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小圆,《叛逆的物语》中的“酒神与太阳神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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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新作命名为《叛逆的物语》,“叛逆”究竟何意?QB妄图窥测圆环之理的秘密,这是对圆神叛逆,焰的恶魔化又是对圆环之理下的世界秩序的叛逆。小圆不仅仅是一部动漫,更是一部深层次、有内涵的哲学史诗巨著,我们不能抱着看一部动漫的心态去看待它,而是要用刘老看红楼的心态深入钻(脑)研(洞)。本文意在通过分析晓美焰在叛逆物语中的种种心境变化、挣扎与矛盾,剖析背后体现的尼采的“酒神与日神精神”。
首先,让我们来说一说“太阳神精神”,它在内表现的是一种庄重、节制和理性的美,在外表现为形式上的对称、美观。这个概念不难让我们联想到TV版最后经过了圆神救赎的世界,而圆神,毫无疑问是老虚所塑造出来的具有“太阳神精神”的人物,这似乎从名字上就已经有所暗示“圆”,圆形的东西令人联想起太阳,而圆神也确实化身为了太阳(注意为什么圆神的武器是箭,在古希腊史诗中,与箭这个形象紧密联系的神祗是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而后者的形象更多是猎手)画面里如太阳般照临地球的圆神(举头三尺有圆神)”自己化身成了希望“这样的描述。庄重而典雅的神之服饰,来说圆神的形象完全符合了节制的形式美(与叛逆物语结尾焰魔的服装一对比可知两者分别代表的是节制与纵欲),内在来说,小圆牺牲自己给世人带来救赎,放弃个人情感而做出最为理性的选择,无一不体现出圆神就是老虚笔下代表着”太阳神精神“的人物
这样,就很容易理解焰魔所代表的的”酒神精神“,个人情感的放纵(并不是说焰魔自私,而是焰魔对小圆的”爱“这一情感的放纵),痛苦与狂喜交织,狂热、疯狂的快感,形式上表现为醉酒般的艺术,错乱与颠倒,纵欲、感性(最后焰魔的力量来源就是她自己所说的”爱哟“,而爱本身就是一种情感状态,爱情更是一种痴迷、近乎醉酒的癫狂状态)。”焰魔“这个形象,体现的是”酒神精神“(这个在叛逆物语里有多次暗示,例如焰魔喝的酒,最后的舞蹈等等,酒神祭的主要活动就是饮酒、跳舞)。但是否说”晓美焰“这个人物从一开始就代表”酒神“了呢?叛逆的物语是否就是”酒神精神“的焰对”日神精神“的圆的叛逆呢?我的观点是未必,至少在《叛逆的物语》的前半段,焰更多体现出的是”太阳神精神“,而”叛逆“也不仅仅是”酒神精神“的焰对”太阳神精神“圆的叛逆,还有对”太阳神精神“的”焰“的叛逆
为什么说《叛逆的物语》里,焰是”太阳神精神“而非”酒神精神“?焰又是从何时开始从”太阳神精神“逐渐转变为了”酒神精神“的呢?是否就是圆的一席话在促成焰的转变?
