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

《在狱咏蝉·并序》由骆宾王创作,被选入《 唐诗三百首 》。《在狱咏蝉》是骆宾王陷身囹圄之作。公元678年(唐高宗仪凤三年),屈居下僚十八年,刚升为侍御史的骆宾王被捕入狱。其罪因,一说是上疏论事触忤了武则天,一说是“坐赃”。这两种说法,后者无甚根据。前者也觉偏颇。从诗的尾联“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来看,显然是受了他人诬陷。闻一多先生说,骆宾王“天生一副侠骨,专喜欢管闲事,打抱不平、杀人报仇、革命、帮痴心女子打负心汉”(《宫体诗的自赎》)。这几句话,道出了骆宾王下狱的根本原因。他敢抗上司、敢动刀笔,被抨击者当然要以“贪赃”、“触忤武后”将他收系了。也正因为如此,骆宾王才在狱中写下这首诗。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在狱咏蝉·并序

作者:骆宾王

余禁所禁垣西,是法厅事也,有古槐数株焉。虽生意可知,同殷仲文之古树①;而听讼斯在,即周召伯之甘棠②,每至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有切尝闻,岂人心异于曩时③,将④虫响悲于前听?嗟乎,声以动容,德以象贤。故洁其身也,禀君子达人之高行;蜕其皮也,有仙都羽化之灵姿。候时而来,顺阴阳之数; 应节为变,审藏用之机。有目斯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乔树之微风,韵姿天纵; 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仆失路艰虞,遭时徽⑤�。不哀伤而自怨,未摇落而先衰。闻蟪蛄之流声,悟平反之已奏;见螳螂之抱影,怯危机之未安。感而缀诗⑥,贻诸知己。庶情沿物应,哀弱羽之飘零; 道寄人知,悯余声之寂寞。非谓文墨,取代幽忧云尔。

西陆⑦蝉声唱,南冠客思深⑧。

不(那)堪玄鬓影⑨,来对白头吟⑩。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①虽生意两句:东晋殷仲文,见大司马桓温府中老槐树,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借此自叹其不得志。这里即用其事。

②而听讼两句:传说周代召伯巡行,听民间之讼而不烦劳百姓,就在甘棠(即棠梨)下断案,后人因相戒不要损伤这树。召伯,即召公。周代燕国始祖名,因封邑在召(今陕西岐山西南)而得名。

③曩时:前时。

④将:抑或。

⑤徽:捆绑罪犯的绳索,这里是被囚禁的意思。

⑥缀诗:成诗。

⑦西陆:指秋天。

⑧南冠:楚冠,这里是囚徒的意思。用《左传·成公九年》,楚钟仪戴着南冠被囚于晋国军府事。深:一本作“侵”。

⑨玄鬓:指蝉的黑色翅膀,这里比喻自己正当盛年。不堪:一本作“那堪”。

⑩白头吟:乐府曲名,《乐府诗集》解题说是鲍照、张正见、虞世南诸作,皆自伤清直却遭诬谤。两句意谓,自己正当玄鬓之年,却来默诵《白头吟》那样哀怨的诗句。

囚禁我的牢房的西墙外,是受案听讼的公堂,那里有数株古槐树。
虽然能看出它们的勃勃生机,与东晋殷仲文所见到的槐树一样;
但听讼公堂在此,象周代召伯巡行在棠树下断案一般。
每到傍晚太阳光倾斜,秋蝉鸣唱,发出轻幽的声息,凄切悲凉超过先前所闻。
难道是心情不同往昔?
抑或是虫响比以前听到的更悲?
唉呀,蝉声足以感动人,蝉的德行足以象征贤能。
所以,它的清廉俭信,可说是禀承君子达人的崇高品德,它蜕皮之后,有羽化登上仙境的美妙身姿。
等待时令而来,遵循自然规律;
适应季节变化,洞察隐居和活动的时机。
有眼就瞪得大大的,不因道路昏暗而不明其视;
有翼能高飞却自甘澹泊,不因世俗浑浊而改变自己本质。
在高树上临风吟唱,那姿态声韵真是天赐之美,饮用深秋天宇下的露水,洁身自好深怕为人所知。
我的处境困忧,遭难被囚,即使不哀伤,也时时自怨,象树叶未曾凋零已经衰败。
听到蝉鸣的声音,想到昭雪平反的奏章已经上报;
但看到螳螂欲捕鸣蝉的影子,我又担心自身危险尚未解除。
触景生情,感受很深,写成一诗,赠送给各位知己。
希望我的情景能应鸣蝉征兆,同情我象微小秋蝉般飘零境遇,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怜悯我最后悲鸣的寂寞心情。
这不算为正式文章,只不过聊以解忧而已。

