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某些名词,尤其是中国特有的东西或者景点时,人们经常会遇到一个问题:究竟是音译好还是意译好?我个人认为对这个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要根据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一般说来,我们中国的世界语者在处理稿件的时候,采用意译的比较多。 本文中谨就中国特有的事物的翻译问题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
众所周知,世界语不是民族语言,在把汉语翻译成世界语时不能像其他外国语那样,到那种民族语言中去找相应的词汇, 这就增加了翻译的难度。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正因为如此,中国世界语者可以把具有中国特色的东西通过我们的翻译介绍到外国去,丰富世界语的语汇和内涵。因为有些东西是中国特有的,这类问题往往很难翻译。比如, “ 馒头 ” 就是中国特有的食品,欧美国家的人不知道馒头为何物,因而,在他们的语言中就没有 “ 馒头 ” 这个单词,怎么翻译 “ 馒头 ” ?有的人翻译成 pano, 也有人翻译成 ĉina pano, 或者 vaporumita manĝaĵo el knedita kaj fermentinta faruno 或者 fermentinta kaj vaporumita bulo el faruno, 我认为,这些译法都是可以的,但是都不准确,都没有准确地表示出 “ 馒头 ” 的含义,读了这样的译文之后,外国读者并不能了解您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即使是中国人,也不一定能立刻反应过来,这个 ĉina pano 是什么东西。 方善境同志曾建议,把 “ 馒头 ” 直接翻译成 manto-o, 我认为这个译法是可取的。因为我们实在没有更好的翻译办法。 在讨论这个问题时有人问, 那 “ 饺子 ” 怎么翻译, 老方回答说,可以翻译成 ĝjaŭzi-o, 都用音译的办法。当时,有的人就嘲笑说,这样一来, “ 桌子 ” 岂不是可以翻译成 ĝŭozi-o 了么? 我认为 , 说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故意抬杠的话 , 那肯定就是无知 , 因为这里讨论的是中国特有的事物 , “ 馒头 ” 和 “ 饺子 ” 都是中国特有的东西 , 而 “ 桌子 ” 则不是。 所以 , “ 馒头 ” 和 ” 饺子 ” 可以音译 , 而 “ 桌子 ” 绝对不能音译。 我在大学学俄语的时候 , 曾向老师请教过 “ 窝窝头 ” 怎么翻译 , 老师说不知道。我想根据方善境同志的建议 , 也是可以翻译成 “ŭoŭotou-o” 的。其实,我们过去也这么做了,比如,我们早就把 “ 饺子 ” 翻译成了 ĝjaŭzi-o, 虽然 PIV 中暂时没有收进去,可是,由于我们已经这么用了一段时间,所以我们讲 ĝjaŭzi-o 的时候,外国人也是懂得的。有一个巴西世界语者到中国来旅游,他是国际世界语科学院的院士 , 水平当然是高的。 我到旅馆去找他,聊天中我问他早上吃的是什么饭,他回答说: ”Pateĉojn”. 我当然知道 pasteĉo 这个词的意思是 “ 馅饼 ” ,可是,我怀疑他是想说饺子而临时不会表达。我就问他,这个 pasteĉo 是 煎的还是煮的, 他回答说是煮的, 我又问他:" Ĉu vi prenis ne ĝjaŭziojn?” 他立刻回答说: “Vi diris prave. Mi forgesis tiun ĉi vorton. Mi matenmanĝis ĝjaŭziojn, tre bongustajn.” 您看 , 人家不是懂得了 ĝjaŭzio 的含义了吗 ?
