膳,已有谕旨。今用锡、磁器以复古风,其金银各器保关典礼者留用,余尽贮库以便赏赍。内外文武诸臣俱宜省约,专力办贼。如有仍前奢靡宴乐,及拜谒馈遗,官箴罔顾者,许缉事衙门参来拿治。其官绅舆盖遵照《会典》,如擅用黄蓝网盖,及士子擅用红紫衣履者,庶民男女僭用锦绣、绮、金玉、珠翠衣者,俱以违制论。凡衣袖,不许过一尺五寸。凡器,不许销金、嵌金、螺钿、紫檀、花梨等物,及铸造金银杯盘。在京者五城御史,在外者抚按、提学官,大张挂示,严行禁约,违者参处。娼优、吏胥加等究治。
谈迁:《国榷》卷九十九:戊寅,上自用铜、锡、木器,屏金银,命文武诸臣各省约,戒官绅黄、蓝绢盖,士子红、紫衣履,庶人锦绣、丝纻、金玉、珠翠衣饰,俱论违制。谈迁曰:“先帝身先俭约,减膳却珍,服浣濯之衣,而臣民奢习如故,终莫之革者,以名美而朝夕异令也。督抚月易,内员岁遣,征租之使不避灾旱,大本已拨,虽屡下尺一,特故纸玩之,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谅哉!”
樊树志
.《晚明史 1573-1644》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5年
:第741—742页
苗棣
.《大明亡国史 崇祯皇帝传》.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14年
:第231—238页
李宝臣. 甲申之变的白银情结——大顺追赃与崇祯内帑解析[C]//.北京历史文化研究.,2012:30-42.
蒋德璟:《悫书》卷十二,《召对论钞法桑穰及练饷事》:上发臣璟:“原拟户部采取桑穰本令改票。”先是,桐城生员蒋臣言钞法可行,且云岁造三千万贯,一贯直一金,岁可得金三千万两。而户工侍郎王鳌永专管钱钞,亦以钞为必可行,且言初年造三千万贯,可代加派二千余万,以蠲穷民。此后岁造五千万贯,可得五千万金。所入既多,将金与土同价,除免加派外,每省直发百万贯,分给地方各官,以佐养廉之需。其言甚美,然实不可行也。上特设内宝钞局,昼夜督造,募商发卖,而一贯拟鬻一金,无肯应者。鳌永请每贯蠲三分,止鬻九钱七分。京商騒然,紬各铺皆卷箧而去。璟言:“民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张纸。”上曰:“高皇帝时,如何偏行得?”臣璟对:“高皇帝似亦以神道设教,当时只赏赐及折俸用钞,其余兵饷亦不曾用也。”上曰:“只要法严。”臣璟对:“徒法亦难行。”因言民穷困已极,且宜安静,其语颇多。然上已决意行之。
谈迁:《国榷》卷九十九:(崇祯十六年六月)戊辰,召隆平侯张拱薇、尚书吏部李遇知、兵部冯元飚、御史杨鹤及桐城诸生蒋臣于中左门。臣,前保举户部尚书倪元璐荐为户部司务,其言钞法曰:“经费之条,银、钱、钞三分用之,纳银买钞者,以九钱七分为一金,民间不用,以违法论,不出五年,天下之金钱尽归内帑矣。”……九月(甲寅),作新钞。
倪元璐:《倪文贞奏疏》卷十一,《钞法窒碍疏》:题为遵旨确议钞法事,该臣奉命会同王鳌永看得钞法利行,道宜慎始,而窒碍则有四端:一、当推行之先,愚民未明圣意,讹兴挠阻也。今议早颁诏谕,明告天下,以法行自上,如正赋、关税、罚赎、税契、间架等项,悉俱收钞。其在朝廷所发军饷、商本、役饩、匠值等项及民间交易行使,悉听愿便,更不抑勒急遽强行,如是则民初不怖,既而乐之,而后钞可大行也。一、议设钞商领散,而始事必怀观望,先须官自为之,官则虑有胥役为奸,留难勒索,民以多费为苦,即咎立法不良。今议遴选能吏,试于近畿,授之科条,以立榜样,必如民间交易,简易公平,使民翕然称便,因而推之天下,则如流水也。一、有司征收,未必凛遵功令,有名为征钞,其实征银,或钞十三,银居其七,钞之去路无多,民必不以钞为有用。今议责成抚、按,严饬有司遵行,凡赎税一两,而上宁减数示宽,不许搀用银钱,违者赃论,仍以钞行多寡殿最考成,则有司知励也。一、民间买钞,以输粮税,贫者既不能顿遽收买,富而黠者或多攘积,征贵居奇,乘急罔利,则小民大困。今议设法禁杜,仍计地方应领钞贯,依数倍之,如应十万者,倍给二十万。宁赢留余,毋缩踊贵,则亦无弊也。以四议举其梗,凡此外补苴变通,在乎任者。总之,法行有渐,今日以安辑人心为本,臣惟常怀鱼惊鸟散之忧,以襄皇上惇大宽裕之治,必求有功,宁徐无骤,伏候圣裁。
谈迁:《国榷》卷一百:庚午,谕户工部右侍郎王鳌永□□□铸当二、当五钱。
晁中辰
.《明代海禁与海外贸易》
:人民出版社
,2005年
:第245—246页
张德信、谭天星
.《崇祯皇帝大传》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3年
:第140—146页
何其敏
.《中国明代宗教史》
:人民出版社
,1994年
:第102页
文秉:《烈皇小识》卷六:上初年崇奉天主教。上海(徐光启),教中人也。即入政府,力进天主之说,将宫内俱养诸铜佛像尽行毁碎。至是,悼灵王病笃,上临视之,王指九莲华娘娘现立空中,历数毁坏三宝之罪及苛求武清云云。言讫而薨。上大惊惧,极力挽回,亦无及矣。时阁臣皆从外入,素不谙文义,上既痛悔前事,特颁谕内外,有“但愿佛天祖宗知,不愿人知也”等句,几不成皇言矣。“宰相须用读书人。”初年上曾举以讽诸阁臣者,可胜三叹。
黄一农
.《两头蛇 明末清初的第一代天主教徒》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5年
:第79—82页
马伟华
.《历法、宗教与皇权:明清之际中西历法之争再研究》
:中华书局
,2019年
:第63—65页
《明清内阁大库史料》上册,《兵部为梁山寇虽成擒仍严禁浒传等事》:兵部为梁山寇虽成擒等事该本部题前事等因,崇祯十五年六月 日本(部)尚书陈等具题,十五日奉旨:降丁各归里甲,勿令仍有占聚,着地方官设法清察本内,严禁《浒传》,勒石清地,俱如议饬行,钦此。钦遵钞出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拟合就行,为此:一、咨都察院,合咨贵院烦熠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希转行山东巡按,即严饬道府有司,实心清核,务令降丁各归里甲,勿使仍前占聚;一面大张榜示,凡坊间家藏《浒传》并原板,尽令速行烧毁,不许隐匿;仍勒石山巅,垂为厉禁,清丈其地,归之版籍。并通行各省、直巡按及五城御史,一体钦遵,禁毁施行。一、咨东抚、登抚,合资贵院烦为遵炤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希严饬道、府有司,实实清察,务使降丁各归里甲,勿令仍前占聚殃民;一面大张榜示,凡坊间家藏《浒传》并原板,速令尽行烧毁,不许隐匿;仍勒石山巅,垂为厉禁,清丈其地,归之版籍。期于窟穴肃清,萑苻屏迹,施行。一、通行九边、省、直各督抚,合咨前去,烦为遵熠本部覆奉明旨内事理,希大张榜示,凡坊间家藏《浒传》并原板,勒令烧毁,不许隐匿,施行。
杨士聪:《玉堂荟记》卷下:烟酒古不经见,辽左有事,调用广兵,乃渐有之,自天启年中始也。二十年来,北土亦多种之,一亩之收,可以敌田十亩,乃至无人不用。己卯,上传谕禁之,犯者论死。庚辰,有会试举人未知其已禁也,有仆人带以入京,潜出鬻之。遂为逻者所获,越日而仆人死西市矣。相传上以烟为燕,人言吃烟,故恶之也。壬午,余入京,鬻者盈衢,朝以为异,已而知为洪督所请开其禁也。
吴伟业:《绥寇纪略》卷十二:熹庙时童谣曰:“天下兵起,遍地皆烟。”未几,闽人有此种,名曰烟酒云,可以已寒疗疾,此亦火异也。
王逋:《蚓庵琐语》(不分卷):烟叶出自闽中,边上人寒疾,非此不治。关外人至以马一匹易烟一斤。崇祯癸未,下禁烟之令,民间私种者问徒,法轻利重,民不奉诏。寻令犯者斩,然不久因边军病寒无治,遂停是禁。崇祯末,遍处栽种,虽二尺童子,莫不食烟矣。
孙文良、李治亭
.《明清战争史略》
: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6年
:第308—429页
顾诚
.《明末农民战争史》
:光明日报出版社
,2012年
:第44—234页
李明伟.崇祯皇帝与西方科技[J].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6(02):73.
