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语语料分析】珂拉琪《talacowa》歌词 阿美语部分语法解析

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珂拉琪 Collage 至少在中国大陆算得上比较有争议的乐队。但本文致力于做纯粹的语法分析，对此不作任何评价，先行声明，也请勿留下任何与语言无关的评论。

既然明知有争议，为什么我还要分析珂拉琪的歌词文本呢？因为他们的阿美语歌曲也算我学阿美语的动机之一，而去年他们斩获金曲奖最佳新人时我就立了 flag 说要学阿美语。目前断断续续学了近一年，也算略有所得，尝试解析一下这首《talacowa》的阿美语歌词。

阿美语歌词部分原文如下，中间穿插的日语将其分为两段：

第一段：

o nani cowaay kita?
nani tira i kahadakan no cidal
tatalacowa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malingad to kita
pasiwali kita

第二段：

awaay ma'araw ako ko soda i ca'ang no kilang
awaay ma'araw iso ko taneng niyam
latek cowa kafana' kako to kararoman no miso
kaorira i, caay ka patadoen ako kiso a malalo'od
tatalacowa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minokay to kita

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

o nani cowaay kita?

o 是表判断的助词，翻译成「是」或许能帮助理解，但二者的词性是不同的。另外需要注意的是阿美语没有统一的正字法，不少词汇都会有好几种拼写。但可以根据主要特征区分为两种比较主流的：阿美语不区分 /o/ 和 /u/，只有一个介于二者之间的圆唇闭口元音，这个音用 o 还是用 u 表示便是二者的主要差异。大陆的教材倾向于用 u，而台湾的教材用 o 的更多，甚至不同方言都会有差别，甚至有 o u 都用的方案，就不展开了。歌词原文是用 o 的，本文自然是照搬。

nani 是介词「从…」。这个没太多好说的，介词，或称前置词，在任何语言里都算得上简单的词类，因为基本上是封闭的（即数量有限不可任意扩展），而且通常没有形态变化。

cowaay 词根 cowa，意思是「哪里」。cowa 还有个否定副词「不」的意思，若作「哪里」解释通常会带前缀 i-，即 icowa。前缀 i- 实际上也可以独立作为介词，意思是「在…」，只不过结合比较紧密，可以写成前缀。这里前面有了介词 nani，这个前缀就省略掉了。当然 cowa 也可以带别的前缀，比如歌名 talacowa 的前缀 tala-，意思是「到…」，所以歌名的意思就是「到哪里去」，其实按分开的两个词理解好像也未尝不可。最后的 -ay 后缀，可以说是阿美语中最常用的后缀，甚至没有之一，不过一般没什么实际含义，主要是语法要求。这里就是「nani + 名词性成分」这一结构要求名词性成分带 -ay 后缀。有人可能会疑惑：英语里的 where 不是疑问副词吗？同样的含义怎么在这里成了名词性成分？须知词类划分在不同语言里未必完全一样，至少在阿美语和汉语里表示「哪里」这个含义的都是疑问代词，自然可以充当名词性成分。在其他正字法中这个词可以写成 cuaay 或 cuwaay。需要注意阿美语没有二合元音，单元音也不区分长短，两个连续的元音被认为是两个音节，大概类似中间插入一个弱化的喉塞音 '。所以这个词的音节划分是 co-wa-ay，两个连着的 a 分属两个不同的音节。后缀 -ay 虽然发音与汉语拼音 ai 接近，但 y 在阿美语中是当作辅音对待的 (同理 w 也一样)，不当作二合元音。说到了元音也少不了辅音，复辅音在阿美语中也是不存在的，词中可能会有两个连续的辅音，但必定分属前后两个音节。

kita 意思是「我们」，主格，包含式。首先阿美语主要有三个格，分别是主格、属格和宾格；另外还有个基本格，用于名词性成分单独出现或作谓语的情况。比如：

- kako ku nitiliday.

这里的 kako 就是基本格，意思是「我」。这句话直译是「学习的人是我」，转换一下就是「我是学生」。基本格在形态上和主格一致，实际会用到的情形不算多。除此之外的三个格都是有严格的格标记的，名词主格、属格、宾格分别用前置助词 ko / no / to 标记，而人称代词本身就有数和格的变化，一般不需要助词标记。这里还有个包含式和非包含式的概念，仅存在于第一人称复数代词，表示是否包含对方。不少语言都有这个语法范畴。