深秋季节西墙外寒蝉不停地鸣唱,蝉声把我这囚徒的愁绪带到远方。

怎堪忍受正当玄鬓盛年的好时光,独自吟诵白头吟这么哀怨的诗行。

露重翅薄欲飞不能世态多么炎凉,风多风大声响易沉难保自身芬芳。

无人知道我象秋蝉般的清廉高洁,有谁能为我表白冰晶玉洁的心肠?

这首诗前有一段序,而现在通行的一些唐诗选本往往只录诗,对序则弃而不录。其实这段序文与诗是一有机整体,诗中比兴寓意,亦即自然之物与人格化身的契合,是以序文的铺叙直言为前提的。欲解二者契合之妙,不可不读这首诗的序。

可以说这是一篇简短而精美的骈文,是一篇很有情致的抒情小说。诗人在这段序文中叙说了自己作诗的缘起,叙说了蝉的形态、习性及美德,抒发了自己“失路艰虞,遭时徽�”的哀怨之情。诗人首先从禁所的古槐写起,运用晋代殷仲文仕途失意及西周时召公明察狱讼的典故,表达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痛苦和乞盼有司明察的心愿。然后,写闻蝉鸣生悲感,“岂人心异于曩时,将虫响悲乎前听”,以反问的语句把蝉与己、心与物联系在一起。以拟人的笔法铺叙蝉的美德、从蝉的形态习性写起,写蝉适应季节的变化,随季节、气候的变化而出现;写蝉翼甚薄,蝉目常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不以俗厚而易其真”。诗人谓之具有“君子达人之高行”。因为蝉有这样的美德,所以诗人才引蝉自喻,以蝉为自己的人格化身。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云:“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骆宾王以蝉喻己,顾影自怜,正是感物联类,情以物迁。从骆宾王作于同时期的《萤火赋序》中也可印证此论断:“物有感而情动,迹或均而心异。响必应之于同声,道固从之于同类。”诗人的体验说明了感物生情的道理,人的审美心理结构与自然之物的某种同构对应。诗人咏蝉之妙,不仅在于符合同构对应的原理,而且还在于蝉意象所包涵的丰富的文化内蕴。

这首诗作于公元678年(高宗仪凤三年)。当时骆宾王任侍御史,因上疏论事触忤武后,遭诬,以贪赃罪名下狱。起二句在句法上用对偶句,在作法上则用起兴的手法,以蝉声来逗起客思,诗一开始即点出秋蝉高唱,触耳惊心。接下来就点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三、四两句,一句说蝉,一句说自己,用“那堪”和“来对”构成流水对,把物我联系在一起。诗人几次讽谏武则天,以至下狱。大好的青春,经历了政治上的种种折磨已经消逝,头上增添了星星白发。在狱中看到这高唱的秋蝉,还是两鬓乌玄,两两对照,不禁自伤老大,同时更因此回想到自己少年时代,也何尝不如秋蝉的高唱,而今一事无成,甚至入狱。就在这十个字中,诗人动作比兴的方法,把这分凄恻的感情,委婉曲折地表达了出来。同时,白头吟又是乐府曲名。相传西汉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伤。其诗云:“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见《西京杂记》)这里,诗人巧妙地动作了这一典故,进一步比喻执政者辜负了诗人对国家一片忠有之忱。“白头吟”三字于此起了双关的作用,比原意更深入一层。十字之中,什么悲呀愁呀这一类明点的字眼一个不用,意在言外,充分显示了诗的含蓄之美。

接下来五六两句,纯用“比”体。两句中无一字不在说蝉,也无一字不在说自己。“露重”“风多”比喻环境的压力,“飞难进”比喻政治上的不得意,“响易沉”比喻言论上的受压制。蝉如此,诗人也如此,物我在这里打成一片,融混而不可分了。咏物诗写到如此境界,才算是“寄托遥深”。