把本民族特有的东西介绍到世界语中去,在这方面,日本世界语者比我们中国的世界语者更大胆,翻开世界语插图大辞典,我们发现那里收集了不少从日文音译过来的东西,比如 sukijako ( 鸡素烧 ), tatamo (日本人铺在房间地板上的席垫,即榻榻米) , misoo (酱) , goo (围棋) sakeo (米酒)等等。在日本世界语者的眼中, 他们认为上面这些东西是日本特有的,他们就敢于音译。久而久之,西方的世界语者也就习惯了,懂得了这些单词的含义,进而收集到了世界语的词典中了。比如,围棋,是日本人把它翻译成 goo 的,我们中国世界语者认为,围棋最早出现在中国,用 goo, 还不如用 vejĉio 更好,于是,在我们中国的世界语刊物中,用 vejĉio 表示围棋。可是,因为日本人最早把围棋翻译成了 goo, 况且在世界语插图大辞典中有 goo 这个单词,所以,欧美的世界语者还是习惯于用 goo, 而不是 vejĉio. 这使我们中国的世界语者,至少是我本人感到十分尴尬。在中国报道(印刷版)上曾出现过 ĉina misoo 这种用法,指的是 “ 酱 ” , 有的地方叫大酱,有的地方叫黄酱。可能是翻译同志不知道怎么表示了,干脆借用了日本人的 misoo 这个单词,我认为, ĉina misoo 确实能准确地表示 “ 酱 ” 的含义,但是,我们中国人这样用,实在有些悲哀,因为 “ 酱 ” 是纯粹的中国东西,我们翻译不出来,还要借助日本人的 misoo, 为什么我们不能把 “ 酱 ” 这个东西翻译成 ĝjang-o 呢?在 ĝjang-o 的后面加上注解 tre populara ĉina spico, farita tiamaniere: fermentigu sojfabojn aŭ tritikajn semojn kaj poste aldoni al ili salon. 当然,注解里还可以说得更详细些。
当然,有的东西用音译的话,要有相应的解释,有的解释放在括号中就行了,而有的解释,因为比较长,可能需要用一整段文章,甚至整整一篇文章,才能把问题说清楚的。但是只要我们这样用,时间一长,外国世界语者就会接受我们的译法的, 你看,在 PIV 中不是已经有了 dabingo ( 大饼 ), huntuno ( 馄饨 ), toŭfuo ( 豆腐 ) 这些中国世界语者发明的单词吗?
在谈到翻译中的意译与音译时, 我们绝对离不开约定俗成的问题,这也是十分重要的。
长江,我们翻译成 Jangzi 或者 Jangzi-rivero, 黑龙江,我们翻译成 Heilongjiang-rivero. 因为长江、黑龙江都是专有名词 , 所以用的是音译。而黄河 , 我们翻译成 Flava Rivero, 珠江,我们翻译成 Perlo-rivero 又用了意译。 众所周知 , 黄河、珠江与长江、黑龙江一样都是专有名词 , 又都是江河,为什么一个用音译而另一个用意译呢 ? 同样的道理 , 东海 , 我们翻译成 la Orienta Ĉina Maro, 南海,我们翻译成 la Suda Ĉina Maro 和 而渤海 , 却翻译成了 Bohai-maro. 同样是专有名词 , 同样是海 , 有时用意译 , 有时用音译 , 显然不平等。很显然,这不是翻译者的随心所欲 ,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这是遵着什么原则 ?
现在再来看一看报纸的译法, 这里是外译中的问题。因为,世界语的报刊不多,所以这里我只能借助英文报刊名称的翻译来讲一讲, 因为在世界语里, 说到报纸,我们都是原文照抄 (当然只是用拉丁字母拼写的报刊)。一般地讲,外国报纸翻译成中文用意译, 而中文报纸翻译成外语时用音译(也不尽然),比如, The Washington Post 我们翻译成 “ 华盛顿邮报 ”, Times 我们翻译成 “ 泰晤士报 ”,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我们翻译成 “ 华尔街日报 ” , The New York Times 我们翻译成 ” 纽约时报 ” 用的是意译。 而人民日报 , 光明日报 我们却要翻译成 Renmin Ribao 和 Guangming Ribao. 这有什么理由 ? 为什么二者没有对等 ?
我想 , 上面两段提出的问题没有太多的理由 , 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问题。 人家都这么翻译了 , 我们也必须这么翻译,否则,人家就看不懂,不能达到交流思想的目的,也就失去了翻译的意义。有人怕外国读者看不懂 , 总要在 Renmin Ribao 与 Guangming Ribao 后面分别加上 (Popola Ĵurnalo) 与 (Lumo), 我个人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 我们中国人自己出版的英文报纸中国日报也翻译成了 China Daily, 用了意译的方法。 前面我说中文报刊翻译成外语用音译,括号中又说也不尽然。为什么?大家知道,中国报道杂志,在国际世界语界里是很有影响的刊物,可是 “ 中国报道 ” 这四个字,翻译成外文时,我们却用了 El Popola Ĉinio, 用的是意译。有人会说,不是人们把 “ 中国报道 ” 译成了 El Popola Ĉinio, 而是正好相反,因为这本杂志本来就是世界语的。但是我觉得,深究起来,还是我们把 “ 中国报道 ” 从中文翻译成了世界语的,因为,这本杂志创刊的时候,根据中国的规定,是要向政府部门请示的,那份请示报搞不可能用世界语写,所以我认为,最初的名称还是中文的。