张小青:《明清之际西洋火炮的输入及其影响》,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编:《清史研究集》第4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69—81页。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19,天聪八年八月二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9]
-
王荣湟
.《袁崇焕全传》
:岳麓书社
,2020年
:第213—217页
《崇祯长编》,崇祯二年十二月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9]
-
《明史 卷二百九十一 列传第一百七十九》:当春未死时,我大清有议和意,春为言之于朝,朝中哗然诋春。诚意伯刘孔昭遂劾春降敌不忠,乞削其所授宪职。朝议虽不从,而有司系其二子死于狱。
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
.《明清史料》甲编
:上海商务印书馆
,1936年
:第736页
李光涛
.《明清档案论文集》
:联经出版事业公司
,1986年
:第425—426页
樊树志
.《晚明史 1573-1644》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5年
:第884—887页
李清:《三垣笔记》卷上:上因杨辅嗣昌请,勉从众议,然犹欲隐其名。会黄翰林道周疏驳,中寝。及北兵入犯,上抚膺叹曰:“大事几成,为几个黄口书生所误,以至于此!”道周之逮肇此。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47,崇德四年七月初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9]
-
谈迁:《国榷》卷九十七:是月,德王由枢陷于建虏,遣内官王朝进、张福禄、都司徐文师上书,自广宁入,参将夏成德以闻。广东道御史汪承诏言:“宜火其书,勿令传外。王朝进等宜编置远方,毋浪传敌信。万一皇上展亲之念笃,宜别遣边人,量赉用物,俾申德意,若曰:‘王不造失守社稷,远播沙漠,庶几戎狄悔祸,降礼有加,王宜优游塞外,以终天年。朕已抚王嗣,俾缵旧服,俟其成立,当使自将待边,以泄王愤。’如此,庶彼知朝廷大义,可绝其垂涎,杜其凌侮。”报闻。
蒋德璟:《敬日堂外集》卷一,《召对面奏灭奴雪耻疏》:臣于本月十二日蒙皇上御平台,以奴在义州已经半月,垂问筹画,后复将御笔“灭奴雪耻”四字,传示臣等。臣等谨奏:“我皇上‘灭奴雪耻’四字,就是中兴大有为根本。”
陈生玺.论松锦之战后的明清议和[J].渤海学刊,1989(03):32-42.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61,崇德七年六月初三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29]
-
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
.《明清史料》乙编
:上海商务印书馆
,1936年
:第573页
蒋德璟:《悫书》卷十一,《回奏宁远用间揭帖》:题,酉时蒙发下匣封内一件一本,恭奉御批:“前因边报奴孽已死,故为密谕,令辽抚镇密行间谍之计,至今未见实效,似宜仍责该抚镇相机便宜必行,务得稍缓其入犯狡逞,我得大调边兵,荡平寇氛。先生每再密商来奏。钦此。”臣等谨看得,奴孽已伏天诛,正可乘机用间,已有屡旨密行。前该抚镇回奏,尚未有实本要着。大约四酋方弊、舍长立幼之时,相争未定,有间可图。今虽事机稍异,然彼中陷将,想亦不忘归正,而竟无一径入虎穴确探耗息者,岂奴焰方张,日思蚕食,尚未得其间乎?似应行该抚镇相机密图,御前定封,下部星速齐去,庶无旁泄。至闯贼原未渡河,同官李建泰锐志整顿,晋事似尚可为。霍达所奏,恐尚未确也。谨拟密谕一道,手书恭进,伏候圣裁。原奉御批,尊藏阁中。谨题。密谕辽东抚镇:前因边报奴孽天诛,屡旨用间,未见作何布置?还着该抚镇购募死士,设法侦谍,多方间诱,一切发纵机宜,听行间从长作计。倘可缓其入犯,我得调发边兵迅扫寇氛,未为失策。着再密切速图,不可坐失事机,成与战功一体优叙。特谕。崇祯十七年正月十八日。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卷三:怀宗崇祯元年三月,虎墩兔杀那木儿台吉,寻又与朵颜卫束不的三十六家、伯颜阿亥等部战于敖木林,失利,杀伤万余人。时朝议以东陲多事,姑羁縻之,然边吏浸怠,弛不设备。五月,插汉宰生、贵英恰等至宣府新平堡胁赏,初约五十骑,倏逾数百,大哗。参将方咨昆诱入瓮城,尽歼之,自焚关将军庙,毁墙数仞,委虏以自解。贵英恰,虎墩兔婿也,狡猾善用兵,既死新平堡,其妻兀浪哈丈帅众自得胜路入犯洪赐、镇川等堡,拆墙入。虏骑已至孤店三十里,竟不时传烽,以喇嘛僧止战故也。时村屯未收敛,大同守兵不满万人,插汉奄至,急收保,倚北关为援。插骑进围大同,兀浪哈丈领之,其大营可五万骑,屯海子滩,则虎墩兔也。代王倡士民力守,王知县获奸谍二十余人,悉斩之。插汉知有备,遂分屯四营,流掠浑源、怀仁、桑干河、玉龙洞二百余里,寻遣使诣总督张晓胁赏。
谈迁:《国榷》卷八十九:初,广宁塞外有炒花、暖兔、贵英诸虏,蓟镇三协有三十六家守门诸夷,所云西虏也,皆受我赏。建虏虽强,其势未大合。至是中外迎上指,谓通建虏,并革其赏。诸夷已哄然。会塞外饥,请粟,上坚不予,且罪阑出者。于是东边诸胡群起扬去,乃尽折入建虏,不受汉索矣。
《崇祯长编》,崇祯元年九月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崇祯长编》,崇祯二年三月二十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谈迁:《国榷》卷九十一:(崇祯二年三月)宣大抚夷总兵王世忠赴任。户部奏:“插汉修贡,命旧赏即给,新赏春、秋分发,该督抚颁行。王象乾所定赏额与今数有异,着额报为永例。”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6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125—133页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14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270—271页
袁森坡.明朝后期与辽东蒙古的关系[J].明史研究论丛,1991(02):214-217.
谈迁:《国榷》卷九十五:属夷卜石兔部投建虏,又请马市,仍守边,命译人严谕之,许自效。总督卢象升上言:“建虏之强也,先并金台失、白羊骨,次并三十六家、并吉囊、并插汉,近复并朝鲜。东自鸭绿,西至贺兰,塞外山河,皆隶其版。今日所存,惟哈喇慎与卜石兔耳。哈喇慎利中国之市,故未与合,目中无卜;卜又以先俺答四十年恭慎,怀中国之旧,窃处丰滩,无事资其耳目,有警藉其声援。伐谋、伐交,用奇、用间,羁敖縻哈,同一机括。我既就近易马,而哈即以重价易货。马与货俱未尝出边,利亦不少。若建虏绝哈,则宣镇频年中建虏未闻哈为之导,何自斩左臂为?”上是之,后颇获马利。
卢象升:《明大司马卢公奏议》卷九,《恭陈备御确实情形疏》:他如卜插诸夷,东、西二哈,或输诚而市马,投款以守边,一皆阳示羁縻,阴施操纵,来者不拒,去者不追,使知各自为部,则天朝予以覆冒之恩;趋势附(奴),则中国绝其归依之路。伐交、用间,于此先寓其端,然后次第施行未晚。
蒋德璟:《悫书》卷八,《再进守边赏夷册揭帖(癸未六月初三日)》:题:“前臣纂《御览备边》册内,有《守边赏夷》一册,欲俟各册完日一并进呈。今日适召对抚夷署总兵张致雍,正为守边赏夷事情。察得东、西哈原在大同边外之西数千里,其地产马,岁至黄甫川、杀胡口互市。与卜酋虽有往来,未知果同心与否?如欲厚其金帛,令之与建奴为难,则相去甚远,恐未必为我用。前致雍所条数款,曾经督臣孙晋驳议,具在册中。并隆庆以后顺义王历年款贡始末,亦颇具其梗概,谨先恭进备览,余册次第缮完。臣不胜惶悚之至。谨题。”张致雍原系宣大废弁,以“用哈攻奴”上疏干进,已经部中驳议数次。璟亦核其情形,附于《守边赏夷》之内,在《御览备边》册中,未及进呈。是日上密召之,面议甚喜。而哈在极西,奴在极东,实不相及也。卜在宣大,虽与哈市,亦非能用哈者。上既不召阁臣,亦无从面驳,故止以原册进览。翌日召对中极殿,顾臣璟曰:“昨册东西夷落较如列眉,极好。”璟愧不敢当,聊附记之。同书卷十一,《回奏用土用夷揭帖(甲申正月十九日)》:……又议用夷事一本,奉御批:“此事似应再议,恐滋后患。改票,钦此。”臣等叩头恭诵,仰见圣明励功防患,睿虑精详。……至用夷一事,原非得已。卜久衰弱,哈则远在秦边数千里外,岂为我用?惟部议套虏古楼诸部落近在榆边,亦不知肯用命否?且亦安得许多金钱而饵之也?其为后患,诚有不胜言者。谨遵论另拟二票,伏候圣裁。原奉御批,尊藏阁中。谨题。
《崇祯长编》,天启七年九月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王桂东.猜忌的同盟者:朝鲜王朝与明东江镇交涉史考论(1621—1637)[J].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2016(02):115-141.