诗人在写这首诗时,由于感情充沛,功力深至,故虽在将近结束之时,还是力有余劲。第七句再接再厉,仍用比体。秋蝉高居树上,餐风饮露,没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间烟火。这句诗人喻高洁的品性,不为时人所了解,相反地还被诬陷入狱,“无人信高洁”之语,也是对坐赃的辩白。然而正如战国时楚敢原《离骚》中所说:“世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来替诗人雪冤。“卿须怜我我怜卿”,意谓:只有蝉能为我而高唱,也只有我能为蝉而长吟。末句用问句的方式,蝉与诗人又浑然一体了。

这首诗作于患难之中,感情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语多双关,于咏物中寄情寓兴,由物到人,由人及物,达到了物我一体的境界,是咏物诗中的名作。

好诗,不但要有诗眼,以放“灵光”,而且有时须作“龙吟”,以发“仙声”。试读杨炯的《从军行》, 杜甫 《蜀相》诸诗,两诗若无“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样的“龙吟”句殿后,直抒胸臆,剖献“诗心”。则全篇就木然无光了。此诗亦然,尾联诗人愤情冲天,勃发“龙吟”,喷出蕴蓄许久的真情:“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遂脱去了前三联罩裹诗句的“蝉身”,使人看到了作者洁纯无瑕的报国诚心,这颗诚心恰如其《序》所说,乃“有目斯开、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乔树之微风,韵姿天纵;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不以世俗更易秉性,宁饮坠露也要保持“韵姿”。正是这裂帛一问,才使《在狱咏蝉》成为唐诗的卓荦名篇,超然于初唐诸宫体艳诗之上。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蝉,是一种物候性意象,在中国的文人诗中负载着诗人悲愁哀怨的情感体验,成为一种情感符号。不同时代却又大致有着相同遭遇的人们听到蝉鸣,都会感发大致相似的情感意向。所以骆宾王在狱中听到“秋蝉疏引,发声幽息”,会情不自禁地“感而缀诗”。骆宾王诗中的蝉,当然也就不是单纯的自然之物,而是积淀了悲愁体验的情感符号。

汉魏以来,许多文人曾作赋称颂蝉的美德。从此,本属“微陋”之物的蝉在文人心目中更加完美起来,成为高洁人格的化身。受到士人美化的蝉,其实正是对象化的士人自身,是士人自身道德人格的美化。骆宾王在这首诗的序中说蝉“票君子达人之高行”,在诗中称蝉“高洁”,其渊源所自,就是汉魏以来对蝉意象的人格化认同。骆宾王咏蝉,是紧紧围绕着蝉“羽弱”、“声微”的特点来写。而这两个特点,正好反映了诗人当时有志难申、求助无力的处境。由于蝉的意象已积淀了悲愁的情感因素与高洁的人格因素,由于在诗前的序文中已铺叙了蝉的美德,因此,诗中所咏虽未以蝉的美德为主,而蝉的高洁之美实际上已尽在其中;虽未明言自己心事,而那激切的心声已跳荡于其中,分明可感可闻。方东树说:“咏物诗不待分明说尽,只仿佛形容,自然已到。”(《昭昧詹言》卷二十一)《在狱咏蝉》即是这样的咏物上乘之作。

��唐高宗仪凤三年(678)诗人迁任侍御史,因上疏论事,触怒武后,被诬下狱,诗作于此时。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诗人以蝉的高洁、喻己的清廉。首联借蝉声起兴,引起客思,由“南冠”切题。颔联以“不堪”和“来对”的流水对,阐发物我之关系,揭露朝政的丑恶和自我的凄伤。颈联运用比喻,以“露重”、“风多”喻世道污浊环境恶劣。“飞难进”喻宦海浮沉难进。“响易沉”喻言论受压。尾联以蝉的高洁,喻己的品性,结句以设问点出冤狱未雪之恨。这是一首很好的咏物诗,借咏物寓抒情,满腔忠愤,溢于言表。

骆宾王的这首《在狱咏蝉》,以幽栖高树、餐风饮露的孤蝉为比拟,寄寓了自己孤傲、清高的志节,表露出自己身陷囹圄、壮志难酬的痛苦心情!结合着诗前的序言,作者的表达意图已很清楚地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要想更进一步地欣赏该诗,有必要来了解一下作者在此所用的几个小典故——