到这里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主语是在整句话的最后面的，是不是像英语疑问句的倒装？其实不是，阿美语基本语序跟汉语英语的 SVO 不一样，也不似日语韩语的 SOV，而是类似阿拉伯语的 VSO，即动词-主语-宾语。其中动词引申为谓述成分，此句中就是「从哪里来」这个介词短语，置于主语前恰恰是正常语序，阿美语疑问句一般是不倒装的。这整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从哪里来？」如果只会中文加一些印欧语系的语言，可能会对 VSO 这个基本语序比较陌生，事实上在世界所有语言中这种基本语序也不算太常见。有一个调查了 1228 种语言的研究表明，其中有明确基本语序的 1056 种里， VSO 仅占 8.1%，在 6 种逻辑上可能存在的基本语序里排第三。但 VSO 在南岛语中却是比较常见的，比如汤加语、毛利语都是这个基本语序。

言归正传，接着看下一句：

nani tira i kahadakan no cidal

nani 上面说过了，tira 是指示代词「那」，宾格。阿美语和西班牙语、日语一样是指示代词三分的，但区分的依据和这两者却不一样。西语日语是以所指到听说双方的距离为依据，阿美语则是以可见性为依据。比如有三个东西：① 你头上的帽子；② 你包包里的手机；③ 远方的山，西语日语会把 ①② 归为一组与 ③ 区分，阿美语则是 ①③ 为一组与 ② 区分。这里 tira 更精确地说是「(能看见的) 那」，有时也会写成 tora 或 torira，三种写法具体有没有什么细微区别我也说不准。阿美语指示代词最早是 ni / ra / ya，意思是「这 / (可见的) 那 / (不可见的) 那」，没有形态变化；后来和作为格标记的结构助词组合形成了有格变化的一堆。不过不可见的那一组 oya / koya / noya / toya (依次是基本格 / 主格 / 属格 / 宾格) 有缩略形式 ya / ka / na / ta，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tira / tora 其实是标记宾格的结构助词 to 跟指示代词 ra 组合来的。这里用到宾格形式是因为紧接在介词 nani 后面，严格来说这个位置的名词性成分不是宾语，但其实句法地位和宾格比较接近，加上没有区分那么多的格，就直接用宾格了。

i 前面也说过了，大致是「在」的意思，但用法却不是和汉语「在」这个介词完全一样。这里理解为引导地点状语的介词，在汉语里可以不用翻译出来。

下一个词 kahadakan 具有显著阿美语构词法特色：词根是动词 hadak，意思是「升起」；前缀 ka- 和后缀 -an 都是阿美语常见的词缀，不过这里是二者组合构成环缀，表示「…的地方」的意思。其实单独的前缀 ka- 就可以表达类似意思，不过要求形容词词根，比如 wali 东边(的) → kawali 东方；环缀 ka-…-an 才能加在动词词根上，表示这个动作进行的地方。所以这整个词的意思就是「升起的地方」。

有了上一个词的铺垫，很容易猜到后面紧接着的大概要么是太阳要么是月亮。确实，cidal 就是「太阳」的意思，前面的 no 则是标记属格的助词。需要注意阿美语属格的含义不仅仅是表示从属关系，还会有一些别的用法，比如被动句的施事论元就要求属格，来看个例句：

ma'araw ako ko wina ako.

逐词翻译是：被看见-我(属格)-(主格标记)-母亲-我(属格)，翻译成汉语人话版就是「我看见我的母亲」。这里「我」是「看见」这个动作的实施者，按照阿美语的被动形式可以理解为「我」占有了「看见」这个动作，倒是别有一番浪漫色彩。

综上所述，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从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显然是回答上一句的提问的。

下一句：

tatalacowa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tatalacowa 乍一看很熟悉，不就是歌名嘛？仔细一看其实前面多了个 ta-。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 ta- 前缀，实际上是重复词首辅音再加个 a。这就是阿美语动词将行体的构成方法。这里又涉及到动词的「体」的范畴，表示动作的完成情况。拥有这个语法范畴的最大语种应该就是俄语了。实际上「体」和我们比较熟悉的「时态」范畴有功能上的重叠，英语里就是用复合时态表示相同的含义。阿美语则有点反过来，时态范畴在形态上没有太明显的体现，动词的屈折变化反而是以「体」为主。也正因如此，阿美语有四个「体」，比俄语还多两个。这四个分别叫未行体、进行体、将行体、既行体，其中未行体就是动词原形。其中既行体很大程度上已经被简化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进行体动词后接助词 to 来表达已完成的含义；将行体也有一定程度的退化，用得比较少。总之这个词就是 talacowa「到哪里去」的将行体，加上后面的 kita，可以译为「我们要去哪里？」

micelemayto 这个词不妨从后往前看，其实最后这个 -to 应该独立成一个助词，就是上面说的进行体加助词 to 表示已完成的情况。由此可知前面这一串就是个进行体动词了，-ay 后缀在这里就是对应的屈折变化形式。再往前就是词根 celem，意思是「沉入，落下」。开头就是表示动词主动态的 mi- 前缀。大陆的教材是用 ni- 前缀，台湾的词典也有收录，但主流好像还是用 mi-。主动态动词大致分两类，即带 mi- / ni- 前缀和不带前缀的，大致的区别是带 mi- / ni- 前缀的主动性更强，但也不是严格的要求，没法归纳总结出固定的规律。这个前缀可以像 mi-celem-ay 这样加在动词前，但更典型的用法是加在名词前，表示对某东西施加的动作，比如 futing「鱼」→ mifuting/nifuting「捕鱼」。有主动态就有对应的被动态，一般形态是 mi- / ni- 前缀变成 ma-，主动态不带前缀的就加上 ma-，比如 mafuting 就是「(鱼) 被捕捞」。