《大清太宗文皇帝实录》卷26,天聪九年十二月初十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备边司誊录》,仁祖十四年五月十四日条:启曰, 伏见回还奏请使所齎礼部咨, 贸焇一事, 已蒙该部题请, 而皇上不为准许, 至有毋再吁请之命, 虽甚冤抑, 势难强烦, 今番使臣之行, 姑勿提起, 更观事势, 随後议处, 似为得之, 敢禀, 答曰, 依启。
《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卷27,十年十一月初八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6-30]
-
杨嗣昌:《杨文弱先生集》卷十,《陈愚见请圣裁疏》:窃念朝鲜贡使将次起程,彼国降敌[奴]至今已逾一月,音问寂然,未知竟作何状。使臣之去,正好乘便侦询。臣想欲请天恩,比常倍加赏赉,特赐敕使伴送其行,诚恐前经海岛,将吏兵民不知天朝字小之义、维系属国之心,或称铁山既残我拨,我今亦当杀之。又或利其所有,明欺暗害,便指使船为贼塘报捏功,乃令使臣气不得伸,从此甘心永绝,失着不小。臣谨谬陈愚见,可否如臣所请,伏候圣裁垂察施行。崇祯十年四月十三日。奉圣旨:属国世称忠义,力屈即敌[奴],情殊可悯。据奏加赏伴送,同沽朝廷字小之仁,具见深虑,依议。著即选廉能官一员导护出海,一面移会所在官司,知有侵侮欺害的,即便严拿究治。仍指实奏来,至处赏数,著礼部将列即日具奏。该部知道。
《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卷46,二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6-30]
-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35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97—98页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4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73—74页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4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94—95页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辽宁省档案馆编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101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年
:第327—331页
陈文源.晚明对安南政策述论[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03):136-142.
牛军凯
.《王室后裔与叛乱者 越南莫氏家族与中国关系研究》
:世界图书出版广东有限公司
,2012年
:第68—81页
韩行方.明崇祯朝册封琉球始末考辨[J].海交史研究,1993(01):42-46.
吴元丰.南明时期中琉关系探实[J].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2(02):83-90.
谈迁
.《国榷》
:古籍出版社
,1958年
:第5659、5772、5965页
《沈阳状启》癸未六月二十二日:皇帝出示孔雀三首、鹦鹉一只于世子,前日此乃今番军人回还时中路所得云。盖是暹罗国所贡之物而被掠者也。皇帝仍问世子曰:“尔国亦有此鸟乎?”世子教是答曰:“此非本国所产之鸟,故未会见之。”是如为白齐。暹罗国进贡之人,浑身如漆,发紫貌怪者三人亦在庭内,而其中一人稍解汉语为白去乙。译官朴庚生从便相语,问其被掳缘由,则其人曰:“暹罗国在南极大海中,于朝贡之时乘船出来,则下岸之后,消了八个月,始达南京,以故一番朝贡,动经三年,始得竣事而还。今番则使臣并三十余人将近顺天府境内,猝逢清兵,使距一行或逃或死,俺等五人则终至被掳。清将仍使看护孔雀、鹦鹉作扛担来”云云。
《明史 卷二十四 本纪第二十四》:是年(崇祯十一年),土鲁番、琉球入贡。……是年(崇祯十六年),暹罗,琉球、哈密入贡。
蒋德璟:《敬日堂外集》卷十一,《回奏土鲁番进贡揭帖(甲申正月十九日)》:……译文内具言紫尧定向在阌乡被冲柜子甚多,并皇赏亦不与事,在崇祯元年,难再深究。……至言自发回兵助征,尤见恭顺。彼中回兵骁劲,原任甘肃御史王章曾疏言其可用,兼闯贼见在秦中,正可借其力与甘、宁各兵协力剿杀,此与卜、哈之说虚实大不相同,惟在鼓励驱策之耳。
朱芾煌:《文嘻堂诗集》卷上,《看土鲁番所献马》:崇祯十七年,土鲁番贡马一匹,其马称千里走者,留置四驿馆中,以候上阅。都人士争往观之,余亦同往时。甲申二月二十日。
崇祯年间招募葡兵新考
.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
[引用日期2022-06-30]
-
《崇祯长编》,崇祯三年十二月十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崇祯长编》,崇祯三年五月二十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6-30]
-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十二:四月,武生李琎奏:“致治在足国,请搜括臣宰助饷。”大学士钱士升拟下之法司,不听。士升上言:“此者借端幸进,实繁有徒,而李琎者乃倡为缙绅、豪右报名输官,欲行手实籍没之法,此皆衰世乱政,而敢陈于圣人之前,小人无忌惮,一至于此,且所恶于富者兼并小民耳。郡邑之有富家,亦贫民衣食之源也。以兵荒之故,归罪富家,而籍没之,此秦始皇所不行于巴清、汉武帝所不行于卜式者也。此议一倡,亡命无类之徒相率而与富家为难,大乱自此始矣已。”而温体仁以上欲通言路,竟改拟。上仍切责士升,以密勿大臣即欲要誉,放之已足,毋庸汲汲。
《明史稿 卷二十六 本纪第二十六》:治乱兴亡之故,虽曰人事,岂非天命哉?明代至光、熹而后,威柄下移,法纪澌灭。呜呼!此国运告终之候也。帝不幸适身当其厄,十有七载,汲汲皇皇,何尝不时廑宵旰,而天命既去,民心日离,物怪、人妖、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莫如之何也已。帝又卞急,性生重以猜愎,乖张锲刻,动见纷拿。呜呼!是扬汤而止沸、抱薪以救火也,曾何益之有哉?矧其时生灵涂炭,锋镝满于天下,士大夫犹哄堂斗室,狱讼弗休,不知有宗社,何有于封疆耶?帝固曰“诸臣尽败亡之徒耳”,反而求之,不知将自居于何等也?天实绝我,不亡奚待?呜呼!尚何言哉!尚何言哉!
《明史 卷二十四 本纪第二十四》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明史 卷三百九 列传第一百九十七》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孙卫国
.《大明旗号与小中华意识:朝鲜王朝尊周思明问题研究,(1637-1800)》
:商务印书馆
,2007年
:第76、227页
刘宗周
.《,刘宗周全集》第4册
:浙江古籍出版社
,2012年
:第46—49页
史可法
.《史可法集》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4年
:第121页
江日升:《台湾外记》卷二:礼部尚书余煜上言曰:“闻先帝谥‘思宗烈皇帝’,窃以为未妥。按谥法:道德纯一日‘思’,追悔前过日‘思’。先帝英明天纵,神武性生,忧勤十七年,念念欲为尧、舜者也。时遭家不造,乱阶频起,而所用之人,又皆忍于欺君,率致误国,于先帝何咎焉?道德纯一,则似泛;追忆前过,则似讥,于觐扬无当也。且唐、宋以来,从未有谥‘思’者。唯周之思王,己则弑君,而弟又杀之;汉之后主,暗弱任奸,以亡其国,何足述乎?谥法:有功安民曰‘烈’。今国破家亡,以身殉难,何烈之有?若激烈之烈,又非谥法之谓也。周之烈王、威烈王、汉之昭烈、魏之烈祖宗、唐之光烈帝,未尝殉难也。他日书之史册,将按谥法乎?不按谥法乎?故曰‘思’‘烈’二字举误也。然则谥宜云何?先帝英明神武,人所共钦,而内无声色狗马之好,外无神仙土木之营,忧勤图治,汲汲皇皇。临难时则又慷慨,必合‘国君死社稷’之义。千古未有之圣主,宜尊以千古未有之徽称。恨考订古今,未足以奉扬其美,不得已而拟其似,当谥曰‘毅宗正皇帝’。虽于内外宾服,亦未甚切;然先帝懿美及临难一段不负宗社之气,庶足尽之。”忻诚伯赵之龙亦言“思”非美字。
谈迁
.《国榷》
:古籍出版社
,1958年
:第5740、6058页
张岱
.《石匮书后集》
:中华书局
,1959年
:第40—42页
屈大均
.《屈大均全集》1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6年
:第229页
夏于全、齐豫生主编
.《四库禁书精华 第5卷 史部》
:吉林摄影出版社
,2001年
:第16页
查继佐
.《罪惟录》
:浙江古籍出版社
,1986年
:第386—387页
王世德:《崇祯遗录》:罢苏杭织造,谕曰:“封疆多事,征输重繁,朕甚悯焉,不忍以衣被组绣之工重困此一方百姓。俟东西底定之日,方行开造,以称朕敬天恤民至意。”……上恭勤节俭,励精图治。自神宗以来,膳羞日费万余金,上命尽减,但存百分之一;旧制,冠袍靴履日一易,上命月一易。玉熙宫伶人,立命黜散。
吴伟业:《虞渊沉》卷下:旧事,散金银豆于地,令宫人争取之,以为笑。上弗获已,命取枣、栗代之。宫中有月宴、有时宴,外戚、公主家以岁时进甘果,皆传旨停免。自初年罢三吴织局,尚方御浣濯之衣,履、袜则以布为之缘,曰:“朕方率天下去奢返朴,且令诸子知艰难,可弗先自身始乎?”