西陆:西边的大地,这里借指秋天。《隋书·天文志》载“日循黄道东行,……行东陆谓之春,行南陆谓之夏,行西陆谓之秋,行北陆谓之冬。”

南冠:楚国的帽子,这里是囚犯的代称。《左传·成公九年》载:“晋侯观于军府,见锺仪,问之曰:‘南冠而挚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

玄鬓:飘忽的鬓发,暗喻蝉。古代妇女将鬓发梳为蝉翼之状,称之蝉鬓。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白头吟:乐府曲名。相传西汉时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爱情不专后,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伤。其诗云:“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见《西京杂记》)

这几个小典故在这首《在狱咏蝉》诗中,作者骆宾王很巧妙地使用了“一语双关”的修辞法儿。

西陆,既指西边,又指秋天。

南冠客,既表明作者被囚于狱中,又交待作者是南方人。

玄鬓影,既说明狱中的困苦生活使得自己的鬓发散长而凌乱,又暗喻自己影也如蝉、命也如蝉。

白头吟,既为伤感的曲名,隐指这首《在狱咏蝉》,又保留着本来的头发苍白义。与前面“玄鬓”的黑发义相映衬,表达作者虽值黑发壮年,内心却早已如白头迟暮一般,幽怨、悲愤、孤苦、苍凉……

特别需要提醒的是:尽管人们理解欣赏的目光,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差异,但《唐诗三百首》中把“吟”理解为“蝉鸣”,却是万万不可取的!把“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解说成“不能忍受蝉,来对我这白头鸣叫”,将会与“咏蝉”的主题发生剧烈的冲突,让人懵懂茫然,不知作者所云欲何!

这是一首有感而发之作,描写的对象是蝉。题目里已经交待得清楚了,是作者在狱中所闻所感。既然是在狱中,就非同一般日常触发的感受。我们看全篇虽在写蝉,实则寄寓了作者苍凉的身世之慨,同时又没有因为当下的处境而哀叹自伤,反而更坚定已往所抱持的操守。写作这首诗的时候,正是骆宾王因为上书论事,忤逆了武后,被诬下狱期间。他一心匡救时弊,却蒙受不白之冤,所处狱墙外有几株古槐,于秋阳夕照之际,独闻蝉声断续,遂有怀而作。这首诗的序里对当时的所感有详细交待:“……每至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有切尝闻。岂人心之异于囊时,将虫声悲乎前听?……”

诗的首句即点明托喻之物和自己的对应关系。西陆指秋天,本来,在狱中的人,对外界的四季变化大约并不甚敏感,但是蝉声一起,提醒了人们时节的更易。文士自来就有悲秋的情结,在这个时候便借秋蝉宣泄而出。“南冠”原谓楚囚,这里点出作者自己“在狱”的身份。生机将尽的秋蝉和朝不保夕的囚徒有某种相似的境遇,从而使作者对秋蝉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意。接下来一联又是上句写蝉下句写己。“玄鬓”描写的对象自然是蝉;“白头”是自己。这里的“白头”,还有深一层的意思,即自己思国思民的忧虑之重。汉乐府《杂曲歌辞·古歌》中云:“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秋蝉的生命将尽,自己又前景难料,已堪哀痛,而秋蝉声声切切的嘶鸣,更引动人无限的怅惘。这一联在修辞上用的是流水对,紧承上面情绪,语气婉转而更深切。颈联物我合一,表面是在写蝉,实则感发自己的处境。秋天阴浓露重,纵想高飞,亦有翼难振。这里暗指自己仕途的不得志。秋风狂虐多暴,淹没了蝉发出的微响,自己就算有所作为,也为当时的黑暗政局所遮屏,难以传达心声。如果说这一联还有比喻的痕迹在其中,尾联则全然分不清是禅是“我”,好像在赞美蝉的孤高贞洁,又似直抒胸臆,把自己的冤屈和为国忠贞之志,一并宣泄而出。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咏物诗所借的物或有相同,所咏之情未必尽同。重在不即不离,表达出自己独特的心志。就蝉诗而言,初唐虞世南所咏者乃在“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蝉》),是不依赖外在的势力,表彰高远志向,是踌躇满志的形象。晚唐 李商隐 有“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蝉》),一幅怀才不遇的形象。对比此首,我们看出,每首诗,都关乎个人的性情、际遇和创作时的具体情况,所谓“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咏物明志的诗,很能看出作品背后的那个人来。