后面是带主格标记 ko 的 cidal「太阳」，所以整句话的意思就是「太阳已经落山了」。

下一句：

malingad to kita

malingad 词根 lingad「开工，启程」，但这里的前缀 ma- 不是表示被动。这个前缀还有很多其他含义，字典里的解释就有表示心理情态或发展变化的含义，这里或许可以取后者的解释。而且词根 lingad 是个名词，ma- 前缀相当于把它动词化了，整体就是动词「出发」的意思。

紧接着的这个 to 是老演员了，此处既不是宾格标记也不是进行体表完成的标记，而是语气助词，表示肯定向的催促。正所谓小鬼难缠，这种看起来越简单的词往往越难捋清楚。

至此这句话的意思也呼之欲出了：「我们出发吧！」

第一段最后一句：

pasiwali kita

pasiwali 词根 wali，前面举例前缀 ka- 的用法时提到过，是「东」的意思。复合前缀 pasi- 有「使面向…」的意思。这整句的意思是「我们面向东方」，可以理解为上一句的状语。

至此第一段解析完了，再整体回顾一下

o nani cowaay kita?
我们从哪里来？
nani tira i kahadakan no cidal
从那太阳升起的地方
tatalacowa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我们要去哪？太阳已经落山了
malingad to kita
我们出发吧
pasiwali kita
面向东方

接下来是第二段。第一句：

awaay ma'araw ako ko soda i ca'ang no kilang

awaay 词根 awa，意思是「没有」。就我看到的各种语法教材的用法示例来看，这个词是当动词用的，后面接的都是名词。awa 是否定形式，对应的肯定形式是 ira。可能是因为这些含义比较常用所以否定形式固定成了个独立的词，而不是用一般的动词否定形式。最后加上个没什么具体含义的后缀 -ay。但这个 -ay 的语法功能我也说不清，因为后面的 ma'araw 是个动词，我手头的资料没有能解释这种连续两个动词的现象的，各种例句也没见过类似的表达。

ma'araw 前面举例被动态时也提到过了，词根 'araw「看见」，前缀 ma- 是被动态的标记，后面的 ako 是「我」的属格连接式，作为「看见」这个动作的施事主体。第一人称单数属格还有个独立形式 mako，通常搭配前置属格助词 no 使用，即 … no mako = … ako，意思是「我的……」，大概类似英语 my … 和 … of mine 的区别。但被动态动词的施事主体一般都是连接式，没见过用 no + 独立式的。这里 ma'araw ako… 直译为「…被我看见」，就是「我看见…」。

接下来的 ko 是标记主格的助词，表明后面这一串就是前面「被看到」的施事主体，即对应主动态「看到」这个动作的受事主体，也就是被看到的东西。而后面这一串除了表示位置的介词 i「在」和标记属格的助词 no，另外三个词分别是：ca'ang「分支，树枝」，kilang「树木」，剩下这个 soda，按作者自己上传的翻译应该是「雪」的意思，但我手头的所有资料中仅有一本 1992 年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的台湾原住民族语言简介合集有收录「雪」这个词。而这本书连正字法都不用，完全是用音标写的，转写过来是 so'da'，但我在别的资料里也没查到这个词。台湾全岛只有中部和东部山区高海拔的地方才有降雪记录，全岛最高的玉山山脉主峰顶上虽然常年积雪，但离阿美族主要分布的花东纵谷平原都太远了，这个词在阿美语里大概算生僻词了，我还查了一些阿美语民谣或传说故事里也从没见过这个词。

再来看整句话，按创作者提供的翻译，意思是「我没有看过枝头的白雪」，跟前面的逐词解析好像对应得不错。但就是前面提过的两个动词 awa 和 'araw 连用，让人十分疑惑。目前我只能猜测 ma'araw… 是个从句，作 awaay 的宾语。但我没找到任何系统介绍阿美语从句的资料，而且对于这一有严格格标记的语言，从句没有任何标记也不太应该。而这种句式甚至让未完成体动词 ma'araw 能够表示完成的含义「见过」。被动态动词否定形式通常是前面加否定副词 cowa，表被动的前缀 ma- 也变成否定形式 ka-。还是以 ma'araw 为例，否定形式就是 cowa ka'araw… 意思是「…没被看见」。