吴伟业
.《绥寇纪略》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年
:第321、407—408页
冯梦龙编
.《甲申纪事》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3年
:第47页
钱士馨
.《甲申传信录》
:,上海书店出版社
,1982年
:第5页
彭孙贻
.《平寇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4年
:第202—204页
《四库禁毁书丛刊》编纂委员会编
.《四库禁毁书丛刊 史部 72》
:北京出版社
,1997年
:第2—3页
《四库禁毁书丛刊》编纂委员会编
.《四库禁毁书丛刊 史部 72》
:北京出版社
,1997年
:第202—204页
郑永昌:《试论明清之际官方史料对崇祯帝评价的转变问题》,《史耘》,第3、4期,1998年9月
.台湾师范大学官网
[引用日期2022-07-01]
-
《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107,顺治十四年二月十一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130,顺治十六年十一月十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真朴编:《弘觉忞禅师北游集》卷三:上曰:“御河之南有台,明称南台,朕今改之,所谓瀛台也。宫城之北有山,明称煤山,朕今改之,所谓景山也,煤山即崇祯帝投缳之所。”语毕潸然,复歔欷叹息,曰:“崇祯帝亦英主,惜乎有君而无臣,不幸为李闯窘迫,毕命于此,殊为可恨。然明制过于文法太严,下情上阏,睽隔不通,未免有壅蔽之患耳。我朝则不拘大小臣工,一概宽之文法,从容召对,使常陛见,既才略可以尽知,且因以觇其人之诈与诚、忠与佞也。”师曰:“我皇御下可谓唯圣人为能通天下之情。明庭反是,固及于亡,即先帝亦口舌喜怒进退臣工,殊乏知人之鉴。”上曰:“知人则哲,自古为难者也,怪他不得。第崇祯帝极聪明,却不信有佛法,将宫中累叶所崇事象设,命人使麻绳铁索拖曳而出,其媟渎神明如此,若我朝于三宝决不敢少有轻忽也。”师曰:“国家尊崇象教,使忞与天下缁侣得安泉石,真殚躬莫报皇恩矣。”
真朴编:《弘觉忞禅师北游集》卷三:师曰:“皇上天纵之圣,自然不学而能,第忞辈未获睹龙蛇势耳。”上曰:“老和尚处有大笔与纸么?”师曰:“纸即皇上敕忞书手卷底,尚有十余张,但新制鬃豪恐不堪上用。”上乃命侍臣研墨,即席濡豪擘窠,书一“敬”字,复起立,连书数幅,持一示师,曰:“此幅何如?”师曰:“此幅最佳,乞赐道忞。”上连道不堪,师就上手撤得,曰:“恭谢天恩。”上笑曰:“朕字何足尚?崇祯帝字乃佳耳。”命侍臣一并将来,约有八九十幅,上一一亲展视,师时觉上容惨戚,默然不语。师观毕,上乃涕洟曰:“如此明君,身婴巨祸,使人不觉酸楚耳。”又言:“近修明史,朕敕群工不得妄议崇祯帝,又命阁臣金之俊撰碑文一通,竖于隧道,使天下后世知明代亡国罪由臣工,而崇祯帝非失道之君也。”师曰:“先帝何修,得我皇为异世知己哉?“
《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240,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十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297,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初七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卷1051,乾隆四十三年二月二十四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卷1210,乾隆四十九年七月初二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1]
-
爱新觉罗·弘历批注
.《乾隆御批纲鉴》
:黄山书社
,1996年
:第7014、7125—7126页
费行简
.《慈禧传信录》
:崇文书局
,1918年
:第14页
宋起凤
.《稗说》
:燕山出版社
,2020年
:第34页
王源
.《居业堂文集》
:商务印书馆
,1936年
:第82—83页
唐甄
.《潜书注》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4年
:第348、350—353页
傅维鳞
.《明书》
:商务印书馆
,1938年
:第239页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七十二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七十四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七十九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全祖望
.《全祖望集汇校集注》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
:第563—564页
中国历史研究社编
.《崇祯长编》
:神州国光社
,1941年
:第271页
《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编
.《清代诗文集汇编 187 后知堂文集 葛庄分体诗》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0年
:第280、309—310页
《明史演义 第九十二回 中敌计冤沉碧血 遇岁饥啸聚绿林》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明史演义 第九十五回 张献忠伪降熊文灿 杨嗣昌陷殁卢象升》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明史演义 第九十九回 周总兵宁武捐躯 明怀宗煤山殉国》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孟森
.《明史讲义》
:岳麓书社
,2010年
:第270、317页
李慈铭
.《越缦堂诗文集》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年
:第1252—1254页
陈登原
.《陈登原全集》第8册
:浙江古籍出版社
,2014年
:第270—271页
文秉:《烈皇小识》卷八:时拟谥号者,大学士高宏图也。后即有借此以攻宏图者,复改为“毅宗。”按:谥法“思”与“毅”于先帝俱无取也。孟子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也,效死勿去。”《传》所谓“国灭君死,正也。”今先帝俟两宫毕命后,始自为计,义也。初拟从权,徐图后举。既慨然知天命之不可争,不难身殉以谢天下,智也。业已身殉矣,犹曰“因失江山,不敢终于正寝”,礼也。从容殉难,合乎大道,仁也。夫当变起萧墙,祸介俄顷,而仁、义、礼、智俱全,而无失焉,可不谓正乎?按《谥法》杀身成仁曰“烈”,临难不屈曰“正”,愚意修史者常具疏,特请更上先帝谥号曰“烈宗正皇帝”,先后谥号曰“孝烈正皇后。”
郭沫若
.《郭沫若全集 历史编 第四卷》
:人民出版社
,1982年
:第176—181页
顾诚
.《明末农民战争史》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4年
:第49、58页
樊树志
.《崇祯传》
:人民出版社
,1997年
:第2页
张德信.略论崇祯帝性格的形成[J].史学集刊,1994(02):24-28.
晁中辰
.《景山游魂 崇祯帝》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6年
:第386—388页
陈梧桐.明思宗为何成为亡国之君[J].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13(02):48-59.