在花海前的几个细节中已经透露出了焰的动摇:
1.外部场景气氛的变化。电影开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此时的焰,“日神精神”是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本作也在继续沿袭前作结尾通过圆神表达出来的“日神精神”——光明。而随着剧情展开,周围的场景慢慢变得黯淡,阴森,充满象征性的诡异符号与扭曲荒诞的风格,这不仅仅是暗示黑暗剧情的开始,也标志着本作开始从“日神艺术”渐渐转变为“酒神艺术”,一定程度上也在暗示着焰内心“酒神”的悄然滋生
2沙耶加与焰的对白。这是全剧最为重要的一个情节之一,暴露了焰内心最大的冲突,你可以将它看作是“守护圆环之理的理性”与“对小圆的情感的感性”的一个冲突,也可以看作是“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在焰身上的一个冲突,只不过这个冲突最终是以日神精神的胜利告终。沙耶加这样询问焰:找到魔女之后,你会怎么做? 焰本能地回答:“当然是....”这里为什么没有说下去?因为焰此时已经知道了魔女也许就是五色中的一人,而此人可能是焰自己,甚至有可能是圆,这就面临了第一个冲突“当必须要守护的秩序与一定要守护的人冲突时,该选择秩序,还是选择所爱之人?沙耶加的回答是:这样的世界并不坏。首先,这样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异常、不理性,甚至扭曲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恰好是满足了每个人的幸福,是一个违背了秩序出现的“幸福世界”,老虚通过沙耶加反映了对“日神”与“酒神”的看法——欲望是无罪的,“酒神”也是无罪的。
焰虽然否定了,但老虚却用一个细节,表现出了焰内心的变化,有一话焰走向了月光——月是与日相对的存在,占星学认为月亮是反复无常,瞬息万变的,而古希腊的护教家泰奥菲勒斯把太阳和月亮看成是二元性的象征,太阳是上帝的象征,而月亮是人性的象征“,走向月亮的焰,暗示着焰在逐渐屈从于心中的欲望、本性。
3.圆神雕像,这又是一个象征性的画面,即使是这个世界里,也不可能有圆神雕像这种东西的出现,为什么会有这个画面,是为了表现出焰此时内心的一种挣扎——在“日神”与酒神“,”秩序“与”欲望“之间的挣扎(焰不是自私的,但焰绝不是无私的,焰是有欲望的人,而她的欲望是与小圆紧密相连的)
跪在圆神雕像前的焰,表现的是一种寻求”日神“的救赎的心情,后面的使魔在吃东西又是一个极具象征意味的意象——拉伯雷《巨人传》中,突出巨人”狂欢化精神“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吃“与”喝“,吃代表的是人性,也是欲望,这一段可以这样看:焰的使魔代表的是焰心中的”酒神“,而圆神雕像代表的是焰心中的”日神“。选择了酒神,就意味着否定了圆的“日神精神”,也将远离圆所代表的“日神”将走上与之相对的道路,既是对圆的叛逆,也是对自己心中的“日神”的叛逆,焰只能在此苦苦挣扎
4还有就是动漫里出现的fort da!与Gott ist tot!这是焰的使魔们说出的话,“fort da!"指的是一种人在幼儿阶段会有的奇行,是弗洛伊德提出的一个概念,可以理解成说的是焰为了打败学姐自虐的方法,但是要知道,老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伏笔放在这个地方,这个非理性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人性,喊出这一句,是焰心中的酒神的诉求——非理性的,接近欲望的一面,而后一句“Gott ist tot”则是“上帝已死”,Gott代表的是理性、庄严、宏伟、光明,是典型的“日神精神”,而上帝已死,即理性已死,“日神精神”已死,秩序已死。
通过以上四点的分析,焰因为圆的几句话就心理转变就并突兀了,而且要看出这时候焰心理的转变并不困难,在圆之前,焰的内心其实早已经过了“日神”与“酒神”的“激战”,而焰也在越来越倒向“酒神”,圆的话只不过是最后的致命一击,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击,焰最终下定决心,走向这条反叛“日神”,反叛“秩序”,反叛”理性“的”叛逆“之路,因为焰的欲望,绝不是占有圆,而是焰从一开始就坚持不变的”圆的幸福“,这曾经是焰的希望,也在一遍遍轮回中,成了焰的欲望,为了这个欲望,哪怕牺牲一个世界交换一个人的幸福,对于焰来说,也只是忠实于自身的欲望的纵欲的”酒神精神“具象化而已。
焰的魔女化,不妨将它看作是焰的”日神精神“的最后余晖,焰的魔女是走向断头台的”自我处刑“的魔女,这不仅仅是焰想要让自己毁灭于结界之中,哪怕得不到救赎也不要让圆牵涉进来,为了圆(欲望)而毁灭自己,这即可以看做是日神精神的无私,也可以看做是酒神精神下的癫狂,自我处刑更是一种对”日神精神“的焰的处刑。当”日神“死去,当所有的所有都开始屈从于”欲望“,就是”酒神“纵欲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