下一句：

awaay ma'araw iso ko taneng niyam

句式和上一句基本相同，其中 iso 是「你」的属格连接式，作为「看见」的施事，有对应的独立式 miso。最后的niyam 是「我们」的属格排除式，即不包括听者。这里有一点比较特殊的是第一人称复数排除式属格不区分连接式和独立式，都是 niyam。这个词除此之外我至少还见过 niyan 和 niam 两种写法，有没有中间那个 y 其实无关紧要，按发音规则都是差不多的，但最后的 m 和 n 可能就是不同方言的区别了。taneng 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词缀的基本词汇，意思是「智慧」。

所以这句话就是「你没见过我们的智慧」。创作者给的翻译里带了个「也」，然而阿美语原文是没有这个字的，是为了汉语译文逻辑通顺才加上的。再看下一句：

latek cowa kafana' kako to kararoman no miso

前两个词 latek「也许」，cowa「不」没什么可说的。接下来的kafana' 词根是 fana'，意思是「知识，智慧」，前缀 ka- 是动词否定形式需要带的前缀 (mi- / ni- 开头的主动态动词除外，这种情况是用 pi- 前缀)。这才是动词否定形式的一般形态，前置否定词，并在前缀上表现出冗余。这里词根 fana' 不是动词，所以对应的肯定形式是要带一个 ma- 前缀的。而这个前缀也不是表被动，大致是表示一种状态的变化，可以理解为获得知识，引申为「知道，了解」。后面的 kako 是主格，再后面的 to 是宾格标记，表示后面跟着的是宾语。这就是最常规的 VSO 基本语序。

kararoman 又是典型的通过 ka-…-an 环缀派生的词，词根 rarom 意思是「悲伤，悔恨」。可以解释为「悲伤或悔恨发生的地方」，不过这个「地方」是抽象的概念，可以理解为「感到悲伤或悔恨的东西」，引申为「哀愁」。

miso 是「你」属格独立式，使用时需要前置结构助词 no 引导。整句话就是「我不了解你的哀愁」。

下一句其实是隐藏在伴奏中的念白，没看过歌词还真听不出来这里藏着一句：

kaorira i, caay ka patadoen ako kiso a malalo'od

kaorira，常作 kawrira 或 kawra，意思是「然而，但是」；这个词尾和 tira / tora / torira 有点异曲同工。后面这个 i 不知道是什么用法，没找到类似的例句，甚至在原曲中也没太听出来。可能是把 kawrira 从类似英语 but 的用法转换成 however 的标致？caay「不是」，ca 有时可以作为 cowa「不」的缩略形式，那这个词或许可以理解为 cowa 加个没什么实际含义的 -ay 后缀，实际上用法和 cowa 也差不多。

接下来这个 ka 其实应该是个前缀，可能不同正字法对此的处理不一样，具体含义就是表被动的 ma- 前缀的否定形式。后面的 patadoen 词根是名词 tado「服务」；pa-……-en 是直接使役动词的标致，搭配名词词根的意思就是「把…给…」。那么 patadoen 直译就是「把服务给…」的意思，意译为「为…服务」；再加上否定被动前缀 ka- 大致就是「不被要求服务…」的意思。

后面的 ako 是属格的「我」，即上述「服务」的提供者；kiso 是主格的「你」，即「服务」的接受者。接着的 a 是结构助词，后面是接补语：提供什么服务呢？答案是 malalo'od，词根 lo'od (字典里查到是 lood，没有喉塞音 '，可能是方言的差异，其实听感上差别也不太明显)，意思是「战争」；而复合前缀 mala- 有表示互相的含义，整个词也还是「战争」的意思，只不过隐含了互相的含义。

这整句话直译是「然而，你不会被我提供战争的服务」，也就是「我不会为你而战」。多扯一句，这一句算是这篇歌词中最难的，甚至我开始写这篇语法解析前对这一句怎么构成的都还毫无概念，写的时候查了大量资料才最终搞清楚。

接下来的两句和第一段最后的差不多：

tatalacow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minokay to kita

唯一不同的一个词是 minokay，词根 nokay 就是「回家」的意思，加上前缀 mi- 更强调了主动的含义。这两句的意思就不单独解释了，直接看第二段整体：

awaay ma'araw ako ko soda i ca'ang no kilang
我没见过树枝上的雪
awaay ma'araw iso ko taneng niyam
你没见过我们的智慧
latek cowa kafana' kako to kararoman no miso
也许我不理解你的哀愁
kaorira i, caay ka patadoen ako miso a malalo'od
然而，我不会为你而战
tatalacowa kita? micelemayto ko cidal
我们要去哪？太阳已经落山了
minokay to kita
我们回家吧

至此本篇解析完成，有任何关于阿美语或语言学的想法欢迎留言交流。感谢阅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