《承政院日记》,顺治五年九月二十六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7-01]
-
《朝鲜王朝实录·孝宗实录》附录,孝宗大王行状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7-01]
-
《承政院日记》,乾隆二年十二月初六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7-01]
-
《承政院日记》,同治七年闰四月初九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7-01]
-
帕莱福等著,何高济译
.《鞑靼征服中国史 鞑靼中国史 鞑靼战纪》
:中华书局
,2008年
:第17、29、359页
李雪涛
.《误解的对话 德国汉学家的中国记忆》
:新星出版社
,2014年
:第71—72页
《剑桥中国明代史 崇祯朝 1628—1644年》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1]
-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卷上:熹宗初即位,上犹在冲龄,忽问曰:“这个官儿我可做得否?”熹宗曰:“我做几年时,当与汝做。”人以其言为谶。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一夕梦乌龙蟠殿柱,曾向庄妃李老娘娘言,甚殊异焉。一日偶游于本宫花园,园有两井,相离颇远,今上亲用汲器,偶于初井得金鱼一尾,颇悦,即诣次井亦汲之,曰:看这里如何?器甫下即引出,亦得金鱼一尾,活泼光耀,左右皆惊,秘不敢言,命将鱼俱放西苑河内。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旧制,宫眷自三月初四日至四月初三日穿罗,是时观花殿牡丹方开,每结彩缯为棚以护之,元年花较盛,各宫相邀宴赏无虚日。先是,丁卯春,忠贤以二百株献于潜邸,署其名于长笺,首列御袍黄。是秋,登宝位,亦先兆也。
宋起凤:《稗说》卷一:(朱由检)尝偶过太庙前见两宦者,舁食具仆于地,互相角,大声呼皇帝。众宦解之不得,帝前问曰:“此何所,尔辈敢恣肆如是?”宦者曰:“千岁为此言,奴得何罪?”曰:“尔无罪耶?尔擅呼圣号,惊动列祖,罪顾不大欤?”众宦者俯地称死,叩首相率罢去,自是异之。
孙承泽:《思陵典礼记》卷一:崇祯丁卯八月二十三日,定纪元之号。阁臣以四号进,一曰“乾圣”,上曰:“乾为天,圣则安敢当?”二曰“兴福”,上曰:“中兴甚好,亦不敢当。”三曰“咸嘉”,上曰:“咸旁为戈,今方欲息干戈,勿用。”四曰崇祯,始用之,遂颁行天下。
文秉:《烈皇小识》卷一:上既即位,廷议改元,礼部拟进者四:“永昌”、“绍庆”、“咸宁”、“崇贞”。御笔改“贞”为“祯”,点用之。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三:上御便殿,阅章奏,闻香心动,诘近侍何来,对以宫中旧方。上叱令毁之,勿复进,因太息曰:“皇考、皇兄皆为此误也!”【附记】一夕,上与词臣论治,更余未退,上忽起,命内监秉烛绕行,遍阅壁隅,寂无所见。上既不言,群臣复不敢请。已而,遥见殿角火星微耀,立命毁壁入视,见一小珰持香端坐于内,询之,乃魏逆所使也,以上勤于政事,故焚此香,使欲心顿起耳。上曰:“吾方静摄,而心忽动,固疑,有是命,去之!”上初立,魏逆进国色四人,欲不受,恐致疑,遂纳之,入宫,遍索其体,虚无他物,止带端各佩香丸一粒,大如黍子,名迷魂香,一触之,魂即为之迷矣,上命勿进。
刘若愚:《酌中志》卷四:及移居外府第,大婚礼成之后,有献生鲤二大尾,暂畜缸中,一尾跃出跌伤,一尾两目皆动,如求生状,左右皆惊异,以为鱼眨目亦罕事也。今上竟不忍烹而放焉。登极数日后,王体乾、逆贤等侍侧,问及立枷之事,体乾奏曰:“大奸大恶,法所不能,治者方用之。”圣颜蹙然不悦,曰:“虽如此说,其实也太惨了。”逆贤默然,众叩头呼万岁以退。圣心仁慈,根于天性者如此。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上喜读书,各宫玉座左右俱置卷帙,坐则随手披览,尝作四书八股文以示群臣。
李清:《三垣笔记》卷上:上好文墨,初读史,司礼监内臣多阅史,后多延师习时艺,兼务博综。司礼秉笔六人,名下各有六人,六部、两直、十三省各有专司。故阁部台省讹舛,靡不订正者,乃阁臣多假手深年中书。浅学庸流,葫芦依样,一命改票,模揣周张,故为上所轻,致无暖席。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圣学渊博,每经筵日讲,与词臣反覆辨难,讲官无不敬服。行幸太学,尊师重道。……上笃学,博览四子六经性理。《资治通鉴》、《通鉴纲目》、《大学衍义》、《衍义补》、《贞观政要》、《皇明祖训》、《帝鉴图说》朝夕不释手,于《尚书》尤留意。凡廷臣章奏有关政要者,俱命抄录成帙,不时披阅。命司礼监以《洪武正韵》、《海篇》、《篇海类编》字汇总成一书,共四万余字。
吴麟徵:《吴忠节公遗集》卷三:迩来圣明向学,至日夜不辍,讲官蒙问难,多不能支,东宫亦然,一日宫中有庆,东宫暂假,皇上语阁臣曰:“东宫又荒疏四五日矣!“
宋起凤:《稗说》卷一:晚年喜作字,丈尺幅绡,作劈窠大书,矫健绝伦,时以赐臣下,至今有宝之者。
孔尚任:《享金簿》(不分卷):崇祯山水大幅,树石学沈周,额用大印,文曰“大明崇祯万几余暇之笔”,崇祯尚有余暇耶?为之慨然!
屈大均:《翁山文外》卷一:《御琴记》:戊戌之春,臣大均北走京师,求威宗烈皇帝死社稷所在,故中官吴指万岁山寿皇亭之铁梗海棠树下,臣大均伏拜而哭失声,吴感动,留信宿其家。臣大均辄从吴询问宫中遗事及内府所藏御器存亡,吴叹息曰:“自贼陷神京,历朝图书、宝器悉为灰烬……一琴名翔凤,尝经先皇帝御玩,国变后转徙兵火中,有济南李氏者购之以归。先是,时上励精图治,后官希所游幸。一日中秋之夕,驾幸玉熙宫,设宴命田贵妃援琴,鼓关睢四章,斯时朗月如霜,器和响逸,上欢悦,顾谓贵妃:‘卿指法洪纤得宜,是谁所授?’对曰:‘臣妾母氏能琴。臣妾琴是母氏所教。’次日,召母入宫,奏琴数曲,赏赐优渥。斯时乃崇祯初年,流寇未炽,钟鼓司时节奏水嬉、过锦诸戏内,才人于暖阁赍缕金曲,柄琵琶,弹清商杂调,歌舞太平,上心悦,倾听不倦。未几,河南沦陷,秦、楚、燕、齐、三晋虏寇交讧,上宵旴不遑,减膳撤乐,无复有向时玉熙宫之欢矣。先是,有杨太尝正经者,通明音律,尤善琴,先世为西阳宣慰使司,代有战功。及自为将,值己巳之役,从思、石提兵入援于山海关,大斩获,上谷、栾城诸地既复,因上铙歌十曲。上嘉其声词雄䀠,可以建威扬武,因敕审定郊庙乐章,尝奏琴便殿,为太古声,上称为过于师襄,而官以太常,赐之琴二。甲申,京师不守,太尝抱二赐琴亡匿淮阴,作为西方风木二操,西方思君,风木思亲,一弹再鼓,哀声苦调,闻者莫不流涕。先时,上雅好鼓琴,尝使中书尹烨订正历代琴谱,上亲制琴文五曲,一曰“五建皇极宫音君”,二曰“百僚师表商音臣”,三曰“于变时雍角音民”,四曰“万国咸宁征音事”,五曰"四夷来王羽音物”,其第一曲有云:“帝锡以禹畴兮,第五曰建极维王;维王建其有极兮,垂黻冕授玄圭,以为天下王”,又制访道五曲,亦分五事五行:一曰崆峒引、二曰敲爻歌、三曰据梧吟、四曰参同契、五曰烂柯游,又尝制铜琴二百张,命中书文震亨各为之赞,今俱不传矣。”臣大均闻言,相与欷歔泣下。久之,臣大均以事往济南,遂过李氏,求所谓翔凤御琴者而观之。琴长可四尺,神光闪烁,餙以金玉,象犀背镌广运之宝及大明崇祯皇帝御琴八字,尾有翔凤二篆字。臣大均捧之流涕,仿佛天威咫尺,伏拜不能兴。李氏故多古琴,建高楼藏之,诸古琴环绕御琴数匝,若有君臣之象,而杨太常者岁逢先皇帝忌日,必从淮泗来拂拭御琴,设玉座祭奠如礼。
吴伟业:《虞渊沉》卷下:善骑尝西苑,试马从驾者莫能及。讲射观德殿,挽三石弓,发辄命中。暇则用黄绳穿坠石,而手自擎之,曰:“吾以习劳也。”……暇时鼓雅琴,命中书为谱以进,曰:“此足以娱心神,胜他乐也。”
魏特著,杨丙辰译
.《汤若望传》第1册
:知识产权出版社
,2015年
