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生于青岛。现生活和工作于纽约和青岛之间。塔可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和美国罗彻斯特理工学院。在二十多岁时,塔可花费一年的时间研究《诗经》,这是中国最古老的诗集。
塔可的作品与诗歌精炼的语言相对应
:他的图像似乎保持着一种令人惊讶的玄妙。 《诗山河考》系列于2014年在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被购买收藏并展出。
他的最新系列《碑录》,《昇碑》和《福地》作品也同样重温了中国文明。
塔可是展览《
东流不作西归水
》的参展艺术家之一。
DoorZine:作为一名跨越中国的摄影师,和早期的摄影师一样,你背着沉重的器材,试图捕捉遥远地域的诗意风景,寻找被遗忘的真实存在。每个章节都像一次漫游,带我们进入中国传统文化中那些美妙的精神之所。《诗山河考》起源于你在20岁时研究的《诗经》*,后于2010年至2012年期间创作这个摄影项目。在研究了《诗经》(收录自公元前11至6世纪的305首诗歌,这些诗集多来自黄河哺育的中原地带,是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之后,你追溯着被誉为华夏文明之曙光的脉迹。手捧一张清代地图,在2009至2013年之间搜寻了三千多年的文字所唤起的山脉,河川,遗墟和蹊径。为什么当初会对这本历史悠久,但却对(年轻的)公众来说相对陌生的书如此着迷?
决定拍摄这组照片的缘起很简单,当时还在纽约读大学,除了上课以外,打发时间除了上网就是看书了。在国外的环境下,最能引起我共鸣的,反而却是一些中国的旧书,特别是《诗经》和《楚辞》** 一类的优美的上古诗歌。现在回想一下,这背后可能是有比较强的身份焦虑感在作祟。其实大多数中国人在童年时期,都是多多少少读过《诗经》的。但是长大后在异国他乡重读,感觉却完全不同。当时一读起《诗经》就觉得很亲近,与其他中国的古籍仿佛板着脸的庄严玄奥不同,周作人*** 认为《诗经》的语言是“活泼”的,情感是“真挚”的,诚哉斯言。诗中描述了各种的花木,鸟虫,山川河泽,美丽的女孩,仿佛都是触手可及的。于是我便萌生了一个想法,想去《诗经》中提到的这些地方方看看。看一下这些孕育了如此美妙的诗歌的地方,相隔两千多年,如今是什么景象。
《诗山河考》拍摄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中国文明起源的,叫做“中原”的地域。在几年的拍摄当中,最让我感慨的就是,这片地域太苍老了。跟我曾经游历的充斥着自然野性的北美大陆不同,
中原的每一個地方都透露着前人生活的痕跡,对地域改造的痕跡。
这里已没有未经人类改变过的自然景色了,不管是山川河泽, 还是溪泉⽥野,经过人们几千年的反复耕耘,这片土地早已耗损过度,却始终未曾得到过休养生息。踩在这片土地上,让人感觉厚重,却又觉得很疲惫。
《诗山河考》整个项目的图片都拍摄于两千五百年前诗歌所记载的地方
,时至今日,故人不在,故国也早已不存。但在拍摄的路上,我经常被一些很具体的东西提醒,提醒着我历史与当下的连接。有时候是一段城墙,一块石碑,有时候是一段干涸的河床,甚至《诗经》中经常吟诵的⽜羊,某种花草,这经常让我感觉自己并不是孤立的,或许我与古人的感受仍然可以相通,因为我们面对不同事物的时候,所生发出的情感仍然如此相似。实际的事物与书中的文字奇妙地相遇了,并且相互印证,激荡起了我的思绪。可能,这就是我们称之为“文明”的东西吧,它似乎很虚弱了,却仍在延续。对我来说,过去既是无形的,又是随处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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