【作者介绍】

骆宾王(约627—约684) 字观光,汉族,婺州义乌人(今中国浙江义乌)人。唐初诗人,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合称“初唐四杰”。又与富嘉谟并称“富骆”。 唐龙朔初年,骆宾王担任道王李元庆的属官。后来相继担任武功主簿和明堂主簿。唐高宗仪凤四年(679年),升任中央政府的侍御史官职。曾经被人诬陷入狱,被赦免后出任地方官临海县丞,所以后人也称他骆临海。武则天光宅元年(684年),徐敬业起兵讨伐武则天,他做为秘书,起草了著名的《讨武氏檄》。

在四杰中他的诗作最多。尤擅七言歌行,名作《帝京篇》为初唐罕有的长篇,当时以为绝唱。骆还曾久戍边城,写有不少边塞诗"晚凤迷朔气,新瓜照边秋。灶火通军壁,烽烟上戍楼。"豪情壮志,见闻亲切。唐中宗复位后,诏求骆文,得数百篇。后人收集之骆宾王诗文集颇多,以清陈熙晋之《骆临海集笔注》最为完备。

"四杰"齐名,原是诗文并称的。他们的骈文在才华艳发、词采赡富之中,寓有一种清新俊逸的气息。无论抒情、说理或叙事,都能运笔如舌,挥洒自如,比起六朝后期堆花俪叶,一味追求形式之美的文风,有着明显的不同。骆宾王《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便是最能代表这种时代新风、流传广泛的名作之一。它以封建时代忠义大节作为理论根据,号召人们起来反对正在筹建中的武周王朝,气势充沛,笔端带有情感。其中"一□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二句,颇能激发唐朝旧臣对故君的怀念。据说武后读到了这两句,矍然为之动容,问:"谁为之?"或以宾王对。后曰:"宰相安得失此人!"(《新唐书》本传)足见他在政治和文学上的才能,连敌对方面目空一世的武则天,也为之折服。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https://www.shicidaquan.com)

《骆宾王集》,最早为中宗时郗云卿所辑10卷本,其书已佚。明、清两朝流行的有4卷本、6卷本和10卷本,所收篇目大致相同,均为后人重辑。清人陈熙晋《骆临海集笺注》后出,最为完善,有中华书局排印本。事迹见新、旧《唐书》。

【英汉对照】

在狱咏蝉并序

余禁所禁垣西,是法厅事也。有古槐数株焉,虽生 意可知,同殷仲文之古树,而听讼斯在,即周召伯 之甘棠。每至夕照低阴,秋蝉疏引,发声幽息,有 切尝闻;岂人心异于曩时,将虫响悲于前听?嗟乎 !声以动容,德以象贤,故洁其身也,禀君子达人 之高行;蜕其皮也,有仙都羽化之灵姿。候时而来 ,顺阴阳之数;应节为变,审藏用之机。有目斯开 ,不以道昏而昧其视;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 真。吟乔树之微风,韵资天纵;饮高秋之坠露,清 畏人知。仆失路艰虞,遭时徽�,不哀伤而自怨, 未摇落而先衰。闻蟪蛄之流声,悟平反之已奏;见 螳螂之抱影,怯危机之未安。感而缀诗,贻诸知己 。庶情沿物应,哀弱羽之飘零;道寄人知,悯余声 之寂寞。非谓文墨,取代幽忧云尔。

西路蝉声唱, 南冠客思侵。

那堪玄鬓影, 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 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 谁为表予心。

A POLITICAL PRISONER LISTENING TO A CICADA

Lo Bingwang

While the year sinks westward, I hear a cicada

Bid me to be resolute here in my cell,

Yet it needed the song of those black wings

To break a white-haired prisoner's heart....

His flight is heavy through the fog,

His pure voice drowns in the windy world.

Who knows if he be singing still? - -

Who listens any more to me?

[来源:https://www.shicidaquan.com/Article/tangshi/201204/886.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