:第131—132页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田贵妃每与上弈,辄负一二子,未尽其技也。
杨士聪《玉堂荟记》卷下:本色外解,一驳一累,其最甚莫如弓、甲。凡弓皆上自开试,上力甚大,能开劲弓,其一挽即满开者驳回,其半开者乃留。及颁给行间,将士皆不能用,虽有千万之弓,不可以发一矢。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上喜挟弹,故近侍皆习之。弹子房耑备弹弓,所用泥弹大小、轻重各有等第,黄布作袋,盛以供用。一日上幸西苑,弹落二鸟,喜甚。左右俱呼“万岁”。
王世德:《崇祯遗录》:命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时明书“敬天法祖”匾额,悬乾清宫大殿;书“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十六字于两楹……命中书画历代明君贤臣像,书“正心诚意”箴于文华、武英两殿。
刘若愚:《酌中志》卷十七:至乾清宫大殿,其扁曰“敬天法祖”四字,崇祯元年八月初四日悬安,系高太监时明笔也。
蒋德璟:《敬日堂外集》卷六,《召对中左门议处督抚及救刘总宪纪事》:传旨:“刘宗周革职,刑部拟罪即奏。”诸老相顾骇愕,持不发,因将原旨同捧至御前,跪奏力救。首辅延儒言之甚婉,演、璟、景昉、甡四人各恳请数四,上不许。臣璟奏:“向前唐太宗恶魏征直谏,几欲杀他,入宫尚说会须杀此田舍翁,皇后具服贺曰:‘君仁则臣直……’。”语未毕,上遽曰:“唐太宗才,朕所不如,若论闺门德行,朕亦不学他。”璟奏:“皇上是尧舜,安肯学唐太宗?只是唐太宗巧于取名。”上曰:“如何巧于取名?”璟对:“人臣敢言的用之,则名在人主,罪之,则名在臣下。太宗本不喜魏征,故欲优容他,以自成其名。”时璟语稍戆,然上意颇回。延儒、景昉、甡复婉解之,上遂举笔,削刑部拟罪数字。臣等叩谢而退,一时称圣度如天云。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每晨起,礼神于乾清宫丹陛……凡遇郊祀大典,上斋戒三日,祭品必亲视裸献,秉圭夔栗渊默,诚所谓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者矣。……(贵由)夏,大旱。清理狱囚,上步祷南郊,回銮大雨,畿内沾足。
吴伟业:《虞渊沉》卷下:行郊庙之礼,先宫中散斋致敬,而后出就斋宫,既莅事,视容端,手容庄,拜则移晷刻而后起,欠伸跛倚,无自而入焉。
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三:上既颁诏,复遣使往江西广信府贵溪县龙虎山,召三天大法师正一张真人诣京,设延禧万寿禳妖护国清醮一坛。使者至真人府……使者一应人员赴京入朝,上曰:“近来天灾屡见,宫禁多妖,皆由朕之不德所致。虽躬行修省,然必赖卿冥吿上帝,为朕敷陈,庶或转祸成祥,化灾为福。”真人曰:“吾皇引咎自责,以抚天下,如此立念,安有天心不格、殃眚不除、宫禁不宁、兆姓不和之理?臣愿竭诚醮事,以报圣恩。”上再三慰劳,真人出朝,至万寿宫中,建罗天大醮,又于附近宫观寺刹选僧道各三百人在坛执事,建醮四十九日,每三日圣驾躬临,行香祈祷,真人焚疏伏坛,疏曰:“伏以承平既久,祸乱应生,虽理数之自然,亦愆尤之所致。臣等绥临四海,叨社稷之鸿图;抚有万方,荷生民之重寄。殊惭薄德,招谴非轻。咎吝弥深,灾殃迭见。臣特自陈六事,祷窃桑林,敢用仰叩玄穹,仁敷黔庶,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一统无灾,灾由恩弭,右疏谨献金阙寥阳玉清上帝。”醮毕,真人府伏坛前,神游帝关,既寤,不敢宣泄,止奏云:“灾异妖孽,上帝已命北极佑圣真君馘斩收逐矣。国家绵久,万子万孙。”真人即辞归江右。予少时闻张真人过吾锡,传宫中有妖,上召真人驱擒之耳,即此事也。真人所奏“北极佑圣真君”,盖指玄武被发仗剑者也。大清帝起于东北,辫发入中国,驱逐自成,颇似之。至万孙之说,崇祯、弘光、永历俱万历之孙也,天师不敢泄露天机,故为隐语以奏耳。
王世德:《崇祯遗录》:神庙宣懿刘太妃主慈宁宫。岁节常朝,上于帘内行礼。一日常朝礼毕,上就便坐,俄欠身偃别榻。太妃戒勿惊,命尚衣谨覆之,左右植立以俟。顷之,上觉起,摄衣冠谢曰:“神祖时,海内无事,至儿子苦,枝梧多难。两夜省文书,未尝交睫。心烦懑,废餐自以。年才逾壮,为国事磨耗,早困劣,在太妃前惽然不自持一至此。”太妃为之泣下,上亦汍澜者久之,宫人莫敢仰视。
蒋德璟:《悫书》卷三,《亲享太庙小纪》:正月……初九日,上亲享太庙,大雪,诸臣拜起庙庭雪中。上拜揖最恭且久,每一揖,璟默诵《清庙》《维天》《维清》《烈文》诸颂,每一拜,默诵祖宗十三庙号,尚未起也。李梦阳雪诗“伏谒深沾佩,朝回细湿衣”,良与景对。是早冻甚,而上对越登降致谨,不用暖耳,诸臣皆去暖耳。方拜时,太宰李公日宣始至,侧入拜行礼,而定国公徐允祯在前立亦稍侵御路,御史纠之,皆不问。既出,上在庙门外易常服,喜雪,坐有顷,始步出登辇。苍松翠栢,缀玉砌琼,诸臣相庆以为盈尺瑞雪云。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中:壬午元旦,上御皇极殿,朝贺毕,至宝座前,南面正立,顾内侍曰:“召阁臣来。”阁臣由殿东门入,再奉诏,遂趋至殿阶,行叩头礼毕,跪以俟命。上曰:“阁臣西班来。”盖以师席待诸臣也。阁臣起立,尚不知上意,拟分东西两班,又曰:“阁臣西班来。”随有一内侍下引前,上命阁臣上来,诸臣趋进,上曰:“古来圣帝明王,皆崇师道,今日讲称先生,犹存遗意,卿等即朕师也,敬于正月端冕而求。”上转而面西,向阁臣一揖,因曰:“经云修身也,尊贤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朕之此礼,原不为过。”又曰:“自古君臣志同道合,天下未有不平治者。”上说至此句,词甚温厉。又曰:“职掌在部院,主持在朕,调和在卿等。”诸臣跪伏谢:“菲才不敢当。”上曰:“先生正是朕该敬的。”言之至再,又再三言先生起,诸臣始起,转下叩头。上退后,遂补赐谕语,与面谕大同小异云。时勋臣不知圣意,亦相率疾趋于阁臣下。上曰:“公侯伯过去。”勋臣尚不解,曰:“东班去。”
谈迁:《枣林杂俎》和集:崇祯癸未五月,上梦有一人书“有”字,以语内臣,或日此大有之祥,俄会极门上疏,言“陛下梦后,诸臣革革以为祥,臣窃以为非利,盖‘有’字,则‘大明’去其半矣”云云。上怒甚,下兵科郭口,迹其人不得;又下锦衣卫帅骆养性,迹之不得。霍达曰:“此即贼奸细也。”
宋起凤:《稗说》卷一:后梦神人装大轴,轴中示一有字。寤而密语大珰,令晰其义。识者窃曰:“兹亦谶语也。盖大明二字破裂不全耳“”大珰讳之,无敢举,卒有甲申三月十九日之变。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一日召周延儒至平台,屏左右曰:“朕夜梦太祖写一‘有’字,是何吉凶?”延儒沉吟良久,曰:“不祥。“上曰:“何故?”对曰:“上不成‘大’,下不成‘明’,大明去半矣。”上曰:“密之。”不怿而退。延儒不念君父国家之忧,到阁乃自矜夸泄露。适堂吏叶枝盛闻之,出语所亲,喧传都下。堂吏徐文炜与枝盛有仇,叩阍讦奏。上怒延儒擅透御情,及吴昌时事败,逮至京赐死。
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全国编辑委员会
.《中国民间文学集成辽宁卷编辑委员会编,中国民间故事集成 辽宁卷》
:中国ISBN中心
,1994年
:第48—49页
陈济生:《再生纪略》上,《甲申纪事》卷四:初燕都之迁鼎也,大内有密室,刘诚意留秘记焉,鐍键甚固,相诫非大变勿启。去岁虏患甚棘,先帝欲启视,掌印内臣叩头固谏,不听,室中惟一柜,发之,得绘图三轴。第一轴文武百官数千俱手执朝冠,披发乱走,上诘问,内臣叩头答云:“或恐官多法乱。”第二轴绘兵将倒戈弃甲、穷民负襁奔逃状,上又问,内臣又叩头答云:“想军民背叛也。”上勃然变色,内臣请止,上必欲再展第三轴,轴中像酷肖圣容,身穿白背心,右足跣,左足有袜履,披发中悬,于今日分毫不爽。内臣曾密言于国丈,且嘱勿泄。余先假馆嘉定府,是以与闻,岂非厄运有定乎?
李清:《三垣笔记》卷中:宫中有秘室,久锢不启,上特命启之,见箧内有元人朝会图一册,胡人、华人皆分行坐,上见之不悦。此吴铨曹昌时亲得之内侍口者,外传启画三轴,非也。已,北兵入燕,其言始验,时昌时死久矣。
王世德:《崇祯遗录》:先是查盘大内库藏,有朱漆匣一具,尘封尺许。启之则古剑二口,光澄秋水。上取入,至是手刃皇后、公主、嫔御。野史遂传刘诚意秘藏绘图之说。
谈迁:《枣林杂俎》智集:先是张藐山总宪同予私拟先帝尊谥,予拟烈宗,总宪善之,即拟烈宗敏皇帝,以语高相国辈,佥曰:“烈宗断不可易。”相国曰:“尧典钦、明、文、思,独思字未谥,以谥先帝,何如?”各称善,居亡何,宗伯顾锡畴奏拟乾。
计六奇:《明季南略》卷八:自先帝之变,人人号泣,士英利灾擅权,事事与先帝为仇。钦案,先帝手定者,士英首翻之;《要典》,先帝手焚者,士英复修之;思宗改谥毅宗,明示先帝不足思,以绝天下报仇复耻之心,罪不容于死者,一也。
黄景昉:《宦梦录》卷四:上祀天地祖宗至虔,南、北郊躬诣数次,每岁四孟朔享庙,昧爽即出,露腕秉圭,虽风雪弗避。尝值祭社稷遇雨,礼益肃,群臣同陪拜雨中,衣冠尽湿。
黄景昉:《宦梦录》卷一:召对,或言中国兵力非匈奴敌。上曰:“傥尔,我太祖何以扫荡胡元?”记注官误书成祖以进,寻发下,多所涂乙,独于成祖“成”字不敢加笔,端书一太字于旁。上于尊祖敬宗,其天性也。孔公贞运尝叹息,以是语余。
黄景昉:《宦梦录》卷一:壬午元旦,上御殿受朝贺毕,忽宣传阁臣来。上下御坐,东面立,命阁臣西面立,揖之,诸公惶恐跪退,具疏谢。余辈入揖阁,睹周公延儒有忧色曰:“此非佳事,上责备将益深矣!”识者谓元日降帝座,有东西易向之形兆,非吉。阁臣有先生称亦始是日。【以君揖臣,非也。大臣非罪在不赦,而遽勒自尽,亦非也。其过之也,有溢恩,故其遣之也,亦有溢罚。上意固自谓鼓舞驾驭、曲尽其方,初不知亵主尊,伤国体,胥失之矣。宜兴之死,即死于下御座之日,“责备益深”一语,似略窥破机关,所当救过不遑,终日如刃在颈,而察其行事,乃无复忧勤惕励意。岂天夺其鉴,而益之疾耶?】讲筵阁臣环跪,力辞“先生”之称,以君尊臣卑,且祖训定制为言。上曰“或成祖以后制度耳,太祖时不尔。”诸公伏地不敢起,因论以后大班召对称卿,独对称先生,着为令。上隆儒重道之美,千秋仅见。
黄景昉:《宦梦录》卷二:时都下喧传上宫中启一秘室,得画图,有僧冠进贤,兆为有官无法;有髼鬙发连顶数冠,兆为官多法乱;又作隔河无数人马,一主者傍徨不能渡,披发狂走。语莫测从来,草泽上疏至有指及之者。
钱海岳
.《南明史》
:中华书局
,2006年
:第1409—1422页
佚名
.《烬宫遗录》,《丛书集成续编》第24册
:上海书店出版社
,1994年
:第35—46页
国家文物局主编
.《中国文物地图集 北京分册》下
:科学出版社
,2008年
:第195页
《明史 卷一百十四 列传第二》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2-07-02]
-
孙承泽:《春明梦余录》卷三十三:上曰:“朕幼而失学,长而无闻,时从经筵启沃中略知一二,凡圣贤千言万语,不过天理、人欲两端耳……”
周同谷:《霜猿集》(不分卷):君王才武气飘飘,草软沙干上驷调。锦鞯黄缨金匿匝,一鞭飞过御沟桥。【注】上多勇力,能于马上运二十斤军器。又以黄绳系大石,手自举之。
周同谷:《霜猿集》:紫阁霜飞内侍寒,赐他先睡圣恩宽。金钩一响莲灯暗,齐出貂囊举首看。【注】内侍值宿殿廷,每人捧一貂囊,卧则入囊内。上永夜览章疏,念诸侍苦寒,赐令先睡。上秉烛坐,良久,闻金钩响。内侍出囊视之,上入帏寝矣。
佚名:《烬宫遗录》卷上:例选年高有学内官,教习宫女,率教者升女秀才、女史官等职。有罪罚,每夜提铃,自乾清宫门至日精门、月华门,高唱“天下太平”,与铃声相应,仍还乾清宫门而止。一夕风雨中,上觉唱声凄婉,命宣至,问姓字,曰“韩翠娥”,特赦之,后为女史官,亦异数也。
文金祥.大明朱氏家族书画艺术[J].紫禁城,2014(07):48.
王世德:《崇祯遗录》:四川石砫土司女帅秦良玉帅师勤王,召见,赐䌽币、羊酒、银牌,御制四诗旌之: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内握兵符。古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西蜀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露宿饥餐誓不辞,饮将鲜血带胭脂。凯歌马上清吟曲,不是昭君出塞时。凭将箕帚扫妖奴,一派歌声动地呼。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九月,宴杨嗣昌于平台。御制七言诗一章赐之:盐梅今暂作干城,上将威严细柳营。一扫寇氛从此靖,还期教养遂民生。
李宝臣.“五年复辽”与袁崇焕之死[J].紫禁城,2008(12):196-201.
王红. 景山史迹考[C]//.中国紫禁城学会论文集(第二辑).,1997:128-130.
赵士锦:《甲申纪事》(不分卷):贼载往陕西金银锭上有历年字号,闻之万历八年后,解内库银尚未动者,银尚存三千余万两、金一百五十万。
杨士聪:《甲申核真略》(不分卷):十六日,大驱驘马,载金银往关中。自初十日即有载解,而未甚也;是日以千驮计。内库有镇库锭,皆五百两为一锭,镌有“永乐”年字,每驮二锭,无物包裹,黄白溢目,其寻常元宝则搭包贮焉。按贼入大内,括各库银共三千七百万、金若干万。其在户部者,外解不及四十万,捐助二十万而已。此城陷后存银之大较也。呜呼!三千七百万,捐其奇零,即可代两年加派。乃今日考成,明日搜括,使海内骚然,而扃鐍如故,策安在也?先帝圣明,岂其见不及此?徒以年来外解艰难,将留为罗雀掘鼠之备,而孰知其事势之不相及也?吁,亦可悲矣!
张正声:《二素纪事》(不分卷):李自成括内库银九千几百万,金半之,挟太子定王行。
戴笠:《怀陵流寇始终录》:先帝诛魏忠贤时,内侍即怀恶意,掌祖宗库藏者,虽国用至窘时,皆不以告,至是尽为贼有。
《大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255,康熙五十二年闰五月初九日条
.明清实录数据库
[引用日期2022-07-02]
-
王世德:《崇祯遗录》:熹宗在位七年,将神宗四十余年蓄积搜括无余。兵兴以来,帑藏空虚。尝取累朝所铸银瓮、银盎、罇鼎重器输银作局,倾销充饷,故饷银多有“银作局”三字者,此人所共见也,空乏可知。廷臣动请内帑,夫内帑惟承运库耳。钱粮解承运库者有二,一曰金花,二曰轻赍。金花银所以供后妃金花、宫人宦官赏赉,轻赍银所以为勋戚及京卫武臣俸禄随发,非唐德宗之私库聚而不散者,安有余资?野史谓城破时,大内尚有积金十余库,不知十余库何名?承运库外有甲字等十库,贮方物也;天财库贮钱也,以备内外官员、军校赏赐;古今通集库,贮书画、符券、诰命;东裕库,贮珍宝也;外东裕库,亦贮方物,无金钱也。库止此耳。城破日,惟东裕库珍宝存耳,乌有所谓十余库积金者?而纷纷然谓上“好聚敛,内帑不轻发”,岂不冤哉!草野无知,传为口实,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胡汉生
.《明朝帝王陵》
:燕山出版社
,2001年
:第284—293页
韩国访古︱昌德宫:朝鲜王室为何祭祀大明皇帝?
.澎湃新闻
.2016-12-07
[引用日期2022-07-02]
-
孙卫国
.《大明旗号与小中华意识:朝鲜王朝尊周思明问题研究,(1637-1800)》
:商务印书馆
,2007年
:第161—163页
刘小英.景山“明思宗殉国三百年纪念碑”史料钩沉[J].历史档案,2005(04):122-126.
施晔,李亦婷.冯德尔历史剧《崇祯》:17世纪欧洲天主教视野下的明清鼎革[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50(06):60-70.
姚雪垠
.《姚雪垠文集》第18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0年
:第133—148页
魏特著,杨丙辰译
.《汤若望传》第1册
:知识产权出版社
,2015年
:第121—122页
罗丽
.《粤剧电影史》
:中国戏剧出版社
,2007年
:第290页
余少群《大明劫》打造颓废皇帝演技获赞
.新浪娱乐
.2013-10-29
[引用日期2022-07-02]
-
叶项明《绣春刀》展帝王相 网友:最爱那抹惊鸿
.网易娱乐
.2014-08-12
[引用日期2022-07-02]
-
“信王”刘端端:为了戏,差一点就听不见了
.央视网
.2017-08-14
[引用日期2022-07-02]
-
王娟娟主编
.《年轻十岁》
: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2004年
:第161页
俞汉力、才根
.《娱乐圈幕后 港台明星秘闻》
:浙江文艺出版社
,1991年
:第112页
张智华,李金秋.从《酌中志》看文人笔记的影视价值[J].中国文艺评论,2015(03):37.
吴子牛《天下》热播 信王宗峰岩演技广受好评
.新浪娱乐
.2006-02-03
[引用日期2022-07-02]
-
《袁崇焕》开机 高梓淇重新诠释崇祯帝
.新浪娱乐
.2016-05-23
[引用日期2022-07-02]
-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编著
.《中国战争史地图集》
:星球地图出版社
,2007年
:第145页
《清代诗文集汇编》编纂委员会编
.《清代诗文集汇编 42 亭林诗集》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0年
:第566页
李清:《三垣笔记》卷中:上用人屡不效,又思用侯伯,曰:“毕竟是我家世官。”其最属意者,襄城伯李国桢 【永乐初李浚裔,和州人。】 与抚宁侯朱国弼、【景泰初朱谦裔,夏邑人。】 诚意伯刘孔昭、 【刘基裔,青田人。】 忻诚伯赵之龙也。国桢后殉难。
王世德:《崇祯遗录》:上临万岁山,考试公、侯、驸马、伯及勋官骑射。上曰:“勋臣世爵与国家同关休戚,非他臣可比。朕今阅骑射,分别赏赉,明春亲考韬钤,以备干城之用。”
蒋德璟:《悫书》卷十,《万岁山亲阅勋爵较射恭纪》:崇祯十六年十月朔……传谕:“五府六部,令公侯、驸马、伯、动卫、散骑等官,于十月十六日卯时,各戎装弓马,在万岁山预备,朕亲阅马步弓箭,钦定等第。”……是日惟襄城伯李国祯中六箭,赏大银牌一面,旋以选练官舍前劳加岁禄三十石,升一级,赏银四十两,丝四表里。臣璟按:高皇帝尝于鸡笼山阅骑士,又命镇抚官率军士分队习战,胜者赏银十两,其伤不退者亦赏银有差,伤者赐医药,且遍及酒馔劳之。又御戟门阅试将士,而简骑士弓弩,各为部分,然犹未登极时事也。洪武六年,阅武于教场。永乐八年,大阅于鸣銮戍。二十年,大阅于隰宁,令英国公张辅等就营中驰射,惟辅及柳升、陈懋连中。孙亨不中,罢其领兵。张信托病不至,降充办事官。二十一年,大阅于宣府。然皆非禁中也。惟永乐十一年五月端午,成祖幸东苑观击球射柳,听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耆老聚观。分击球官为两朋,以驸马广平侯袁容领左朋,宁阳侯陈懋领右朋,时宣宗为皇太孙,击射连发皆中,成祖大喜,赐名马、锦、绮、罗、钞及蕃布,诸王大臣以下中者,亦赐币、夏布有差,儒臣赋诗,赐宴及钞帛。天顺四年十月朔,英宗阅骑射于西苑,命内阁李贤、彭时、吕原,尚书王翱、马昂随观,时三大管总兵而下与御马监勇士俱驰马试箭,毕,赐宴及钞有差。至今崇祯十六年癸未,凡三举云。上于骑射特精,而是时奴氛入犯宁远,闯贼亦犯陕西,诘戎较艺,实仰遵二祖阅武之意。而诸动裔多纨袴,不甚练习。至于边镇将士,顽懦成风,絶不知操练为何事。严纶屡布,相视而嬉,良可叹也!
蒋德璟:《悫书》卷十,《德政殿召对纪事》:德璟奏:“适蒙皇上谕臣等爱惜人才,固结人心,此宗社无疆之福。毕竟爱惜人才正是固结人心处。”藻德奏:“迩来边臣因循涣散,任事少,畏事多,无才者固不能做,有才者亦不肯做。固是时势难,人多掣肘,亦因功令太严,恩威莫测,恐一干圣怒则无功有罪,是以畏首畏尾,多不敢做。就是举用一个人,也只怕有受人营竞、为人复官的嫌疑。”上曰:“这廷臣就不是了。朕正要人实心做事。”藻德奏:“廷臣中未必皆贤,未必皆不肖,天下无全才,只在皇上舍短用长。如今漫说边臣,就是狱中罪废诸臣,亦未尝无人。”……次日御批:“昨日与先生每面议爱惜人才一事,朕再四思维,只因严毖封疆,警正人心,原非得已。祖宗之封疆,祖宗培养之人才,祖宗垂宪万世之法律,先生每商酌必如何三者并行无碍,既无废法,亦无弃才。即密议来看。”
黄景昉:《宦梦录》卷三:方诸臣之为刘请也,同邑蒋公以唐太宗能容魏征为言,上怒曰。“他安得比魏征?”久之日:“唐太宗才,朕万分不如,若论德行,亦不让似他。“既退,周公颇咎蒋失辞,余不解何故,周公云:“前有以汉文帝方上者,蒙驳‘何得用汉、唐中主比朕乎?’意盖在唐虞三代间也。”上取法于隆,诚美事,要躬励其实焉可矣。【苏辙称引汉武,哲宗亦怒。其实哲宗能及武帝万一乎?人苦不自知,往往类此。】
黄景昉撰,朱曦林点校
.《宦梦录 馆阁旧事》
:中华书局
,2018年
:第79、82、83、88页
黄景昉:《宦梦录》卷三:司农傅公淑训值有警,外解稀到,饥军嗷嗷,无所出,面奏:“愿以身为质与皇上,当初帑金五十万,候解到补还。”上曰:“卿是何言也!宫中府中均属一体,朕内帑若赢余,岂有步为军国用之理?”朝退,发二十万。约略军兴以来,所发户、工部暨督抚逾数百万金,不为少,但用之未必一一如法耳。补还说更属画饼。
李清:《三垣笔记》附识卷中:闯贼入京,命诸臣俱于二十一日廷见,是日百官毕集,一象独仰视大内,泪如泉注。四驿馆复有回回使者六人,亦俱入,不拜。贼怒,欲置重辟,使者曰:“吾君知大明天子,不知易姓,若归告吾君,以贡献来朝,则舞蹈何辞?今无君命,故不敢。”终莫能屈。
蒋德璟:《悫书》卷九,《请严饬勒寇督抚各官揭帖》:连日见关宁督抚诸奏,奴伏天诛,已系确信。而督师孙传庭大兵入雒,土寨用命。左良玉各兵恢复黄、武,献贼溃逃。南北小丑似有荡平之势,皆我皇上以格天之精诚、运将之雄略,操纵鼓励,妙得机权,真千载一时也,臣等不胜庆幸。
蒋德璟
.《悫书》
:商务印书馆
,2018年
:第5、30页
李清:《三垣笔记》卷上:上忧国用不足,发万历中所储辽参出外贸易。予时市其中者,上有微孔,色坚而味永,与他参迥异,惟吴仪、曹昌时所市最多,皆取其上者。闻此番贸参,获可数万金。
胡汉生
.《明十三陵》
:中国青年出版社
,1998年
:第409页
乌云毕力格
.《喀喇沁万户研究》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5年
:第140—147页
“许晴老公”孙强《我的处女地》重返20岁|孙强|《如梦之梦》
.新浪娱乐
.2015-10-27
[引用日期2022-07-11]
-
朝鲜朝后期济南王氏家族的皇朝遗民意识
.《东疆学刊》杂志官网
[引用日期2022-07-11]
-
苏天钧主编
.《北京考古集成》14
:北京出版社
,2000年
:第143页
谭烈飞
.《北京的古典园林》
:北京出版社
,2018年
:第133页
赵世瑜:《太阳生日与崇祯之死的历史记忆》
.中华文史网
[引用日期2022-07-12]
-
孙承泽:《思陵典礼记》卷一:崇祯壬午十月十七日,上日讲毕,与辅臣议东宫事,因出黄匣内《钦定官属约八条》“离间亲亲、交结有司、诳吓给诱、擅作威福、言动非礼、关防欠肃、内外宜别、出入当谨”以示辅臣,皆御笔也。辅臣延儒奏曰:“戒饬官属,是内是外?”上曰:“是内员。此朕亲经历的,向朕在慈庆宫后面勖勤宫住,极知此辈情弊,专行离间。朕朝皇兄熹宗,并不交接一言。先帝朴实,被他蒙蔽。”上不觉泣然。
谈迁
.《国榷》
:古籍出版社
,1958年
:第8页
《朝鲜王朝实录·仁祖实录》卷45,二十二年五月初七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2-09-27]
-
黄景昉:《馆阁旧事》下卷:考自永乐壬午至万历庚申,辅臣数不满百人,嘉靖、万历临御最久,嘉二十七人,万二十人已耳。天启七年之内,辅臣二十一人,而崇祯至四十五人,内外杂进,年年枚卜,政本之轻,未有甚于此时。
戴笠
.《流寇长编》
:书目文献出版社
,1991年
:第7—8、17—18页
顾诚
.《明朝没有沈万三 顾诚文史札记》
:光明日报出版社
,2012年
:第178页
啸亭杂录(清)昭梿-●卷一
.国学导航
[引用日期2023-05-01]
-
李光涛
.《明清档案论文集》
:联经出版有限公司
,1986年
:第290-291页
李敖
.《李敖大全集》13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2010年
:第47页
《承政院日记》,雍正六年二月二十四日条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
[引用日期2023-0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